“你二人是冲着战争堡垒去的?”
苏念口中的战争堡垒,是器道与符道交织的最高成就,最初诞生于太古时代,是那位伟大的人族古祖联合诸多人族先辈合力铸造。
昔日在太古战争年代,它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甚至有后世学者曾言,人族能打败万族,占领主世界,它有半壁功劳!
而今人族的九大天关,就是九座巨大的战争堡垒,集合了整个人族历史上所有的顶尖灵阵师的心血,镇压在边疆,守卫人族的疆土。
但灵器师万年一遇,传承之难,哪怕是繁盛至今的人族中,有记载可寻的,也不过十指之数。
灵器配合符阵,已是取代难以寻得继承人的灵阵一脉的必然之路。
而在听到叶尘和江梦璃所言后,苏念不难得出这个结论。
叶尘双手抱着木碗,先前说是此酒不会醉人,只是如今两人都已醉的有点晕乎乎。
“我……我的梦想,是打造……打造一座通天巨城!”他双眼迷离地向苏念说道,语气却很郑重,若是并无那副醉态,这话无疑是很有力度的。
“我们很厉害的哦,我已经是三阶符阵师了,叶尘他,也在前不久突破三阶巅峰了!”江梦璃依靠在赵沉瑶怀里,小脸被醉的通红,娇憨道。
赵沉瑶面带惊讶道:“你们已经达到了三阶?”
“嗯!”叶尘用力点头。
“叶爷爷是灵阵师哦,只是我们两个太笨了,没办法继承爷爷的衣钵,爷爷只能分开来教我们。要是爷爷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让我们受欺负的!”江梦璃在赵沉瑶怀中翻了个身,嘟囔道。
灵阵师?
苏念震惊,淡淡酒意都随之消散,此地居然曾经隐居着一位灵阵师?!
而身前这两个小家伙竟然是那位灵阵师的传人……
那之前的严飞白……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不提那位江梦璃口中的叶爷爷究竟是否为灵阵师,单单是他们在不及弱冠之龄,便已经踏入三阶灵器师与符阵师的领域的成就,就足够让他们受世人瞩目。
他们日后……或许还真能联手铸造一座战争堡垒!
这酒喝至最后,已是夜深时分,头顶银月高悬,洒下清冷月光,叶尘二人醉倒在地,呼呼大睡。
苏念脸色此刻也是通红一片,边上倒着无数酒坛子。
赵沉瑶坐在石桌对面,右手托着完美的下颌,一双泛着点点星光的双眸紧紧盯着苏念。
她薄唇轻抿,笑嘻嘻道:“小念子,你陪我在圣城多住上些日子好不好?”
苏念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后,道:“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没关系吗?不准备回家?”
“我才不要回家!”她趴在桌子上,侧着脸,望着头顶闪烁呼应的星辰,轻声喃喃着,似带着无限哀愁。
她缓缓伸出右手,五指张开,洁白如玉,然后向星空抓去,好像想就这样一把抓住所有高挂天边的星辰。
只是最后,却只抓到了一手空,然后无力垂下。
“他们都好讨厌……好讨厌……总说要为家族考虑……可是……可是为家族考虑,就一定要牺牲我吗……”
酒意上涌,女孩缓缓合上眼眸,在睡梦中呢喃着,长长的睫毛低垂,微微颤抖着,令人心怜。
苏念沉默着,他望着女孩已经长开的眉眼。那昔日便能一窥日后会是如何芳华绝代的容颜,如今已是彻底长成,即便是珞然姐,也要稍逊一分。
但如今这明媚的小脸上,却是染上了一层灰霾之色。
关于赵沉瑶的近况他早有耳闻,事实上在天行九年,关于她的消息,自己一直未曾断过。
两族联姻,而女方便是她所属的赵家,而那联姻的那个女孩,自然就是她……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抚平女孩微蹙的眉头,将她散乱在额前的青丝理顺,动作轻柔而缓慢。
最后,他脱下外衣,盖在女孩身上。
此刻的月亮高而远,诸天星辰却是明亮闪耀,天边那不知何时飘来的云顺着清风而去。
苏念提起一坛酒,大口向口中灌去,心道这酒为何不醉人?
哪里比得上楚老带来的灵酒,寥寥几杯,就足以让自己不省人事,醉到第二日天明……
夜风吹过,院落内的桂花轻轻扬扬的飘落,带着一缕淡淡幽香,落至苏念的肩膀。
他微微一愣,才发觉头顶的桂花树。
先前浓郁的酒香味彻底掩盖了它的香气,直到此刻才突破重重枷锁,绽放属于它的幽香。
只剩下一件衣衫的苏念静静坐在石桌前,望着寂寥深邃的夜空,感觉这一夜有些冷。
……
……
翌日清晨。
院落内的酒香之气已经散去,淡淡的桂花香飘荡在空气中,幽香而不甜腻。
赵沉瑶率先从睡梦中苏醒,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首次感觉这一觉睡的是如此舒畅,心情明媚。
一件衣衫从她身上缓缓滑落,落到地面上,沾染了尘埃。
她怔在那。
……
……
苏念随意穿梭在圣城之内,这座古城没有虚都那么热闹繁华。古老的青石铺就的道路纵横交错,道两旁却极少有摆摊的,即便有,出售的也是极为珍贵的灵药灵丹等。
抬头仰望,那座耸入青霄的宫殿,便是人族圣殿,其内供奉的是自太古以来的人族圣贤。
他正想前往圣殿朝圣,忽然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小念子!”
苏念转头望去,赵沉瑶手中提着一件衣衫,向他跑来。
“你醒了?”苏念笑道。
“嗯,你出来居然不叫醒我!”赵沉瑶皱皱秀鼻,将衣服递给苏念。
苏念很自然的接过,穿在身上,无奈道:“我看你睡得太香了,便没打扰你。”
“哼。你想去圣殿?”赵沉瑶轻哼一声,表示微微的不满,然后问道。
“嗯,一起去吗?”苏念邀请到。
“当然,来了圣城怎么能不去圣殿!”女孩挥了挥拳头,然后漆黑的眼眸中流转着斑斓的色彩,她轻抿薄唇道:“我想在圣城住上一段时间……梦璃家正好还有多余的两间房,你陪我吗?”
此刻清晨的光辉洒向世间,这座古城显得异常安静,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好啊。”苏念微微仰头,沐浴在晨光之中,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