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人设,她把书毫不迟疑的从面前撤走,在自己的课桌上扒拉了一下,干脆比之前还要明目张胆的趴在桌子上倒头就睡。
这一动作非常的张扬,懂得班里有好几位同学频频侧目,但少年依旧不管不顾的趴下去,仿佛周遭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沈云卓回头便看到这么一幅场景。
身穿白色校服的少年,眉眼本就生的十分精致,她原本有些单薄的身子缓缓的伏下,双眼微闭,收起平时作威作福时的样子,竟不觉之间让沈云卓有片刻的心动。
此刻,少年浑身的气质清雅,夕阳微下,映衬着她令人惊艳的眉眼,竟生出几分柔和之态。
沈云卓一时间有些怔忪,神情恍惚,似又怕自己的眼神太过裸露惊醒梦中人。
他赶忙收回了视线,但魂在那一刻已经勾走了大半,丝毫没有看到正在缓慢靠近他的班主任。
啪!
一声巨响在沈云卓耳边响起。还没等他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听到熟悉的腔调在耳畔响起。
“沈云卓,给我站起来!”
又是一声河东狮吼。正是最近新换的班主任周佳的声音。沈云卓猛地一个哆嗦,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惊吓过度,神不附体的模样有些好笑。
沈云卓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第一次在老师面前这么失态,而失态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贺楼之这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当即耳根爆红,心中发虚。
此刻身为班主任的周佳只差没气炸了,贺楼之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富家子不好好听课也就算了,连这个班平时品学兼优的班长都上课出神,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一大侮辱!
自己讲课真的有这么差吗!
差到好学生在她的课上都神游海外?
不想还好,一想就越想越来气!
周佳决定不容忍不姑息,秉着让他们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名牌大学的心思,直接拿沈云卓开刀。
可刚把沈云卓叫起来,她就发现了沈云卓唯唯诺诺,脸色通红,眸光闪烁的撇向一个地方。
再往那边一看!
好家伙!
周佳觉得自己几辈子都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罪魁祸首又是贺楼之这个混球!
刚才因为睡觉被自己打巴掌,现在又睡过去了。这睡的明目张胆,直接把书全部搬到课桌下面,桌子上干干净净连个遮掩的地方都不留。
这摆明了是给她示威!
敢情刚才她说让这王八蛋好好听课都是说给狗吃了!
“贺楼之!”周佳此刻气血沸腾,杀气冲冲,音调又拔高几度,冲着贺思凉就喊起来。
那声音尖锐的恐怖,让全班的同学为之一震。
嘤嘤,灭绝师太又发威了,好可怕有没有!
在课桌上趴着的贺楼之早在周佳叫沈云卓的时候就已经不耐烦了,现在一听叫这个本体的名字,直接爆发。
“吵什么吵!”她手掌在桌子上一拍,当即站起来,眼神颇有些不耐烦:“麻痹!不知道老子在睡觉吗?”
尼玛,这女的是智障还是傻缺,当自己是幼儿园女教师,整天点名!
叽里呱啦的说的没完!
智障吗!
周佳顿然一愣,她怎么都没想到贺楼之敢这么公然的给她甩脸,当即有些下不来台:“贺楼之,我看你是当霸王当习惯了!还知不知道尊重老师?你平常就是你这么和老师说话的。”
她的音调高亢,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贺思凉就那样笔直如苍松翠柏般的站在桌前,神色浅淡的望着这位智障女老师。
既然不让破人设,那就让她好好的人设!!!
她柳眉稍抬:“老师?你是哪里来的智障。谁给你的脸让你这么和我说话!刚才打我的那两下我没理你,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要不是我爸让我来这个垃圾班上课,我尊敬他老人家一片苦心,你以为我愿意来这么恶心的地方看见你这么恶心的人?”
她说话的时候,眸光一片冷清,语气冰似寒冰,嘴角翘着带着略微的不屑,在周佳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几圈。戏谑道:“穿的这么没品味,也好意思出来当老师。你哪里来的自信!”
贺思凉说话的语气极端恶劣,活脱脱的一幅二世祖,那样子眼神只差没看上天了。
周佳都快被气炸了,她一只手指着贺思凉,嘴唇不停的哆嗦:“你,你......”
她的嘴唇青紫,可见贺思凉刚才确实把她气得不轻。
“你,你,你什么!”
贺思凉不知何时已经鬼魅的来到周佳的身后,阴恻恻的笑容甚是让人惊心:“没有这个心理承受能力,就别来这里当老师。”
周佳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颤,竟有些害怕。
只见贺思凉不动神色的把周佳的手腕捏住,往下微微一按,手指灵巧的在周佳指着她的手指上一扭,那根本来嫩白的手指就跟面条似的耷拉下来。
断了!居然断了!
周佳眼球爆出,心中急恐。
她也是懂点拳脚的,就因为她本人武力值爆表,又长了一张极其具有欺骗性的面孔,这才被学校领导看到被委派到这个班里当老师。
她没想到,贺思凉比她武力值更爆表,更大胆。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她的手指掰断。
她此刻根本就不知道,贺思凉可不是那个不学无术只懂得仗势欺人的贺楼之!
经过了无数界面,猪吃猪跑基本上贺思凉全部都见过。
对付这样一个弱智女老师,贺思凉根本不屑于用太毒辣的手段。
那种砍人啊!杀人啊!五马分尸什么的,统统抛到九霄云外,不多不少掰断一根手指头这种事就行了。
贺思凉暗戳戳的呲牙想到。但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这种做法才更叫周佳害怕。这种杀人于无形,毁人于无迹的手法让这位萝莉外表的女老师的背后一身冷汗。
周佳就这么硬生生的被贺思凉把手指掰弯,疼的她龇牙咧嘴的,但到底是顾忌老师的尊严,没有叫出声。
她本来想反击,可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反击,身体的反应比她内心更坦然,一动不动。
是的!她是在害怕。
在那漠然无尘,冷冷凉凉的眸子中,她看到了一种诡异的,极致的黑暗。少年明明还在笑,却让她心底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