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这彻底黑了下来的也仅仅只是天而已,好大一盘满月傻傻地照着,好大一片灯光孤独地亮着,人群、车辆,来来往往,没人关心月亮也没人关心灯光,除非这夜真的成了夜,人们才会关心月亮去哪了,灯光为什么没有亮起,曹然在前面一声不响地走,白静在后面一声不响地跟,人群中的燥意充斥着整条街,他们一边埋怨着天气的炎热,晚上也不见一丝凉意,一边又商量着去哪出一身汗,听说出汗也是排毒,对身体好着呢。
曹然听着各种零言碎语,感受着生活的气息,心想无知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白静本来想好好地跟曹然约个会,没成想却遇到些了不得的事,我只想简简单单恋爱,简简单单找个人嫁了,然后过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是地球吧?怎么跟我住的那个不一样啊。
“道守。”
嗯?知道这个称呼的可不是普通人啊,白静连忙向叫住曹然的声音看去,一位气质高贵的美妇人盈盈站在路边,一身得体的小礼服衬托出她玲珑的身段,握着的小手包颜色有些花俏,却正好让她沉稳的气质里多了一点小调皮,使得气质推远的距离又瞬间拉了回来,让你知道她是高贵的也是亲近的,那美妇人见白静望她,就冲白静轻轻点了点头,说:“你好啊,小姑娘。”声音好听,柔柔和和,让人想亲近。
“好,好,你也好。”白静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迷了神。
“观音大士,别来无恙。”曹然语气平静地有些冷地向那位美妇人说道。
观音大士?这就是传说中的观音大士,白静有种想要冲下去要签名的冲动,观音好像察觉到白静的波动又是冲她微微一笑,曹然身子一转,站在了观音和白静之间,“不必试探了,她就是一个凡人。”
观音大士收回目光,抬手捋了一下头发,“总是有些好奇,还请道守不要见怪。”
“凡人的礼仪用在你们身上总觉得怪模怪样,还是有事说事,没事早点回去睡吧。”
白静也不傻,听了他们的对话,知道自己刚才着了道,便对观音大士有些不喜,往曹然的身后躲了躲。
观音大士也不在意,冲曹然说:“道守一直快言快语,我也不绕弯子了,道守是见过王奇了?”
曹然撇了撇嘴心说果然如此,“刚才吃饭的时候他来捣了个乱。”
“那道守也应该知道王奇的计划了?”
“王奇这家伙,明明是个玩阴谋诡计地偏偏生了一个大嘴巴。”
“那,道守对王奇的计划有什么看法?”观音大士直视着曹然。
曹然被盯地有些心烦,“守道人有守道人的立场,不是什么事都值得我们出手。”
“那就是说,道守认可了王奇的计划唠?”
“我说了,守道人有守道人的立场,不管对错,不分正邪,只有威胁到道才会被消除。”
“只要王奇的计划实施,必然神魔乱舞,道守,你能眼睁睁看着人间道生灵涂炭吗?”
“这话说的,好像我没见过一样。”自开天辟地以来,有过多少战争,死过多少人,就为了重塑信仰,就为了战争中的人类最虔诚便把人间道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信仰,你们拿的够多了,是时候还回来了。
“道守,你应该明白,信仰之力只有掌握在神佛手里还能更好地发挥其作用,凡人一旦掌握了过于强大的力量难免会做一些过激的事情,到时候恐怕对人间道未必是好事,贪婪可是人的劣根性之一。”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你有手机吗?”
“当然。”观音大士从手包里拿出一块智能手机。
曹然接过来,“手机,还是智能的,用着确实方便,还省劲,人人都在用,越用越舒坦,甚至都有些依赖症了,可是啊”曹然轻轻一握,把手机握了个粉碎,“没有了也就没有了,生活还是生活,人生的道路也不会因为一块手机就停止了。”
“道守,你这强行解说很尴尬哦,而且那是我的手机。”
“切”曹然真的尴尬,“神仙用什么手机,滚去千里传音啊喂。”
“毕竟是习惯了很久的东西,不舍得放弃,”观音大士有些落寞地说,“再说,凭什么放弃呢?就因为一个道逆的一个可笑计划?”
“这计划可笑吗?”曹然脸色一凝。
“造神什么的,我们可是专业的。”观音大士微微一笑。
曹然看着观音大士,虽然她的微微一笑很倾城,但是曹然感受到的是无限的杀机和不妥协,王奇要造神,神佛们造神都造腻了,对他们来说,无非就是新神取代旧神,可是对人间道来说又要经历多少的灾难?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想要一个新的,一个自由的人间道,代价一定要付出,牺牲也在所难免,且看王奇这道逆,能不能玩得转了。
“今晚又是月圆之夜”,观音大士抬首望天,“自从天庭规定神佛只能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才能降临人间以来,每次下来不是见不到就是如这般的圆满,已经多久没看见月缺了,只有起点和终点,难免单调了些。”
“看来你们也是如临大敌啊,毕竟是人间道的道逆,六道逆之首,放开一些禁制也无可厚非。”
“那我替我佛和玉帝谢谢道守的理解唠。”观音大士语气不善地说。
“想让我像以前那样站队是不可能的,王奇那小子好不容易不来找我麻烦了,我没必要再贱兮兮地贴上去,还是那句话,闹归闹,谁玩过火了,可别怪我不客气。”
“听说道守与我佛是旧相识?”
“啊,啊,他还是个臭小子的时候带他抓过鱼溜过鸟。”
“我来之前我佛对我说,他很想知道道守是不是还跟当年那样高不可攀。”
“现在哪还有什么高不可攀,是山就有人上去过,但是呢,即便是攀上过再高的山,山也还是山,人也还是人,你站在山上,不是你比山了不起,而是因为山未动。”
“受教了,贫僧这就回去,将道守的话带给我佛,希望道守看在往日与我佛的情分上,日后能多关照一些。”
“切,不服就是不服,搞这些虚头巴脑地也没意思,告诉如来那小子,想打架尽管来,我还不信了我。”
“道守保重,日后你这偷懒地性子也得改改了,有得忙唠。”
观音大士就那样走了,白静有些担忧地看着曹然,听刚才话的意思,他好像得罪了很多了不起的存在,曹然回头冲她一笑,她说:“这样真的好吗?”
曹然摸了摸她的头,“他们的敌人不是我,是贪婪是执念,好在这些东西我都没有,所以他们打架打不到我这里,以后你也要努力一点,这人间已经不是从前的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