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夜,北卫祁连关外,萧家军和蛮族的那一战,必将被载入史册,连同萧长风的名字一起。
彼时彼刻,寒夜肃杀,冷风呜咽,乌云遮月,星子寥落,陈茵孤身立于阵前,面对着熊熊燃烧的火墙以及火墙外数十倍于自己的蛮兵,手握排弩,箭尖直指蛮兵首领阿扎祁,眼神冰冷而坚定,朗声道:“你们若还想要阿扎祁活命,就主动往后退出三十里!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不留活口!”
“别听她的,草原长风哪有不战而退的先例?你们快点放箭射她,她万不敢杀我的!”阿扎祁大吼道。
“你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不会杀你!”陈茵听得此话,不由气急,把阿扎祁拖拽到身前,冰冷的箭矢又往他的皮肉里进了一两分。
火墙之外的蛮兵眼看己方主帅成了敌方的俘虏,随时有命丧敌手的可能,又听得两人的放话,一时间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如何行事。有想放冷箭射杀萧长风的,却又顾及自己主帅挡在她的身前,不敢贸然行事,生怕有个万一,把自家主帅给射死了。
“萧长风,我赌你没这个胆子杀我!”阿扎祁人虽然被擒,出口的话却依然嚣张,“你北卫少主生死不明,就小小一个祁连关能挡得住我草原八部的十万联兵?我看,你还是降了我,我可以答应保你一方平安。”
“就你?”陈茵轻蔑地看着他,满脸的不相信。
“我怎么了!我长风好歹也是草原八部之一,保你祁连关不过是区区小事。你只要借道让我们过去,我定然不会让我们的大军伤你城内百姓!”
“不伤祁连关的百姓?你们这些蛮子素来对我边关百姓骚扰不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觉得我会信你?”
“可我们这次的目的不在祁连关,更不在北卫!”阿扎祁脱口而出,却又倏然住口,不再言语。
“目的不在祁连关?更不在北卫?难道……你们……志在中州?”陈茵一眼不眨地盯着这阿扎祁。
“你……怎么知道?!”阿扎祁惊道。
陈茵狡黠一笑,“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以为你们是里应外合,又怎知中州那位不是想着关门打狗?”
阿扎祁面上惊怒交加,却竭力平稳自己的情绪,道:“你……这是想诳我!”
“诳你?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像我说的那样,我为什么要把如此机密的事情告知于你!哼!他中州做局,却要我北卫付出代价,甚至骗了我北卫少主入局,如今生死不知!我萧家又怎能为他人作嫁衣!他休想得逞!”陈茵轻轻瞟了阿扎祁一眼,讽道:“至于你,手下败将而已,我告诉你知道,你也未必有命能回得去啊!”
阿扎祁思忖片刻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大喊道:“往后退三十里!”
火墙对面的蛮兵动了起来,纷纷掉转马头,往原路返回。
“阿扎祁!无胆匪类,竟敢在阵前退兵!你是想坏我八部联军的大局吗?”一声断喝,阻了蛮兵后退的路。
阿扎祁的兵进不得,退不得,陷入了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