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没死在那么强大的光芒之下么,真不知道是自己命好还是命坏啊。女孩在心底深深的叹气,装在身体内的灵魂早已因为那极致的圣火,焚烧的支离片碎,无尽的恶意和阴谋降临在这个女孩的身上,将她倔强的心一寸寸的压垮,甚至是粉碎,在那审判的光降临时,女孩就知道一切都失败了,而她很有可能会死在那里,可是她活了过来,却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身体各处都传来疼痛,那疼痛刺激着女孩的大脑,让她思绪变得无比的清晰,所有的力量仍然还在,却被那严重的伤口抑制住了,审判的力量果然还是太过强大,克里娅毫无反抗能力,也摧毁了她在之后的反抗能力,可她只是无声的笑笑,看了眼那聚满广场的教徒们,又低下了头。
接下来自己要面临什么?那些家伙屈辱还是剥夺生命?克里娅无声的笑笑,她居然觉得这一切已经无所谓了,在她被发现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失败了,接下来拿走她的生命或许是别的也好,女孩留给自己的本来就没有太多东西了,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在这一刻,女孩放下了一直以来的倔强,放下了任何反抗的念头,打算准备接受这个结局。
就当是赎命了吧,为了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他手中握着的鲜血,终究还是要有人去偿还的。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无法挥去的愧疚啊,明明留下字条答应了他们,明明答应了玛佩尔要成功离开这里,明明答应了自己要回去对那个男人进行偿命...这些女孩做下的承诺,现在看来一个都完不成了,她犯下了致命的错误,错误的结果导致一切做好的算盘被撕得粉碎。
对不起,她在心底这么说,可是无人能听见了,在女孩黯淡的目光中,那一抹浓郁的悲伤也变得淡漠了起来,她的情绪似乎永远也不会在进行怎么样的变动了,存活下来的身体,只是一具麻木不堪的傀儡。
“殿下...”耳边似乎有人在轻声呢喃,熟悉的声音,克里娅猛地打了个寒战,怎么回事,是幻觉么,她好像听到了玛佩尔在喊她,可是,可是在这种情况,玛佩尔不应该站在下面一起审判她么?
女孩缓缓的转身,同样的十字架,修女破碎的装饰,玛佩尔被绑在十字架上,鲜血染白了她洁白神圣的修饰,让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狼狈。
不是幻觉,那就是玛佩尔,可是...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之前不是都说好了么,她会和那些人一起审判自己,可是为何她会和自己一样被绑在十字架上,和自己一起面临处刑?
昨晚在自己进入教皇的书房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下,对不起。”玛佩尔轻轻的说,她同样很虚弱,身体同样千疮百孔,在昨晚她和克里娅一样被埋在了那场废墟之中,昏迷一晚上,醒来时就已经在这里了,不用多说她也猜到了事情的大概,那群家伙已经知道是玛佩尔将克里娅领进来了,和不详的象征,魔女同行,玛佩尔自然也被当成了堕落的罪恶。
克里娅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她盯着那虚弱仿佛苍老了无数岁的女人许久,才缓缓的摇头。
“对不起,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害了你。”明明感觉已经不会再流泪了,可是眼睛还是传来剧烈的疼痛,冰冷的水珠粘在了脸上,滴向少女破败的修女服上,无尽的内疚再次升起,比身体传来的疼痛还要让女孩儿痛苦,仿佛巨大的黑暗的山压在女孩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来气。
冥冥之中,无数道黑影仿佛在冷冷的注视她,说着冰冷嘲讽的话。
“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你这个肮脏的象征。”
“整个欧洲,整个灾难都是你一人掀起的,你就应该被投到地狱的火海中,活生生的烧死!”
冰冷的话语夹带着染血的刀子顺着少女的耳膜刺入她的心中,将她心底最后一丝防线一点一点的刺破,她想要捂住耳朵尖叫,可是她被捆的死死的,喉头也有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尖叫。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帮助大家,我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对不起。”少女被无尽的黑暗淹没,满面皆是泪水,孤独的少女做着苍白的辩解,可是更为刺耳的话语一波一波的袭来,将她那辩解给淹没。
那你解释解释,如果不是你,为什么教廷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路铭会变成恶魔?如果不是你...
昏厥感再次传来,无尽的疼痛折磨着少女,她只是扭头小声的说不,终于在碰到身后的沟壑,不注意脚下,坠向了无尽的深渊。
黑暗将她再次淹没,她仍在做着苍白的辩解,善良的辩解,可是有用么,事实已经发生了,一切事实铁证如山,她就是那个魔女,真正的魔女,寓意不详的象征。
一切话语在此刻显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在无数人的声讨中,少女的灵魂彻底沉寂了下去,她快要死了,被自己的内疚压迫而死,为什么呢,为什么没有直接死在昨晚呢,为什么没有死在那个号称无人生还的审判中呢,不,为什么没有死在那天呢,死在楚霖飞的怀里,自己也算得到最后的白月光,也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了啊。
教廷深处虽然仍有人在虎视眈眈,可是一切都会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平静,玛佩尔也是那个高贵的大侍卫长,虽然她看起来那么的低调,但生活还会很平静啊,如果自己能在最开始就杀掉教皇,就终结这一切的话,更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了啊。
就算路铭他们来调查,也不会陷入教皇的阴谋中,或许更不会有之后恶龙出现的场景,那个单纯且善良的男孩会仍然为了埋藏的真相去奋斗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