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赞now像是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但落在我的耳畔,尤为的刺耳寒心。
十年的寿命,平白无故中个降头,眨眼就没有了。
当初超师傅也没有诳我,我身上中了衰降,要通过像阿赞now的手法,快速解降的话,我得白白赔上二十年寿命。
“要么赔上十年的性命赌一把,要么中降等死,你选哪样?”
阿赞now的话,不由得让我沉默下来,是的,我还有时间行善积德,化解身上的衰降,可东子身中噬心降,刻不容缓,分分钟就会升天,压根不容东子多想。
中过降头的人,侥幸逃过一死,也注定活不长久。
我跟阿赞now都没有打算把这件事情跟东子提及,就怕打击到东子。
不过,像东子跟何骏这种滚刀肉,整天刀口舔血干起贩卖鬼神的勾当,要是出事也不能说是无妄之灾,那都是事出有应。
这因果报应之事,又该是从何说起……
这些天来,东子身上的噬心降虽然是解开,输血过后也是醒来,但东子他浑身缠满了绷带,脸肿得跟包子似得,连带嘴巴都被阿赞now给捏肿了,连话都说不出来。
何骏无可奈何下,只能用熬煮过的大米粥,给东子吧嗒吧嗒的灌进嘴巴里。
“你们要走了,去清迈?”探过我的口风后,何骏神色间有点诧异,他知道我拜师给了阿赞超,也就是超师傅,但他想若是我跟着阿赞now去清迈,估计也会拜到阿赞now的门下吧。
“嗯,明天就启程去清迈,你不论有事没事,别来烦我。”我摇头苦笑道。
上次跟何骏打交道,我身中衰降吊着半条命,这次为了救东子,我又把自己给搭上去了,这个何骏简直就惹祸精,不可亲近。
这趟前往清迈,本就不是我的意愿,实则那是阿赞now的意思。
经过东子中降的事情后,我找阿赞now,问过她为什么要救我,而她只让我跟她走一趟清迈。
我身中衰降,又被碌葛的双头鬼婴缠身,本就活不长了,阿赞now却好像一直都对我挺有兴趣的样子。
在竞拍会时,阿赞now还有几个门徒在身边,等阿赞now离开尖竹汶府的时候,就只剩得她独身一人,与我同行搭乘火车回到清迈。
东子出了这档子事,何骏闲工夫跟上我们去清迈,更何况阿赞now的态度,对待何骏就是不咸不淡的。
想来何骏也不想老是热脸贴个冷屁股,自讨没趣。
这趟去清迈的日子恐怕不短,我提前超师傅打了声招呼,差点没有被超师傅骂得狗血淋头。
超师傅说我不知死活,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腆着脸去求阿赞now去救别人,自己还中着衰降未解呢。
“是阿赞超?给电话我,我跟他说几句话。”
在火车上,阿赞now就坐在我的身边,买的是硬座票,两个位置靠近下,阿赞now也听出我在跟谁通电话。
“你认识超师傅?”我半信半疑的看着阿赞now,手中拿着的智能手机,还是乖乖的递了上去。
“借你徒弟用一下,just在清迈,正好他们这对师姐弟,也能见上一面。”
阿赞now说着几句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她跟超师傅两个人,真的认识吗?
待阿赞now说完,又把电话递了给我,超师傅还没有挂线,我拿起电话来就听见超师傅无奈的声音:“既然这样,你跟她去一趟吧,先说好了,你要是偿了苦头,可不要来找我抱怨哭诉,近期也不要联系我!”
超师傅匆忙抛下这句话后,又在我不知所措下,挂掉电话。
得……我又是半句话都没有听懂。
收起了电话来,超师傅那边是指望不上能知道什么消息的,坐在硬座上,我向身边闭眼假寐的阿赞now问:“你刚才说just也在清迈,那个人是谁,跟超师傅很相熟?”
阿赞now长长的眼睫毛微抖,睁开双眼来,用一副很认真的神色,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嗯。”
“……”
在火车上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现在是十月中旬,旅游的旺季也过去了,开动的火车显得很冷寂,坐在火车上只有几个打瞌睡赶场子的泰国人,这其中就包括我身边的阿赞now。
阿赞now闭上眼睛来,也不说话聊天,总给我一种很快就要坑我一把的感觉。
不然超师傅跟阿赞now通电话后,情绪不会变得这么反常,就跟耗子碰上猫一样,贼服帖。
跟着寡言少语的阿赞now相处,同时要挨坐十一个小时的硬座票,说句实在话真的很崩溃。
下火车的时候,我的腰杆都快直不起来,还要替阿赞now提着行李跑。
“阿赞now,你在火车站不打车,还指望着我提着行李跟你跑回去?”阿赞now呆坐在火车站门口的举动,让我不禁怀疑之后我的惨日子将要来临。
“时间差不多,等等吧。”阿赞now像是在等人,跟我说稍安勿躁。
泰国人向来都是这个慢性子,我倒也见怪不怪了,在泰国,就算自己家里着火了,怕都是不急不躁的提起水桶,漫步悠悠去灭火。
等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在我提着行李身体快要累垮掉,等得不耐烦之际,有一辆车子停靠在路边,车窗摇下来,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不像是泰国人,倒是跟国内有点像,身材平平的,提不起多少的兴趣来。
“just到了,我们走。”阿赞now起身来,轻轻掸拭身上的尘土,朝着车子停靠的方向走去。
我恍然,在车子上的年轻女人,就是阿赞now有跟超师傅提及过的,just。
just是英文名字,但我横看竖看这个女人也不是外国人生出来的种,该不会是阿赞now跟超师傅生得女儿?但阿赞now还很年轻,不太像。
“你傻站着,是要看看清迈火车站的风景?”阿赞now甩开我一段距离后,才回头给了我一记白眼。
我老脸一红,想这八卦事,倒是想得入了神。
刚把阿赞now一堆的行李甩上车尾箱,我才打开后座的车门,看着just是开车的女司机,就有带着少许怀疑的目光。
当我在看着just的时候,just刚好笑眯眯的回过头来,好像知道我在看她一眼。
我先是呆了一下,然后介绍:“just,你好,我叫林子渊,这次给阿赞now跑腿的。”
我这话说出口来,阿赞now坐在副驾驶座,也不反驳我。
倒是just瞪我了一眼,在我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笑眯眯的伸出手掌来,摁在我的腿上,旋即就是用力的一拧捏。
“啊!”我捂着大腿边侧,疼得眼泪都飚出来了,穿着短裤的大腿,被拧红了一块。
见我差点从车子上跳起来,just才满意的收回了手掌来,笑骂道:“没大没小的,以后管我叫j师姐!”
“什么情况?”
我都傻眼了,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师姐,还骑到我的头上来了。
“超师傅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just,一个是你。”
阿赞now见怪不怪,那是她早有预料,存心看我笑话。
“这下你清楚了吧,下次再对师姐不敬,我就这样……”说罢,j师姐摆出剪刀手的姿势,双指利落开合。
我顿时就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摊上了个流氓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