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杨双方谈判的如火如荼时,身在华州的张殳墨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他已经预感到今天华州城再也守不住了,所以他准备开始自己的计划,那就是开城投降。
就在张殳墨一切都准备好的的时候,华州北门被攻破了。
“大哥,不好了,北门丢了。”
“什么?该死。柱子快通知弟兄们,躲到我们之前挖的地道里,给他们说家眷都已经安排好了。”
“知道了大哥。”
没一会少年军和池山百户所的老兄弟们都已经集合在了一起,从城墙上下来,拐进一个小胡同里,这里的房中已经被拆掉了,大梁门板都变成了守城工具,所以这里是一片废墟。
张栋梁翻开一个石板,下面有一个洞口,张殳墨让人挨个的跳进去,他最后和张栋梁一起跳进去后,合力把洞口封上。
到了地道中,只有一盏油灯在晃晃悠悠的顽强的亮着。这里面差不多有四五十人,都是少年军和池山百户所未战死的人员,至于他们的家眷正在另一处地道里照顾两军伤兵。
现在和张殳墨在一起的有少年军的营长李旺,长枪队副队长王耿,火枪队队长石志强,少年军的领导阶层就剩下这几人了,而池山百户所也只剩下总旗李秋实,一个小旗杨玉成。
李秋实和李旺父子俩,真是深谙战场保命之要术,几天攻城战下来愣是一点伤都没有,如果不是张殳墨亲眼所见他们的努力,他都怀疑这父子二人贪生怕死了。
张殳墨回到地道,对着众人拍拍手道:“好了弟兄们,现在我们安全了,只要在这里等一段时间,等到贼军退了,就好了。地道里的水和粮食足够我们食用半年,在开挖地道之时也预留了通风口,我和你们同在。”
“柱子,给大家拿点干粮和水,我去上面看看,咱们义父还没下来呢。李叔也麻烦您辛苦一下,和柱子一起安排一下,让大家都休息好。”
“放心吧少百户,都是咱们百户所的兄弟子侄,不辛苦。”
张殳墨点了点头,从另一个地道口来到了华州城中,他从一个灶台地下看到两个贼军在屋内翻箱倒柜的翻着,张殳墨提刀悄悄地走到他们身后解决了他们,不顾上面的血迹换上了他们的衣服,他在城中四处游走,不断找寻着王百户的信息。
他看见很多闯王军四处奸淫掳掠,这让他有些心情格外烦闷,可是有无可奈何,他看见大股贼军便绕道而行,遇到两三个就直接上去套近乎然后解决了他们,就这样一路杀杀停停,来到北城门下。
北城作为最先丢掉的城门,到处充斥着血腥和尸体,张殳墨一个一个辨别着每一具尸体,以他对王百户的了解,在他听到北门丢了的第一时间绝对不是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而是带人来支援北门,他从东门到北门的路上都没看见王百户的身影,只怕是已经亡在此处了。
不过张殳墨他不甘心,王百户对他有知遇之恩,而且对他如亲生父子一般的待他,饶是张殳墨在他这个幻想中的游戏世界再怎么心如铁石,可依旧放不下王百户,所以他才独自一人寻找自己的义父,他必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他良心过不去。
张殳墨曾经答应过王百户,要为他养老送终,这是他在履行他的诺言。
在张殳墨看来百十来具尸体后,他终于发现了自己义父王岩松的尸体,张殳墨根据推断自己的义父在临死之前至少与十人以上进行过搏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二十处,致命伤是砍在后脑勺的一刀,正是这一刀取了王岩松的性命。
张殳墨眼中含泪,他努力的让自己的眼泪不在流出来,可是眼眶实在撑不下越来越多的泪水,于是眼泪决堤了,张殳墨不敢喊,他怕把贼军引过来,所以他只能低声抽泣,他的内心此时心如刀绞,他的脑海中闪过自己的义父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他的怀里还放着义父送给自己的那两本书。
他还记得拜父那天取名时自己义父对自己的期望,他想让自己文武双全,让自己出人头地,他像天下所有父亲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更好。
直到远处有了一点动静时,张殳墨才反应过来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他扛起义父的尸体便开始躲藏,他想要去找自己的义母李氏,找到那个她,张殳墨觉得她现在需要他。
在张殳墨又躲过一伙闯王军准备松口气的时候,没想到那伙闯王军不按套路出牌,向张殳墨躲藏的地方杀了一个回马枪,张殳墨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伙闯王军有十五人左右,硬拼自己完全拼不过,他还带着自己义父的尸身,跑也不好跑,他只能躲藏到厨房的柴草垛里,大气不敢出。
等到这伙闯王军走到近处,张殳墨才搞明白他们为什么又掉头。
“老大这我们不是搜过了吗?咱们还回来干嘛。”
“狗蛋,你tm是不是傻,你不看看我们带着多少东西,等一下回到营地的时候,得让那个王扒皮收去多少,趁现在不赶紧藏起来点,你tm都准备交出去吗?”
“老大英明,老大英明啊,要不说您能当什长呢,老大想的就是长远,小的们真是心服口服。”
其他人也是一起符合老大英明神武。
这一顿马屁拍的领头的什长心情格外舒畅,不过他面上不显,板着一张脸呵斥道:“还废什么话,还不赶紧找地方藏东西。真是狗一样的东西!”
“哎哎哎,老大您说啥是啥,俺们都听您的。”
“老大你看我们藏到柴垛里怎么样,咱们藏到柴垛里,我想谁也想不到吧。”
“恩,不错,这是一个好地方。来!小的们吧东西都拿出来咱们聚一起都藏到这,等完事了咱们在一起取出来。”
张殳墨躲在柴垛里,心道一声完了,他也不再犹豫,他把义父的尸体悄悄的放在地上,然后暴喝一声:“狗贼爷爷在此!”喊完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