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系灵种,在她的体内依旧保持着春长秋谢的本能,一涨一收,年复一年地折腾着,小文萱的身体,早就破败不堪了,怎经得起如此折磨?
所以,四年前在死亡森林看到你的天赋彻底觉醒之后,我就想到了如何医治小文萱了。你身上的麒麟紫极火,是天下火焰之王,区区一个木系灵种,绝对不是它的对手的。
只要将麒麟紫极火倒灌入小文萱体内,将灵种的气势压制住,逼迫它主动签订契约,那样,小文萱的性命就能够保住了。只不过,还需要保留一缕紫极火在她体内,作为镇压灵种反抗的势力。
这缕紫极火,设置必须非常严谨,否则,一旦紫极火暴走,那,小文萱的下场,将比灵种离体还要悲惨!这个问题,就得靠你了!毕竟那火焰是你的,该怎么跟它沟通,得由你来进行。”
惊羽低着头,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云霄,道:“酒鬼师傅,师兄说你布下一个封印,说是为了压制灵种平衡小徒儿体内机能。依我看,那个封印,并不是这个作用吧!如果我没猜错,那个封印,是为了将我的紫极火封印起来,让它能够顺利避开灵种的窥探,进入小徒儿的体内,对吧!”
云霄赞赏地点点头,道:“没错,小文萱体内的灵种已经开启了灵智,对于外来的入侵者,会自行反抗。这样两股力量相互压迫,小文萱的身体会因为扛不住势压而彻底撕裂,所以,必须对紫极火进行伪装处理才行!”
“这个我知道。”惊羽看了云霄一眼,继续说着,“我刚刚才对小徒儿做了个试验,那只灵种,灵智最少有七岁孩子那么大了,狡猾得很!懂得利用我担心小徒儿的心情,来逼迫我将紫极火的力量退出去,很难搞啊!”
“哈哈哈……”闻言,云霄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反而哈哈大笑起来,“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把整治灵种的事情交给你办的原因。比狡猾奸诈,谁比得过你这个小鬼?你七岁的时候,可比那灵种要难搞多了,哈哈哈……”
汗!无言地白了某个发羊癫疯的无良师傅一眼,惊羽手掌托着脑袋,陷入自己的思考中。
究竟,该怎样做才能把那个灵种跟小徒儿死死绑在一块,做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呢?
看着陷入沉思的小徒弟,云霄也没打算去打扰她,将自己布下的封印卷放在她手边,然后轻轻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她一个人。
静静关上门,看到围在外边的众人,云霄摆出少有的正经脸色,对黑祈吩咐道:“黑祈,你在这里护着惊羽,不能让任何人去打扰她,强硬违令者,杀无赦!”
又转头看向药罐子四长老,道:“老四,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宫殿,看看小文萱的身体状况,还有跟皇帝说明一下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其他人,都散了吧,别杵在这里,要是扰到了小鬼,我绕不了你们!”
被点到名的两人齐齐应了声“是”,其他人都自觉散开,不再围观了。只有龙寒雪这个女人,依旧不死心,巴巴地跟在黑祈身边,也不敢多话,就那样静静地陪着。
不是她不想跟黑祈聊天,是黑祈太闷了,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屁来,而且,他不准她说话,怕吵到了里面那个宝贝小师弟。在他那冷飕飕的眼神的注视下,她哪还敢吭气儿啊?
一整个下午,惊羽都呆在校长室里没有出来,直到傍晚时分,咔地一声,门从里边儿打开了,紫衫少年面带愁容走了出来。
一看到惊羽出来了,黑祈立马迎了上去,关切地问:“你怎么样,饿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了?”
惊羽看着这个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师兄,紧缩的眉头渐缓,感觉肩上的压力暂时轻了些。师兄第一句问的,不是她研究得如何,而是问她饿了没有,这样的嘘寒问暖,对于很少听过的惊羽来说,真的,感到很温暖。
轻轻摇了摇头,问:“师傅呢,进宫了?”
黑祈点了点头,说:“师傅之前有来过一次,不过见你还没出来,就没去吵你。他说了,让你出来之后,先去吃点东西,然后进宫,陛下要见你。”
“不用了,我吃不下,直接进宫吧!”惊羽拒绝了师傅的好意,现在她只想进宫看看小徒儿的身体状况如何,然后,考虑下该如何对症下药!
两人直接忽略了窝在角落里的龙寒雪,走了。不是没看到,而是没有必要去理会。反正那个女人,自讨没趣之后会自行离开的,若是去理她,反而就没完没了了。
盯着这师兄弟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龙寒雪咬碎了一口银牙。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忽视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被这对可恶的师兄弟给无视了,简直是气死她了!
墨惊羽,咱们走着瞧,会有你求着我的时候的!
两人匆匆进了宫门,便被等在那里的专侍给请到了陛下的寝宫。一踏进寝宫宫门,一眼就看到了早早等在那里的酒鬼师傅、四长老,还有皇甫瑾瑜、薛锦、薛骑士和一个中年男人。
惊羽跟黑祈喊了声“师傅”“四长老”“薛前辈”,然后对着皇甫瑾瑜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坐在最上方的中年男人,朝他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对于这两个少年的做法,那个中年男人也没有不满。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两个坐下,然后将目光放在惊羽身上。
惊羽直接迎上他的目光,在他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同样打量起对方来。瞧那跟皇甫瑾瑜有五分相似的面容,惊羽要是猜不出他的身份,那这两世人就算白活了。
皇甫文萱跟皇甫瑾瑜的父亲,星月皇朝的皇帝,皇甫睿。不愧为皇朝之主,皇甫睿的气势,铁血霸道,凌冽尊贵,冷厉的鹰眸像带刺一般投在惊羽身上,若是胆气稍微不足的,肯定会被他当场吓到腿软。
两人对视了约莫一炷香之久,皇甫睿一改冷冽的感觉,爽朗地笑开了,看着云霄感慨道:“了不起的少年儿郎!云霄先生这次又收到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徒弟,真是英雄出少年,让人好生羡慕啊!”
听到别人称赞自己最宝贝的徒弟,云霄一点儿也不谦虚,乐呵呵地笑着说:“那是那是,这小子天赋好啊,若不是我老早就将她订下,恐怕这会儿,还得跟一大堆人抢破头去争她呢!”
这么大言不惭的话,确实也就只有云霄这货能说得出口了。惊羽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到这厮的狂言乱语。黑祈摸摸高挺的鼻梁,把头扭向一边,不去看自家师傅的厚颜无耻的嘴脸。
太丢人了!师兄弟两人齐齐在心里想着。
看到师兄弟俩的表情跟动作,皇甫睿笑得更大声了,云霄则是撇撇嘴,在心里数落着这两个小兔崽子。
大笑过后,皇甫睿收敛起笑意,严肃地看着惊羽,郑重地问:“墨惊羽,我承认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可是,你凭什么能让孤放心把女儿的性命交到你手上?给孤一个理由,能说服得了孤的理由!”
惊羽正眼望向坐在上头的皇甫睿,没有过多的吹嘘,没有华丽的理由,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话,“因为,她是我的徒弟,而我,是她的师傅!”
因为是徒弟,她甘愿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师傅的手中;
因为是师傅,她甘愿赌上自己的性命,来换回徒弟的生存!
她们之间,无需理由,无需解释,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点头,足以!
皇甫睿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上头走了下来,来到惊羽的身边,颤抖的双手拍在她的肩上,“请求你,救我的女儿,不要让她,再受这么多的苦!”
这次,皇甫睿没有再自称“孤”,而是说我。他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请求自己,救她的女儿,而非一个帝皇。
或许皇甫睿明白,自己的一双儿女病的病,残的残,并非出于偶然。可是,为了整个皇朝的安定,为了百姓的幸福,他一直忍着,忍着不去动那些人,即使他知道,是谁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