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凌川这个名字,最适合冬季夜晚的它。仿佛拥有了实体的寒冷,直接撞击着每一个行人的脸颊,好像身处在冰川之间。
时间大约是凌晨两点。
气温约莫是零上一点点。
夜还深呢。
如果自己也有“杀气”这样的能力,这时便正是最适合使用它的情况吧?
陈赞文架起唐刀。刀尖对着猎犬。猎犬正在龇牙咧嘴,大概是在寻找着攻击角度吧。两枚黑棋面对着面站着,锁链在自己身后。太刀在锁链的身后。
能够明确唯有,锁链和猎犬是一个组织的成员。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被他们两个夹攻……是很难缠的情况。更加难办的是太刀。虽然她已经帮助了他两次,但是一次对话都没有进行过。万一她已经变成那一边的人了、那么便是完完全全的大劣了……如果她还是“他们这边”的话……情势就变成向着赞文了——
“不要东张西望啊!”
锁链丢出锁链、直接掷向文兄。
这个先手攻击是什么鬼?什么意思?
“猎犬会从背后攻击的——”
哎呀,隼良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是要是不反应的话——
赞文侧身、用刀刃弹开锁链末端的配重。电光火石间,赞文居然能凭借knight的明锐感官、看清那杀伤部的形状。
被打中一定很痛。投掷的力量还是传到了刀身上。要不是棋子力量的加持、赞文的右手肯定被震麻了……虽然他已经开始回头、但还是来不及、猎犬太快了!赞文能感觉到它起跳了——
野兽果然是喜欢扑咬。
另一道凌厉的风从肩旁吹过。掷刀。她扔出了长达宏哲身高的野太刀。居然有那样的臂力,能够投掷这样一柄长兵器吗?同时、她跳起来、轻盈地从锁链和赞文的头顶上飞过,就像蝴蝶一般——
行,我懂了!
赞文终止了转身的操作、一口气拉近同锁链之间的距离。同时捡起刚才丢弃的重武器。
果然,还是要以力破力啊!
“切、”锁链在后退。
“用唐刀……”隼良的话还没说完,文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随意地长刀往墙上一叉……
封住了他想要收回的刚刚投掷出的锁链。
现在只剩下正面突破了!
“牙突、零式!”赞文不假思索地喊出招式的名字。出自《浪客剑心》。
是势如破竹的正面突刺!
但是谁说过他只有一条锁链的呢?另一条锁链、不,另外三条全部子弹般脱膛而出,呼啸着射向knight。这一刻,变成了纯粹力量的对决……唉,不对。
陈赞文向空中一条、然后猛地攀住窗台、蹬下几片灰尘碎屑。
“噫?!”
锁链用尽了全力……收不回去了!正在此时,太刀也踩着猎犬的肩膀,抽身闪到另一边去。
“x——”猎犬迅速转身找回他的锁定目标。但是带尖的锁链直击它的后背、扎入他的身体——
白痴!锁链想这样骂道,但是终于是没有骂出口,而是立刻抓住手中的黑色链条、向前一跃。失去重心的猎犬也被他拽向了小巷的中央。
“渍、”赞文落地一斩。砖石碎裂,地面凹陷。砸地的姿势自然是很帅很中二的……
站位变更。knight转身、扛起重剑,用锯齿状的蓝线——用灼灼的双目看着转而被包围的猎犬和锁链。
身后是灯火迷离的凌川街道。但是那砚台一般漆黑的身躯,默不作声地吞噬着一切的光,显示不出半点光泽。
自己是否也只是和那个白枪是一类人呢?大声宣扬着,狭隘的,自私的正义。就把其他人都定义为邪恶……这两个家伙,做了什么坏事吗?攻击自己?打算攻击隼良和宏哲?
……这就够了。既然他既想撕裂自己又想攻击他的朋友……他们应该还没发现他们两个同自己的关系……也就是说,猎犬,毫无顾虑地,就这样随意地,打算对两个路人痛下杀手。
行,于情于理,都不能放过这两个家伙。
但是自己又为什么要想这么一大堆东西呢?既然他们已经攻过来了,怼回去不就好了?
“你别拖我的后腿!”“嗷!!!”猎犬根本就不听他说话。野兽根本就不听任何人说话。把那样的敌人交给女孩子,总觉得有点奇怪……
第二波的攻势。
锁链拔下唐刀,将它握在手里。另一只手则甩着锁链。
嗯?嗯?!
还可以这样赖皮的吗?!
敌人投出他的锁链。准头很差,射在稍高处的墙壁上,打桩机般深入建材中,然后反弹。
他在架构场地。就像蜘蛛侠的网。
凭借他的机动性,能在这些锁链之中随意移动,以更加立体的角度发动攻势……更何况唐刀在他手里,助长了他的攻击范围——唔!
枪尖从后方打来、赞文立刻闪开。所有看似miss的攻击都有骚套路,这他是懂的——锁链从前方袭来。
反弹的攻击、正面的直击。这就是他真正的战斗方式吗?
knight双手持剑、沉下重心。向前踏出一步、横摆出剑锋。吹倒一旁的垃圾桶。正当两把同属于他的武器要交锋之时,黑棋跳了起来,抓住早已铺设好的锁链,从文兄头顶上闪过。
收势、转身。赞文抽起沉重的剑、护在前胸。敌人在不停地跳闪,他投出的尖头也在不断地运动……
还行,他能感觉到。knight强化了感官,不说他都快忘记了。
链尖又从后方打来。然后锁链从头顶上攻击。我已经明白了!
赞文向左一滑步。闪开攻击。然后举起重型武器,砸向天空、把他砸在地上——锁链被砸飞出去、在地板上磕绊了几下,然后撞上了被逼退的猎犬。
“这就是knight的实力吗……”锁链收回,扶着他的驭使者站起。赞文不知道这一击的确切强度,不过应该把他打得够呛。仅仅是一击……哇,看来我真的蛮厉害的。
另一边,太刀也施展无隙的剑术,将猎犬逼退。
“果然,光凭两个pawn是无法对抗knight的呀……”锁链拽起猎犬。然后投出他的武器、几下跃到了高楼之上。文兄好像感知到了猎犬在拼命挣扎,还把指甲扎进了锁链的脖子……
“呼——”
紧绷的神经终于……赞文收回“感官”,几乎要导向一旁的墙。小巷里又沉寂下来,只是这次大战对它造成的伤痕,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来照看吧。
剩下几乎全部的力气都用在维持这个形态了。赞文疲惫地看向太刀。之前的经验让他意识到这样的话应该趁在她如蝙蝠侠一般凭空消失之前开口:
“谢谢。”
赞文看过去的时候,她又已经突然消失了。
演员们都退场了。只剩下赞文。
坚持不住了。
黑色褪去。猛地一下。就像是一只狮子觉得你不好处把你猛地吐出来一样。站不住了,陈赞文滑到地上。外套的几个角钩在身后的凹凸不平的墙上。
和往日的每一次一样。筋疲力尽,伤痕累累。
幸好自己没有打“伏击敌人”的小算盘,而是直接通过定位来找他们两个。如果自己晚了几步……
啊……疲惫。
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气温估计不出。皮肤通红,冒着热气。外套瞬间就被汗浸湿。
赞文走向他的摩托车。
筋疲力尽,伤痕累累。
茫然若失。
自己是和他们不同的,这样的话语,真的有说服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