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房间很整洁,同一类型的东西被堆放在一起,如:垃圾和有用的。
顾北坐在行军床上,这是房间里除了地板以外可以给他坐的地方了。
“鬼,有件事你帮我查一下,火灾当天晚上十六楼的监控,最好是一整天的。”
女孩手指快速游走在键盘上,房间安静得很,可以清楚地听见好听的清脆声。“嗯,晚上发给你。进展如何,有什么发现吗?”
“差不多,推理了一半,还差证据。尔呢?”
“有另外的任务。”
“那我不等他了,要上学了。”
女孩手指一顿,打完最后一个记录,转过身对顾北挑眉,“呦!从良了?”
“滚!”顾北拎起书包欲走,手还没碰到门锁,女孩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手悬在半空中,隐隐看见凸起的青筋。
“那个人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看看?”
“谁?”
“你说的,那个知道我们情况的人。”
“没有,她知道的不多,没必要。”话罢,门被打开,人已走远。
……
早秋的湿润空气中弥漫着丝丝微凉,万里无云,当空的却不是烈阳,给人一种沉重萧条的感觉,激发了诗人的感性。
原本美好悠闲的周末时光现在却格外郁闷,在某家高档餐厅的包厢里,上演着狗血又伤情的一幕……
“她叫裴浅。”
“哦。”尚楠低头轻应了一声,没有展露过多的情绪。“师父,我不太舒服,想先回去可以吗?”尚楠不等尚可回答就突然起身,对对方致以歉意一笑,快步走出门口。
“好好,回去路上小心点。顾北开车送她回去吧!”尚可向顾北使了一个眼色,顾北瞬间领会忙点头说好,起身小跑追尚楠。
肖小小也想跑,可惜被老妈暗暗拉住了衣服。
尚可:拜托了,我好尴尬。
肖小小:那你快点,我也尴尬。
偌大的包厢里八目相对,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众人只能尴尬一笑,连客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
顾北一路小跑到门口,看见尚楠孤零零地站在大门外一角,拿起手机悬在半空中犹豫着……
顾北慢慢走到她身后,尚楠察觉到他的靠近,回过头来。
他这才看见她哭了,只是没有泪流满面也不是竭斯底里。只是眼眶微红带着血丝,眼底挂着两滴晶莹豆子,眸色尽显悲伤。
下意识想替她拭去,终是没有抬手,不自在地咳了几声,“怎么不走了?”
“没车。”情绪不好归不好,但她还是想得挺周全的,经历昨天一事后,其他人的车她现在不敢坐,可又不想给他打电话叫他送回家,只能死要面子活受罪等顾北出来了。
“……”你还挺机智的,“走吧,我送你。”
尚楠点头,跟着顾北来到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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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楠坐在副驾驶上,泪水已经风干,只是眼眶还带着暗红色哭过的痕迹。手里拿着一条项链细细端详,突然问顾北,“好看吗?”
顾北别过头看一眼,“好看,这是琥珀吧?”
“嗯,你说这里面是什么虫子,我从来没见过。”
“你查一下不就知道了。”
“查过了,查不到,眼色很深,里面没那么清楚,拍不了照。”
“你那么在意这个干嘛?不就是个装饰品吗?”
尚楠把项链放回口袋里,“这是我被师父捡到的时候身上戴的,应该是我妈妈给我的吧!”
“对不起啊!”顾北为刚才的话抱歉,“你要戴上吗?”
“嗯。”尚楠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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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是顾北在学校最忙的日子。学校新开办的跆拳道社人员紧缺,不知道哪个姓温良的王八蛋,一时嘴快在班会告诉老师顾北会,于是顾北被迫戴上了跆拳道社长的高帽。从此每个星期一要去跆拳道处理事情,其实有时候是去坐的……
顾北身心俱疲地回到家,打开房间门正一眼就看见尚楠,前面摆着一些化学仪器之类的瓶瓶罐罐。
尚楠察觉到有人进来,猛地回头,兴奋笑道:“顾北!快过来。”
“干嘛?”顾北见这明媚的奸笑看得发怵,狐疑地扔下书包走过去,凑上前,看到两个烧杯,好奇下意识去闻,一股浓烈酒精的味道扑面而来。“咳咳!”
尚楠把酒精拿远些,假装没看到那不小心喷出来的鼻涕,把纸巾递给他。“化学老师没告诉你不能乱闻吗?”
胡乱把鼻涕擦干净,这次也不闻了,指着另一烧杯里黑紫色粉末状的物品,“这是酒精,那这是什么?”
“你猜?”
“猜你个头,你要高锰酸钾和酒精干嘛?”
“看着。”尚楠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坏笑,突然把两个烧杯拿起来,作势要倒在一起。
“你有病啊?”顾北把两个烧杯夺过放回桌子上,轻推尚楠的脑袋,“燃烧是吧!不用实验,我知道。你想说明什么?”
“哈哈!吓你呢!我就是想说凶手会不会就是用这两种东西放火的?因为直接用酒精和火的话,一下子火势太大而且自己也可能受连累。”
“就这样?”顾北把两样东西放离远些,半信半疑地用余光瞥尚楠。
“嗯。我走了。”尚楠起身心满意足拍拍手,突然回过身看到顾北想把东西收起来,轻笑道:“对了,记得把东西还给小小。”
“叫尚阿姨迟早端了肖小小的老窝。总是玩这个也太危险了。”
“随你。”要是肖小小的东西这么容易被收走,早就这么干了,毕竟她也觉得肖小小的某些东西不好,比如上次的跟踪器……太影响社会稳定了。
“要是能看看监控就好了。”临出门口,尚楠嘴里嘀咕着。
“你想得美,东西在警局。劝你别去找我哥,他怀疑你。”
“……”这人耳朵怎么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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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凌晨三点,繁华热闹的y城陷入一片寂静之中,黑幕覆盖在小城上空,明月被光反射出柔光,昏黄的路灯还在马路两旁亮着,大概是城市太亮了,星星就少了……
“顾北!火,快看火。”尚楠紧紧拽着顾北的衣袖,带着哭腔恳求他看一眼前面。
顾北回过头,什么也没看见,眼神冷漠地看向尚楠,“哪有火?你最近太累了,出现幻觉了吧?”
尚楠也希望是假的,又回头看,眸色更加惊恐,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人,我看到人了。你快救救他啊!凶手,那个是凶手,你快抓他……”尚楠拼命摇晃着顾北的手臂。
“尚楠,你疯了?”顾北用看白痴的眼神盯着她。
“打电话,对了!我要打火警。”尚楠急忙找手机,可是浑身上下找遍了也没有手机。
顾北漠然置之,干脆不去理她,径直远去。
突然周围的场景变换,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人。尚楠的心猛地坠入黑暗中,心脏极速狂跳,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腿一软瘫在冰冷的地上。无助地四顾周围,什么也没有……
尚楠惊醒,不知从哪来的一滴冷汗流下,沿着鹅蛋脸滴在被子上。拉开窗帘,几缕温暖却不耀眼的阳光透入,稀薄的云半遮半掩着露出圆角的太阳。尚楠攥紧床单的手忘了松开,四顾周围,松一口气。喃喃自语,“原来是梦啊!”
尚楠照常洗脸刷牙,然后清爽地坐在餐桌前。
顾北从房间走出,“早。”
“早。”尚楠轻答一声,慢条斯理地吃尚楠为数不多能做得好的菜:蛋煎馒头。
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让顾北坐下,很着急地想告诉他早上奇怪的梦,可是话到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愣住了。该死,尚楠居然全忘了,也很是惊讶,不到二十分钟居然连梦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就这样四目相对了一分钟。
顾北顶着一双死鱼眼看着她,哈欠连天,“你要是想不起来就等等吧!我很饿了,先吃饭。”
“哦。”尚楠也不去想了,既然想不起来应该就不是预知梦了吧?以前好像也不会这样的。
师父和肖小小也一个接一个坐下吃早餐,大家安静吃早餐。
仅半个小时的时间,尚楠彻底忘了梦的内容甚至差点忘了这个梦。
尚楠突然面露苦色,掩住嘴巴急匆匆跑进卫生间,厕所里传来一阵干呕的声音,“呕~呕~”
尚可担心她,跑到卫生间门口,“楠楠,你没事吧?”
“没……呕~没事。”
“……”这叫没事?
相比起尚可的万分担忧,肖小小和顾北就吃瓜群众多了。倒不是不担心,关键两人还处于半梦半醒迷迷糊糊的状态活着,不过还有精力调侃。
“尚可是不是吃什么减肥的药了?”
“没有啊!楠楠又不胖。”
照这反应……“难不成怀孕了?”顾北突然联想到狗血的婆媳伦理剧,罪过罪过,都怪某个卫视的黄金七点半剧场。
此时尚可有气无力地靠在门边上,“顾北,你给我哪凉快哪待着去。”
“楠楠,怎么了?”尚可忙扶住她。
“师父,我头晕。”
“是吃了什么吗?”
尚楠的声音有些小,显得病态,“没有啊!”
顾北总算有点良心,起身给她倒了杯水,突然注意到尚楠今天带了项链,“尚楠,你脖子上戴的是什么?”
“……项链,我…那个……”尚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