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言家庄的是两名女子,其中一名身穿白衣、手持纸伞、身形飘逸,她的容貌与望云楼之主欧阳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毫无差别;所不同的,仅是多了点英气与清雅,少了点妩媚美艳,以及那种历经沧桑的成熟。开 心 文 学 W
她冷漠地引着身后的少妇走向言家庄。言某一见,便迎了出来,道:
“风雨残生,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路见不平,拔刀相救而已。”
被称作“风雨残生”的女子淡淡地回道,其声音清脆,那张美丽的面孔就是少了温柔与微笑,因而显得不易接近。
在风雨残生身后的布衫少妇有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庞、一头几乎垂地的白发,左颊上有着鲜明的黑色掌印,她便是隐居在断情庵后的谈笑眉!
此刻,她满脸惊魂未定,紧紧跟在风雨残生背后,还微微发着抖,模样极惹人同情。
言某露出惊讶的表情说:
“是谁要危害这样的弱女子呢?哎呀!真是世风日下……来来来,进来坐,这里很安全,你不要害怕,我侄女的武功高强,她会保护你的。”
谈笑眉听了,忽觉一阵鼻酸,眼中随即涌现两泡泪水。
一时之间,恐惧、悲苦……种种情绪在心头交煎着,让她再也忍不住坠下泪来。
在言先生的好言劝慰下,谈笑眉才略为宽心。报了姓名后,才说出自己遇刺杀的始末:
“我是个弃妇,隐居在断情庵已有二、三十年,与世无争,若是真的有人要杀我,也必是……唉!”
“你知道什么秘密吗?”
“我兄长他……他就是脱俗仙子谈无欲……”
“谈无欲?”
言先生惊奇地说道:
“我知道谈无欲,他是创写名人榜的武林高手,与素还真齐名。”
“名人榜根本是个骗局,那是谈无欲与素还真掀起武林混乱所制造出来的争端。谈无欲或许是怕我揭穿此事,才对亲手足痛下杀手……”
谈笑眉说到这里,忍不住又哽咽起来。
原来,自从谈笑眉与冷剑白狐相认之后,依然日夜思念着爱子,她不明白冷剑白狐为何不肯认她,与她重聚?
化丑不忍见谈笑眉如此忧伤,遂承诺为她查明原由。
但是,化丑一去数日未回,不知是否遇上什么麻烦。在谈笑眉孤寂的生活中只剩下这个好友,她实在不敢想像化丑会出事,因此这几天可谓忧急交煎。
然而祸不单行!
这一天,平静的草茅中,忽有十几名汉子破门而入,叱道:
“谈笑眉!纳命来!”
谈笑眉虽惊慌,却拼命地力持镇定道: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为何为难一个妇道人家?”
“是谈无欲叫我们来杀你的!”
言语未毕,刀已劈至!
“啊!”
谈笑眉惊呼闪过,身手俐落地逃了出去。可是十几名大汉纷纷刀枪齐出,喝声不断地追了出来,一下子便挡住谈笑眉的去路,同时攻向她。
谈笑眉只闪难攻,她本来就不会什么武功,左躲右闪,模样甚是狼狈。好在谈无欲派来的这群人也不是什么高手,扎手扎脚的,只会挥刀乱砍,吓人有余,伤人不足。
杀那间,一声娇叱陡然喝道:
“以多为胜,无耻!”
紧接着咻咻几声,众人尚看不清楚是什么招式,便已有人发出惨叫声,旋即鲜血四喷,溅了许多人一身。…,
这下子,众人有如遇见鬼魅,惊叫着四下退开;咻咻之声飞离,几个颈部被砍断的汉子也纷纷倒了下去,在血泊中抽搐着,尚未死透。
缓缓走来的是一名垂发女子,其身形袅娜,手持着一柄油纸伞,伞缘滴滴答答,有如雨水般滴落的竟是点点的鲜血。
原来方才飞过来、眨眼间取了许多人性命的,便是她手中的这把伞。
虽然她的容貌十分美丽,然而在这群人眼中却比鬼魅还要恐怖。
她冷冷地说道:
“你们这么多男子汉围杀一名弱女子,算什么英雄?”
众人互视一眼,均已心生退意,却仍虚晃声势地吼道:
“不怕你就一起来!兄弟们,一起上啊!”
众人暴喝一声,同时挥刀挥枪地刺向她,只见风雨残生不动如山,伞柄微微倾斜地依在肩上,陡地疾划而出。
噗、噗两声,伞缘已扫过两名汉子的咽喉,鲜血刷刷地洒在伞上,染出一大片殷红。
这一切只在一秒钟之内发生,其余的人吓得急忙止住步伐,转身而逃。
风雨残生把伞再度持正,露出伞下冷若冰霜的脸说:
“无耻的人渣,留之无用!”
内息一吐,伞应声飞出。
伞缘锐利如刀锋,横扫过众人,现场顿时惨叫四起,众人背上无不被砍出深长的口子,倒地不起;当伞飞回风雨残生的手中,她慢慢地走上前去,一掌一个地结束了他们的性命。
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草茅已是遍地血腥,死伤狼藉,犹如地狱一般恐怖。
对于自己能死里逃生,谈笑眉感到一阵错愕;对于女子的心狠手辣,谈笑眉亦深觉惊惶。
久已不曾沾染的武林噩梦,此时再度鲜明地呈现在她眼前。
女子回头对谈笑眉道:
“你安全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谈笑眉颤声道。
“没什么,只是正好路过。你有仇家?”
谈笑眉本想摇头,想了一想,终究一脸惨然地点头。
“你还是搬到别处去吧!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谈笑眉面容凄楚地说道:
“我无处可去。”
“你没有亲人可以投靠?”
谈笑眉点了点头,风雨残生续道:
“真是可怜……我有位亲人年纪老迈,一个人住在很大的庄院里,如果你不嫌弃,就去那儿容身好吗?”
谈笑眉想不到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子会如此好心,一时怔然。
“这……”
“不必再犹豫了,你快整理行李,准备离开此地吧!”
谈笑眉想想,自己也确实走投无路了,于是心生感激道:
“多谢你,请你稍等。”
“没关系,你慢慢打点吧!”
谈笑眉将以前写好的信放在显眼之处,又取了几样随身衣物,打成一个小包袱,便随风雨残生来到言家庄了。
谈笑眉诉说事情经过时,风雨残生始终一言不发,静静地在旁边听着。
谈笑眉感伤地说:
“若不是遇见你们,我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言先生和蔼地说道: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但是我觉得很奇怪,你的兄长是谈无欲,他是武林名人,你不在武林中行动,却有人要杀你,难道你有什么恩怨在身吗?”
“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我也没有任何仇人。”
“那我就想不透了,为何你的兄长谈无欲会要你的性命?”…,
“我也不知道。”
谈笑眉实在不愿意谈起这个伤心的话题。
“照老朽的推测,可能是你身上有什么宝鉴、秘笈、天书之类的珍物;要不然,就是你知道什么派门的秘密,所以他才要杀你灭口。”
谈笑眉长叹了一声,道:
“其实……他要杀我的原因,我也能猜出一二。”
“是什么原因呢?”
不料谈笑眉只是淡然道:
“家丑不可外扬。”
“你不便说,老朽也不能强人所难,你就在此安心住下吧!相信没有人会找得到你的。”
风雨残生也道:
“叔父,侄女先告辞了。”
“这丫头有家不在,成天往外跑,真不知成什么体统!”
对于言先生的牢骚,风雨残生无动于衷地往外走去,头也不回地说:
“我会随时回来看看的。”
“等一下!风雨残生啊……”
言先生急急想追,回头对谈笑眉道:
“抱歉,我侄女很任性,我有点事要交代她……”
“啊……请便。”谈笑眉忙道。
言先生一揖为礼,才追了出去。
风雨残生轻功极佳,眨眼便走出了视线范围;言先生急追出半里之远,风雨残生已在前方的一株大树下等他了。
这时候,言先生的眼神变得锐利,声音也严肃得近乎峭刻。
“如何?有无留下把柄?”
风雨残生回道:
“都灭口了。”
“很好。”
言先生满意地说道。
“有什么重要的发现吗?”
“她临走前留了一封信,是给一名叫作化丑的人。”
“化丑?化丑就是史艳文之女史菁菁,她出家为尼,谈笑眉一定是把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她了。”
言先生接着说道:
“不管史菁菁身上带着什么,一律要夺到手!”
“那么谈笑眉……”
“她的性命对我们并不会造威胁,暂时让她活着。”
风雨残生点了点头,便轻盈地飘了出去,一眨眼就成为远方的黑点。
谈笑眉做梦也想不到,派去杀她的竟然不是谈无欲,而是身边这些看似好心、无冤无仇的人。她已认定谈无欲的心机毒辣,除了他,天下都是好人,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身陷虎穴了。
幸运的是,在谈笑眉离开草茅之后,化丑便先一步赶回来。
乍见到满地的死尸,化丑大吃一惊,急忙冲进草茅唤道:
“施主!施主!”
小屋一眼就可以看完,绝对不会有人躲在里面的。化丑怔了半晌,注意到桌上有一封书信,那是谈笑眉的笔迹,端端整整地压在灯下。
由此可见,她是从容离开的。
化丑略定一下心,取了心拆看:
史姑娘:
这几个月来,承蒙你的帮忙,笑眉没齿难忘。史姑娘,你还记得以前我说过有人要杀我的事吗?现在此事已经发生,为了我的安全,不得不暂时离开此地,到他方躲避。
至于我们会不会再见面,这就要看缘份了,当然我希望我们有机会再相聚。
现在,我有一件事要委托你,在我的床下右边有一幅图和一个小盒子,你将这幅图交给我的儿子冷剑白狐,这幅图非常重要,你千万不可失落。
最后,麻烦你转达我的心声,让我的儿子知道:“我爱他胜过自己的性命”。
祝体安
笑眉留
史菁菁阅毕,不胜感慨,心中暗道:…,
“施主,你放心,我一定会遵照你的委托。”
史菁菁立刻按照谈笑眉信中所指示的地方,找出一份包裹得极为小心的长筒,以及一个小小的木盒,她将所有东西包整好之后,背在身上,便离开了草茅,四处去寻找冷剑白狐的踪影。
在史菁菁离开后不久,风雨残生也赶到了草茅,见桌上留书已经不见,心知史菁菁必定来过,若是谈笑眉真有那份极重要之物,想必是托给史菁菁了,风雨残生不再迟疑,随即追了过去。
不料风雨残生才离开没有多远,有人已在背后叫道:
“请留步!”
这人便是剑藏玄,风雨残生一怔,本欲躲避,但是他已经以轻功欺近身前,就算想躲也无处可躲了。风雨残生索性漠然地站在他面前,望着剑藏玄。
剑藏玄处理过素还真的事情,欲到断情庵找史菁菁,看望她的生活如何,想不到却见到那名在竹林中持伞的女子。
剑藏玄跟在她身后好一段路了,越看她越像欧阳琳,却也瞧出其神韵间的差异,心中顿觉蹊跷,才出声叫住她。
“姑娘,请恕在下冒,请问您的容貌为何会与欧阳琳一样呢?”
风雨残生也不否认,直接说道:
“这个问题以后我会回答你,现在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与你久谈,告辞!”
剑藏玄再次唤道:
“且慢!在下尚有一事不解。”
风雨残生静静地等着剑藏玄的问话。
“你曾经在荒野中,将我引至宇文天之处与他厮杀,请问是为什么?”
剑藏玄沉稳地问。
风雨残生道:“是为你好。”
剑藏玄一愣,不明白她的意思。
风雨残生又道:
“你和宇文天之间有一段仇尚未解决,所以我才利用宇文天受伤的期间,引你去除掉他,这么做主要是希望你占尽优势,在最有利的情况下杀了他报仇。只是我没想到宇文天复元得这么快,反而害了你……这件事我很抱歉,因此才会扶你到言家庄让我叔父照顾。”
“你是言先生的侄女?”
“不错。”
剑藏玄忽然道:
“如果我不相信你的解释呢?”
风雨残生显然没料到剑藏玄会说出这句话,霎时有点意外,但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地说:
“你不相信的话,可以问言先生。”
但是,剑藏玄接下来说出的话更让她讶异了。
“你与言先生都不是单纯的人!”
风雨残生有点狼狈,她想不到一向老实的剑藏玄会有这些想法,只得硬着头皮道:
“你认为如此?”
“在你尚未表明身份之前,我实在无法相信你所说的话。”
风雨残生不禁恼羞成怒。
“哼!我根本不必向你表明自己的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怀疑我?”
“我是不愿意被人利用。”
“利用?我利用你什么?”
“利用我去除掉宇文天。”
“真是可笑!你和宇文天之间本来就有深仇,与我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如果真的要杀宇文天,难道不会自己动手吗?”
剑藏玄极有把握,清清楚楚地说道:
“欧阳世家的人是不会自己去冒险的。”
风雨残生心头急跳,表面上却眉头皱也不皱,甚至还嫣然一笑,好像觉得剑藏玄很无聊一般。
“是吗?那么牺牲自己的恨海之主欧阳麟呢?他为了报仇,首级被断,你作何解释?更何况,我又不是欧阳世家的人。剑藏玄,你未免太多疑了,哼!”…,
风雨残生发出一声娇嗔后,转身便飘远而去,不再理会剑藏玄。
尽管剑藏玄容易信任人,却不是个愚昧之辈。
事实上,他的许多遭遇都已经让自己怀疑救命恩人──言先生的真伪。尤其当言先生能知道照世明灯之事,还让素还真如何惊讶;若说这是一个不谙江湖的人会知道的事,无论如何是解释不通的。
如果言先生身在江湖,为何又要刻意隐瞒?剑藏玄因此更觉不对劲。
直到看见风雨残生之后,剑藏玄几乎能够肯定:只有一家人才会长得如此肖似!
他与欧阳琳相处过一段时间,对欧阳世家的隐密作风不无了解,因此自己被风雨残生引去和宇文天决战,又被言先生所救……将这些事情串连起来,便让剑藏玄不得不重新思索其中的玄机。
剑藏玄不思则已,一想便认定了事实,不禁喃喃道:
“你教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欧阳世家的人?”
一打定主意,剑藏玄紧跟在风雨残生的身后观察她的动向,以证明自己的推测是对的。
没错,剑藏玄是对的!然而,他或许想不到自己的推测竟是未来武林最大的变数,甚至超越了素还真、谈无欲所知道的部份!
剑藏玄不知道自己掌握的事实有多么重大,只知道要跟踪风雨残生。
风雨残生何尝不知道剑藏玄在打什么主意,只见她一路上加倍留神,忽而涉水,忽而跃上树梢,在高处疾如飞空,点枝踏叶疾行;有时也混入人群,摆脱了剑藏玄的跟踪后,才加紧脚步,天南地北地找寻史菁菁的踪影。
剑藏玄虽具有深思熟虑的智慧,但临机应变的能力却大大不如风雨残生,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被她甩脱了,却还是不放弃地找寻着。
另一方面,风雨残生料想谈笑眉交代之事或许与冷剑白狐有关,史菁菁此时应该在到处打听冷剑白狐的下落,因此她也朝这个方向去找,凡是与霹雳门有所关联的场所都去打探一番,果然让她见到了史菁菁的人影。
风雨残生小心翼翼地跟踪着,打算到了荒僻之地再行下手。
史菁菁渐渐走到人烟稀少之处,一点也不知道背后的杀机已近。
就在下一秒钟,风雨残生打开杀人伞,往史菁菁射去!
当史菁菁察觉到背后的杀气,身子急忙翻低一闪,杀人伞低掠着她飞过;史菁菁闪过这致命的一击,背后的图卷却已经被削下了半卷,散落在地上。
史菁菁惊魂未定,回头望去,杀人伞已飞回风雨残生的手中;在晦暗的天色下,被伞缘一遮,风雨残生极白的肌肤更显出一抹阴郁的气息。
那握着伞柄的纤手……会是方才暗中出手的人吗?
史菁菁惊疑不定地问道:
“这位施主为何出招伤人?”
风雨残生不答话,杀人伞再度应声飞出。
史菁菁这回已经有所防备,只见她脚踩八卦、身形挪闪。风雨残生双掌交错,往前一推,挟着内力的伞发出“咻咻”声,无情地往史菁菁的头、脸画去。
史菁菁惊觉到对方出手阴狠、毫不留情,伞劲更是锋锐难当,当下不再恋战,急忙以轻功离去。
风雨残生冷笑一声,拾起落在地上的一半卷轴,一手握回纸伞,恍若鬼魅般地飘上前,马上就欺近了史菁菁,一掌朝她的背后打去。…,
史菁菁大惊,提气直奔,却还是被这一掌余劲震得,他就知道了。”
“嘿嘿……原来是土公仔秦假仙,我去通报。”
那人阴沉沉地笑着转身进去,秦假仙却暗暗咒道:
“他奶奶的,什么原来是土公仔秦假仙!你十年后有你爷爷我今天的成就吗?哼!英雄不论出身低,谁知道你老板沙人畏三、,还带着一种浓腥味,让人觉得极不舒服。
秦假仙耐着性子,努力听完他的一句话后,几乎忍不住想拔腿而逃。
但是,秦假仙二话不二,先仰起头来“哈哈哈……”地大笑好几声。
这么一笑,仿佛觉得自己豪气干云,也将心中的怯意笑去了不少。
沙人畏也沉沉一笑,慢慢说道:
“秦大侠果然非比寻常。”
“这点不用你提醒,你们血林我秦假仙也不放在眼里,我在外面走了好几分钟,为什么你不派人去请我?为什么你不亲自出去迎接我?你我都是名人榜上的,我跟你算是同一级,你叫个小喽啰去跟我讲话,让我很不爽!”
沙人畏大概也没想到秦假仙有什么依恃,居然敢对自己大小声,一时不敢大意,森森然地嘿嘿而笑,吁了口气才道:
“抱歉、抱歉,这是我的习惯,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假仙道:
“好!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向你拿解药!”
沙人畏一下子就明白了,却仍故意问道:
“拿什么解药?”
“素还真吞下你的毒丹,所以他需要解药。”
秦假仙背后有素还真撑腰,难怪敢如此嚣张。沙人畏嘿然道:
“吞下毒丹乃是素还真自己愿意的,谁教他的风云录败给文武贯呢!这是他们双方的约束,如果我将解药赠予素还真,不就得罪谈无欲了。”
秦假仙又道:
“你窝在这个烂巢里,对武林变化通通不知,我就告诉你!现在名人榜要重写,所以早先的打赌一概不算,你将解药送给素还真,我想谈无欲不会有意见。”
“不行!”
沙人畏脸色一沉,透出墨绿的光来。
“我不管名人榜怎样重写,反正解药我绝不拿出来。”
情况怎么和素还真讲得不一样,秦假仙有点胆怯。不过,他是更进一步地大着胆子道:
“你真的不拿出来?看来……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
“你想用强硬的手段?”沙人畏显然不信。
“差不多。”
“这里可是我的地盘!”
“俗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我秦假仙已有充分的准备。”
这当然是赌上了眉角的话,但是秦假仙没说清楚的是:准备拼命?还是准备逃命?”
沙人畏半诧异半为难,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地说:
“我知道你的武功不差,不过我沙人畏也不是等闲之辈。如果我们在此争斗,必定两败俱伤,为何不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准备三杯毒酒,两杯有毒,一杯无毒,你如果选了无毒的那杯,解药就让你带回去。”
“你奶奶的熊!哪有这种赌法?”
秦假仙气得大叫道:
“三分胜算你就占了两分,我只占一分,这样不划算!”…,
“如果你不敢,那就算了。”
“等一下!赌喝酒有什么了不起?要赌就赌谁的脑筋比较好。”
“你要斗智?”
“对。”
“如何斗智?”
“你注意听,一夜有几更?”
沙人畏略想一下,便道:
“谁都知道一夜有一入耳,秦假仙也有点意外。
“说来奇怪,自从黑白郎君与网中人在盘丝窝决战以后就消失了,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里,照理说最近事情这么多,他应该会出来闹一闹!经过这么久了,你还要调查他的身世做什么?”
“我自有我的道理,你只要查出他的出生地、师承何处就行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要如何查?总要让我知道原因吧!”
素还真说:
“黑白郎君是个绝世高手,我想知道他的武学天资出自何人。”
秦假仙笑着说道:
“这还不简单,黑白郎君的父亲是个疯子,母亲是个神经病,所以才会生出这么一个狂人啊!”
“非也,我需要的是实证,不是推敲。”
“好吧、好吧!我去查就是了。”
秦假仙一离开翠环山,小金刚便忍不住问道:
“师父,你怎么不自己问他呢?黑白郎君如今不就在……”
“欸,你们千万不可泄露黑白郎君的去处啊!”素还真道。
小金刚与小玄元会意过来,只见素还真独自沉吟道:
“黑白郎君优越的武学天资,只有欧阳世家才可能赋有……莫非真如我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