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醒想起,大学时的乔戌桓虽然很低调,虽然已经和她在一起,可每逢节日,还是会收到女生送的袜子啊、围巾啊、巧克力啊,还有很多的零食。开 心 文 学 W他虽不曾和她提到过去,可她也早猜到了,乔戌桓那样温文尔雅、细心体贴,还略带些忧郁气质的男生,总会有很多女生喜欢的。
“他……现在好吗?”她们也有四年多,快,双眼紧紧盯着乔戌桓手中的杯子,随着红色液体的晃动,头也跟着晕眩:“你是不是特恨我?”
“恨倒不至于,就是暂时不想看到你。”
孔蕾没敢抬头,事情按着她希望的在发展,可是这结果……
“韩醒在我生命中的位置很重要,无可替代,不只是初恋这样简单,所以我对她死心,我的心也就跟着死了。”乔戌桓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在胸口,表情认真严肃,不容半点质疑,坚定决绝的说,“这里,满满的都是她和我的回忆,不会再装进与此无关的人和事。”
乔戌桓说着说着,轻笑出声:“就算我对她死心了,也不会有人能替代她。”
餐厅的气氛有些清冷,孔蕾沉默了许久,她被乔戌桓的气势震到,认识他这么久,一直温文尔雅的他竟说出这些话。
“辞职倒不必,我是老板没错,可公司成立时你也出了不少力,算是‘开国功臣’。虽然这件事情让我无法原谅,可我一向恩怨分明,我会和郭哥商量一下,你以后跟着他好了,你伤害了我对你的信任,所以我没办法接受你还在我手下工作。”
“这算是对我仁慈吗?”孔蕾很不是滋味,她去他的公司,只是为了他。
从在H市再次遇见他时,她对他的希望如燎原之势重新燃起。大学时,她就喜欢他,她和韩醒都在广播社,他总是会陪着韩醒参加社团的活动,被大家开玩笑的称为“家属义工”。他当时很喜欢摄影,总是挂着一个单反相机穿梭于校园的各个角落,捕捉让他欣喜的镜头。
那时有很多女生暗恋他,更是羡慕他身边叫“韩醒”的那个女孩,个子不高,简单的束个马尾,五官也没什么特别。不知道他究竟喜欢她哪里呢,她开始注意着他们,对韩醒从最开始的羡慕渐渐便成了嫉妒。
所以她再次遇到他时,就暗暗对自己说,这次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她想抓住他,可他却从不给她机会,她更加不敢告诉他,她遇到了韩醒,也有她的联系方式。
现在,想必他都已经知道了。她想要继续争取,可是他已经拒她于千里之外。
“不是仁慈,算是友情吧,这两年你的确帮助我很多,这个我不会忘。”乔戌桓想了想,找着最合适的词语,“埋怨你也不可能挽回什么,我不会从我哥手里把她抢走,她也不可能跟我走。”
“对不起,我……”乔戌桓的一番话让孔蕾心生愧疚,或许不点破,就那么远远的望着他,只要他能幸福,这样会不会更好?
“不需要抱歉,再多的抱歉也无济于事。”乔戌桓叫来了服务生,结好帐,拿起大衣起身离开,“郭哥接了个大单子,你早点回去吧,我过几天再回去,辛苦你们了!”
乔戌桓不愿多谈,他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多待下去,只是徒增烦恼罢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迈着大步,拖着落寞寂寥的身影向餐厅出口走去。
韩醒的蜜月旅行被她取消,一是她没有游玩的那个心情,再就是她要好好的陪伴一下父母。两个人浪费了十几年的光阴,任由岁月去蹉跎,年过半百之后,方才悟出只有平平淡淡才是生活。他们终于破镜重圆,韩醒却不能承欢膝下,心中愧疚无比,只好趁着他们在Y市的时间,多陪陪他们。
直到把他们送上了火车,她才让自己空了下来,可空下来后,她又不免胡思乱想,乱想的内容什么都有,最多的就是那双漆黑的瞳孔和那把好听的嗓音。
接到乔戌桓的电话后,她的心海一阵翻腾,他们是应该把一些问题都说清楚,不然还会一直被困扰、被桎梏,两人约好了第二天见面的地点后挂了电话。
一大早韩醒就已穿戴完毕等着出发。
“真的不用我送你?”沈知业穿好外套,拉住韩醒的胳膊,握住她的手。
“不用了,就是去见一个老朋友。”韩醒抽出手,从门口的鞋柜上找出一双靴子,“公司不是还有挺多事情吗,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几年,也都熟悉了,放心吧。”
沈知业和韩醒一起下楼,一起去车库取了车。他今天要忙的工作的确很多,包括一些很重要的人事安排。这段时间忙着结婚,耽误了太多的事情,明天还要去机场,时间都要安排出来。沈知业双手握着方向盘,口中哼着小曲,现在除却工作上觉得忙碌以外,已经结婚的事实让他感到很幸福。
韩醒等着红灯,心乱如麻,见面第一句先说什么呢,快五年没见了,他们都有了很多的变化,不知道这些变化有没有将他们疏远。
带着这些复杂的心绪,她踏着晨光走进咖啡馆,四下扫了一眼,目光就锁定在用食指和中指梳理眉毛的男人身上,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上前,欣赏着这副赏心悦目的画面。
婚礼上,和他意外的重逢,让她泪流满面,哽咽得不能发声。她勉强自己完成了婚礼,也把自己给了新婚的丈夫。没有人逼迫她,她却必须继续,谁让这些都是她自己选择的呢,她有怨言也没有任何办法,她是自作自受,可她又不忍眼前这个男人伤心。
她也想见见他,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告诉他,他们都要相信爱情,相信曾经的那份爱。
她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沈知业讲,要怎样讲呢,说小羽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说他们遇到了。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她是要感激上苍,还是无奈于世事的无常?真是不知该哭还是笑,这又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初春的阳光从咖啡色的窗子里照进来,染得整个咖啡室暖意融融。坐在临窗角落里的男人随手翻着杂志,一份焦躁不安的心情让他频频的拿起咖啡杯。
他看上去还是那样温而有礼,从前是一个有着些许哀伤的温和少年,现在是一个有着忧愁的温和男子。是啊,他们都不再是校园里曾经那么年轻的两道身影,她们在经历着世事的变化,他成熟了,结实了,看上去干练,稳重。
而她,踏着五公分的靴子,碎花上衣,米色修身裤,白色的外套,卷着波浪的长发,清瘦的面孔未施粉黛,虽不是风情万种,却也透出一股淡淡的清新气息。
她犹豫着的脚步变得很沉,不知他最终会将怎样的女人搂入怀中,可这个女人却不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