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一直跑了好几个小时才回到了村子里,杜迁雨的腿就是回来路上受的伤!”
听着村长讲述遭遇白衣僵尸的惊险经历,村民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老早就听说过在山上有僵尸,而且长长走也夜路的人经常遇上,不过还是头一次听说僵尸追人。一般情况下,只要你不招惹僵尸,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听着村长讲白衣僵尸的事儿,蹲在大槐树下的赵大胆儿瞅了一眼对面的张连才,见他也是一脸的疑虑之色。在听说了村长他们回来之后,张连才就非常兴奋,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们打败了怪人并在茅草屋下头发现地窖的事儿告诉村长。然而当他听了白衣女僵尸的事儿后,兴奋之色顿时消失,满脸的焦虑溢于言表。
张连才蹲在人群外,不断地搓着手,眼睛不断地四下乱动,最后目光和赵大胆儿相遇。张连才眉头一皱,看着赵大胆儿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十八年前的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张连才瞪了赵大胆儿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张狗儿正一脸忧虑地望着自己。张连才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冲着自己的弟弟挥了挥拳头作为警示,然后站起来回家去了。
张狗儿吓得一哆嗦,低下头去。从小到大,村子里都认为张连才是个窝囊废,胆小怕事,而张狗儿要比张连才强很多。然而实际上,张狗儿心里清楚,自己的这个哥哥要比自己心狠手辣很多倍,不然的话也不会发生十八年前那件事儿。张狗儿听着村长提到白衣女僵尸,就想起了十八年前那个住在义庄的女人!
“我说,也别光听村长炫耀了,讲讲咱们这几天做的事儿吧?”一个村民站起来挥舞着胳膊说道,“连才兄弟?咦,人呢,刚才还在这儿啊?大胆儿,你来,你给大家伙汇报汇报!”
赵大胆儿一听有人叫自己做汇报,顿时来了性质,蹭的一下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站上了石头碾子,清清嗓子说道:“这个,乡亲们,大家好,我叫赵大胆儿,接下来捏,就让我给村长汇报一下这两天村子里发生的事!”
村长李老汉非常清楚赵大胆儿浑身上下有几根毛,不屑的冷笑了一下,眼睛往左边瞥了一眼,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虽然是在傍晚,但是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可是李老汉看不清楚那座河边的茅草屋子。他们回来的时候由于太匆忙没有注意,此时定睛看过去,茅草屋确实不见了!
“要说起这件事儿来,绝对少不了我赵大胆儿,”赵大胆儿竖起大拇指夸夸其谈,“要说这件事儿,实际上在很早之前我就注意到了。后来村子里发生了牲畜丢脚的事儿,哎呀,让我的心里非常痛惜。虽然我们家没有养猪养牛啥的,可是我也是杨家沟的一员啊,村民们就是我的兄弟,兄弟家的牲口遭人迫害,我怎么能够不痛心呢?”
说到这里,村民们嘘声一片,心说你几斤几两,我们还不知道!
赵大胆儿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后来在连才兄弟家猪圈附近发现了可疑的脚印儿,从那个时候我就开始怀疑河边茅草屋里的怪人了!”赵大胆儿看了一眼村长,接着说:“这让我想起来有一天晚上经历的事儿来。那天晚上我从镇子上回来,由于天色太晚了,我坐的又是最后一班车,这个连才兄弟应该很清楚,大家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他。最后一班车到我们村子都快晚上八点多了。黑咕隆咚的,我一个人沿着山路往回走,在经过树林的时候,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村民们大眼瞪小眼儿,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赵大胆儿往下讲,赵大胆儿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故意卖一个关子吸引大家注意才说道:“我看到那个怪人鬼鬼祟祟蹲在树林中的一个草丛里,嘀嘀咕咕在说什么!我本来想走近一点,听他嘀咕啥,就在这个时候,”赵大胆儿声音突然提高了声调,吓了大家伙一跳,然后压低声音装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从草丛里站了起来!”
“切!”
赵大胆儿说完,村民们本来希望赵大胆儿能够说出什么惊天地的事儿,结果竟然编了一个这个蹩脚的鬼故事,好想套用村长刚才提到的白衣僵尸吓唬大家伙。
赵大胆儿不理会大家的嘘声,冷哼一声继续说:“你们还别不信,我也是听刚才村长提到白衣僵尸,才想起来这事儿。当时真是把我吓坏了!”
“那后来呢?”一个村民问道。
“后来我就跑了。所以啊,自从在连才兄弟家猪圈边上发现了奇怪的脚印,我就知道肯定是怪人搞的鬼。于是村长他们进山之后,我才和连才兄弟主张带着大家伙去怪人的茅草屋看看究竟,果然就发现了那个地窖和里头的骨头。”
“神马?你们袭击了那个怪人?”村长闻言吃了一惊,“茅草屋呢?”
“被大家伙烧掉了!”村民们纷纷说。
“你们闯了大祸了!”村长李老汉双手颤抖着,指着所有人,“你们,你们闯了大祸了!”话还没说完,李老汉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村长?村长?”大家伙顿时慌了手脚,谁都不明白村长说的到底是啥意思。
“快把村长抬回家里!”赵大胆儿一声吆喝,村民们七手八脚抬着村长回家去了。
赵大胆儿非常喜欢这种一呼百应的感觉,他从碾子上跳下来,正好跳到了张狗儿身前。“呵呵,狗儿兄弟,我看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被吓坏了,放心吧,有我赵大胆儿,保证你们家安全!哦,对了,怎么没看到翠凤大侄女啊,我还想给她说媒呢?镇上有一个有钱的主儿,你考虑考虑不?”
张狗儿瞪了赵大胆儿一眼,一句话没说,扭头回家里了。
赵大胆儿不屑的冷笑,村民们一个个陆续回家睡觉了,临走前还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赵大胆儿,好像村长昏死过去完全是他的责任似的。赵大胆儿骂了几句,悻悻的回家睡觉了。
村长李老汉被村民们抬回家里,李婆婆伺候他躺在炕上。等村民们都走了后,李老汉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家破屋,“我又看到她了!”
“嘘,老头子,别胡说!”李婆婆帮着自己的老头儿掖了掖被角,“都过去十八年了,烂也烂成灰了!”
李老汉重新闭上眼睛,“我就知道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了,别胡说了,赶紧睡觉!”李婆婆吹了油灯,躺下之前瞅了一眼窗户外头,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纸外射进来,她依稀看见院子外头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一大清早,张狗儿急得满头大汗,两天了,一直都没有见到翠凤回家,这丫头以前从来都没有夜不归宿过。张狗儿联想到村长李老汉他们说的那个什么白衣女僵尸,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昨天村长听说村民们把怪人的茅草屋烧了,还把怪人赶到树林中之后,就昏死过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了!张狗儿不好意思去麻烦村长,安慰了自己婆娘几句之后,匆匆来到了大哥张连才家里。
张连才这两天可算是出尽了风头,由于战胜怪人和发现地窖这两件事儿,为杨家沟村除了一害,一时之间他在村子里也变得有了声望起来,每天在村子里走,乡亲们见了他都热情地打招呼,张连才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被人尊重的滋味,就连走路都挺胸抬头,一脸高傲的样子。他的婆娘对他也是崇敬万分,每天晚上尽力伺候他舒舒服服的,可是张连才变了英雄,那活儿还是不太管用。不过张连才婆娘只能忍耐了,谁叫自己家的有头有脸了呢!
张狗儿走进张连才家里的时候,张连才正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抽着烟,一边哼着小曲,二郎腿惬意的晃悠着。张连才看到张狗儿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来,连忙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把烟斗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招呼道:“大兄弟,这是干啥去啊,怎么一头大汗的?”
张狗儿一把揪住张连才,扯到了墙根下头,“赵兰花变成僵尸来索命了!”
张连才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刚要说什么,他婆娘听到动静从里屋里走了出来。婆娘看到是张狗儿,笑嘻嘻的招呼着,说要去倒水来。张连才摆摆手,让她到屋子里呆着去。张连才婆娘看着这两兄弟神经兮兮的,骂了一句转身进屋去了。
张连才拉着张狗儿来到了西墙根阴凉下,他家的那头丢了阳2物的驴子此时正蔫了吧唧躺在地上,一双大眼珠子看着这两兄弟,鼻子里喘着粗气。
“你瞎胡说啥?”张连才推了张狗儿肩膀一下,“那娘们儿早就化成灰了!”
“可是昨天……”
张连才狠狠敲了张狗儿脑袋一下,“昨天那是村长信口胡说的,为的是让我们不要进山去!”
“进山咋地啦?”
“你还不明白吗?”张连才看了看四周,没人别人经过,遂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没看出来吗,那个茅草屋的怪东西说不定就是十八年前赵兰花怀的鬼胎。你还记得不,当时附近的村子里传得可邪乎了?”
张狗儿使劲儿回忆了一下,啥也想不起来,他脑子里只有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张狗儿甩了甩脑袋,“反正都是别人惹的祸,跟我没干系。我,我只想找到我家翠凤。对了,”张狗儿此时似乎才刚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原因,“翠凤不见了,已经两天没回家了!”
“啥?”张连才一听,吓了一跳,他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前段时间他和赵大胆儿密谋的那件事儿。张连才心里暗骂,这个赵大胆儿难不成真把翠凤怎么样了?不行,得找他问问清楚!
“大哥,你这么吃惊干啥子?”
“狗儿兄弟,你别着急,我找个人问问。”
“找谁?”
“你别管了,你先回家安慰弟妹,让她别着急。中午我在去你家,对了,村长不舒服,就别麻烦他了。这样啊,你回家去,我去找找再说!”张连才对自己随机应变的安排感到非常的满意,他越发找到英雄的感觉了。
说完话,张连才扔下烟斗,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家。几分钟之后,张连才来到了赵大胆儿家里。赵大胆儿整天游手好闲,家里的地都荒了好几年了也不打理,没事儿就往镇子上跑,每次去都能弄回百十块钱,花上一阵儿又去镇上转一圈儿,日子过得也算滋润。
张连才走进赵大胆儿家里,他家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张连才站在院子里喊了几句,没人答应,看来他没在家啊!张连才摸了摸后脑勺,现在该怎么办呢?刚才热血往上一涌,就把寻找大侄女这事儿应了下来,万一真是赵大胆儿把翠凤骗到镇上酒楼做那个事儿去了怎么办?难不成自己还真和赵大胆儿翻脸?那样一来自己岂不是也丢了饭碗?张连才思前想后,看来英雄也不好当啊!
从赵大胆儿家里出来之后,张连才不知道该去哪,中午不知道该怎么和狗儿兄弟说!正在张连才后悔管闲事儿的时候,经过乡亲老王家门口,听见屋子里传来男女喘息的声音。张连才舔了舔嘴唇,看看左右没人,心想老王头两口子还真是的,大白天的不下地干那好事儿!张连才听着那声音,心跳不觉加速起来,他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摸摸来到了院子里,挪到了窗户底下,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
听了一小小会儿,张连才觉得不对头,女的是老王头的婆娘没错,可是男的声音好像不是老王啊!想到这里,张连才吓了一跳,难道老王婆娘偷人?穷乡僻壤的人们对于这种事儿非常的感兴趣,张连才决定在听一会,看看那个男的究竟是谁!
十来分钟之后,里头的两个人终于结束了。张连才许久没有这么硬过,他决定今天晚上好好发泄一下。张连才揉了揉发胀的下头,弯着腰走出了老王家院子,躲到外墙根下偷看。一会,赵大胆儿从屋子里探头探脑的走了出来。站在窗户边上和老王婆娘说过两天还过来,里头的老王婆娘娇羞的骂了一句,赵大胆儿阴笑着哼着小曲儿站在墙根下撒了泡尿,惬意的离开了。
张连才看着赵大胆儿离开,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从前他就不待见赵大胆儿,要不是他帮自己找活干,张连才根本就看不上这个没卵蛋的东西。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出这种事儿来?张连才气的直喘粗气,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找他问问翠凤的下落的!张连才缓了一会儿,快步追了上去。
赵大胆儿刚爽完,觉得头重脚轻,就想回家睡一大觉,正在琢磨着明天去谁家里睡,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张连才的喊声!回头一瞧,果然是张连才。
“呦喝,连才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去?”
“赵大胆儿,我问你,你吧翠凤怎么样了?”
赵大胆儿闻言一愣,“你这是啥话?我能把翠凤咋样?她不是好好的吗?”
“混蛋,你是不是把她骗到镇上去了?”张连才想到刚才在老王家的事儿,气的一把揪住了赵大胆儿的背心,他觉得自己应该为村民们做点好事儿,把这个混账东西收拾了,免得他再去祸害别人家的老婆,“说,是不是你?”
赵大胆儿觉得莫名其妙,一把推开张连才,骂道:“你特1码吃屎了吧?大清早的折腾个啥子?”
“翠凤不见了,已经两天没回家了,难道不是你把她骗到镇上去了?”张连才被赵大胆儿推得踉跄一下,差点摔倒,气势上一下子弱了下来。
“我擦,我还以为啥事?翠凤不见了?我哪知道她去哪了?反正不干我的事儿!别急吧像疯狗似的到处乱咬。你以为你烧了那件茅草屋子就成了英雄了是吧,还装不下你了?成天嘚瑟啥?草!”赵大胆儿瞪着张连才骂骂咧咧地说。
“你,你说的是真的?”
“别急吧烦我,滚!”赵大胆儿又推了张连才一把,“再惹我,我一句话,张经理那的活,你就甭想干了,我正好要交给老王呢!”
一听这话,张连才明白了什么。感情老王也和自己一样被赵大胆儿介绍到镇上张经理那干活去了,怪不得赵大胆儿一大清早的就敢在老王家里干他婆娘!张连才脑子突然嗡的一声响,想到自己个儿在外头干活的时候,这个混蛋会不会也跑到自己家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