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和陶桃来到市中心的一个酒吧里。
酒吧里灯火辉煌,光照得人有些晕眩,音乐声很大,振得地板好像在晃动一样;虽然已经很晚了,但人依旧很多,声音嘈杂,男的、女的、成年的、未成年的、有钱的、长得好看的……一个个自甘堕落的灵魂……
这里香烟味很浓,三爷一进来就被呛到了,对陶桃说:“你喜欢来这种地方啊?……”
陶桃向前台走去,三爷在她身后,陶桃说:“习惯了就好……”
陶桃找了一个位子坐下,点了一杯伏特加——血腥玛丽bloodymary。
陶桃对服务员说:“再加一杯。”
三爷:“你干嘛?”
陶桃:“给你的。”
三爷:“你疯啦?这么烈的酒也敢喝?!”
陶桃:“怎么了?要你管!”
三爷撇过头,对服务员说:“来瓶红酒。”
陶桃抿了几口血腥玛丽,嘴唇就立刻发麻,头昏沉沉的。陶桃瞟了一眼三爷手中的红酒,冷不丁地“切”了一声。然后喝里一大口血腥玛丽,头有点晕便趴在台子上……
三爷夺过陶桃手中的血腥玛丽,重新拿了一个杯子,倒了半杯红酒给她。
“我不要喝红酒!”陶桃将红酒杯推到一旁,抢回了三爷手中的血腥玛丽。
三爷将整杯红酒灌下肚,嘴里尝不尽的苦涩。三爷望着陶桃喝醉时堕落狼狈的样子,顿时心生厌弃,他没想到陶桃是这样的人……
“把酒放下来,回家!”三爷很严肃地说。
陶桃的耳朵就像被堵住一样,就是不听,继续一口一口品尝着烈酒的滋味。
三爷以前谈生意的时候,也是经常喝酒,但这也是头一次见人喝血腥玛丽,而且还是个女的……
“你知道血腥玛丽酒精浓度有多高吗?你喝就是了,出了事别赖我!……”三爷说完就走了,丢下陶桃一个人。
陶桃笑了,很诡异的笑容,带着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倒在台子上,斜眼望着离开的三爷。
嘴里念道:“走啊……走得越远越好……我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三爷真的走了,他不想和这样的女人再待下去,也许是自己看错陶桃了,现在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陶桃下巴抵在台面上,眼神空洞无神地凝视着面前的血腥玛丽。
红色的血腥玛丽,大家口中的“杀手”,酒和红色果汁融合的液体就像血一样,但口感和水一样,看上去很普通,但却隐藏危险……
这种东西看多了,会头皮发麻。陶桃的眼睛红得像这血腥玛丽一样,遍布着血的纹路。
红色、血一般的酒,比指钟还有效,催人欲睡。陶桃一个人趴在台子上睡得昏沉沉的;因为有了酒精的麻痹,所以做梦时不会感觉到痛,人可以一直酣睡下去,一次次得到慰籍。
三爷还没有开车离开,一直坐在车里。一方面是等酒醒了,另一方面是等陶桃有没有出来。
陶桃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服务员叫醒了,付了钱,带着残留在身体里的酒性一步一步走出酒吧。
三爷的酒还没有完全醒,困了好久,额头上直冒汗。
酒吧外面有个小小的身影在缓慢移动着,影子在路灯的映照下被拉得很长。街道上尽是酒的味道,血的味道。
三爷注意到了那个背影,是陶桃没错。但三爷没有立刻下车喊她,依然静静地坐在车里,打量着远处的女人,淡然一笑。
陶桃就这样,半醒半昏地走着,眼角含着泪水,眼眶红红的。
凌晨了,北京是真的冷。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汽车站。陶桃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晚班车,就一直坐着……
陶桃的头趴在膝盖上,膀子环抱着,蜷缩着身体,抽泣着。
她也不想变成这样,她知道这样的她会很令人讨厌,但她没有办法,做个坏女孩,至少可以让自己好过一些……
谁不想被爱、被理解、被接纳……?陶桃也想。如果有人愿意试图去理解她,她会非常感谢的……
陶桃坐在汽车站那,晚上风“呼呼”的,吹得手和水泥地一样凉,身体一抽一抽的,手臂都沾湿了……
突然,一道光闪了过来。
一挂车,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