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气之后,临姚瘫倒在地上,无神的目光紧紧的凝视在地上,稚嫩的脸颊微微抽搐了几下,冷冷的笑意顿时洋溢在嘴角边上。他气愤的撇着嘴,右手包裹着血红色的劲风爆炸般的砸在地上。
念修跪在念雨身旁,眼神中充满了兄妹之间的深厚情谊,他不禁一笑,眼眶里的泪水便溢了出来。殇羽惨叫一声,殷红色的血从嘴里迸溅出来,浸渍着城雪的雪白一裳。临姚扭过的盯着殇羽,眼神中满是痛苦和焦虑。他慌忙的从地上爬起冲到殇羽的身旁,咽了口水,却不知该干什么。
“殇羽,你疯了!”临姚皱着眉头大声喊道。
“呵,临姚,你不是爱念雨吗,去为她报仇啊,哼,你只不过就是个虚伪的君子罢了。”殇羽神魂颠倒的指着临姚,晃着脑袋仿佛醉酒的大汉。
“殇羽,坚持着,别被龙皇玉吞噬了心智!”临姚左手按在殇羽的肩膀上,血红色的灵气瞬间连接修补着殇羽全身的筋脉。
“啊!临姚,我废了,我已经是个死人了,龙皇玉比我们想的都要强,它不仅有人的心智,还有人的野心跟欲望,我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纯净,让我死吧。”殇羽痛苦欲绝的挣扎道。他的左手手心都被抓出了血,全身都仿佛被烈火焚烧着。
“你别想死,你就这么死了,城雪醒来该有多伤心,念雨还等着我们去救呢,你给我清醒一点,清醒一点。”临姚摇着脑袋苦苦相劝道。他抽噎着泪水,咬着下唇擦了擦脸颊,急促跳动的心脏就好像被冰霜冻住。
“你说的对,我不能死,城雪,你听得见吗,我还没死呢,啊!”殇羽的心脏突然犹如爆裂开来,全身上下都像是被鞭打,滴蜡。
场外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窃窃私语的嘴,静静的握紧双拳看着殇羽。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其的漫长,仿佛痛苦的岁月一般。突然停息的空气就好似一潭死水在月色的衬托下闪着微弱的光,血腥味徘徊的塔内收敛了几分原先的喜庆,随之而来的是悲剧与杀戮。
宗主慢步走到走廊前,盯着底下痛苦挣扎的殇羽,心里不禁一寒,默默的在心中念道:如果我当年能这样去救媛儿,怕是今日,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师弟,师姐替你抗下来,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你要记住,师姐我是对你最好的人。”少女欣然一笑,默默念道。
“不要啊师姐,住手龙皇玉!”殇羽握紧双拳大叫起来,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一束雪白色的泪花悄然滑下脸颊,滴在了殇羽的右手心上,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殇羽一个人傻愣愣的站着,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但他们可以风明的感受到先前有一股很强的灵魂力量现在正在逐渐削薄。
临姚看了城雪一眼,沉默的泪水在心中如利刃般缀刺着自己,他迟疑片刻,屏着情绪从地上站了起来。
“这里是妖宗盛宴那,怎么都是一群死人。”云琅城主白靖撇着嘴笑道,他身后的士兵迅速控制了整个殿塔。
“哼,白靖,你不躲在家里,跑我血妖宗来做什么。”宗主一跃而下,冰冷的盯着白靖。
“呵,我为什么要躲。”白靖摊着手咧了咧嘴角笑道。
“谁不知道你是太上皇钦定的驸马爷,长公主都跑了几年了,你这驸马当的可真令人敬佩啊。”宗主的脸上多了几分忌惮,他知道白靖不是无缘无故来的,自己实力和对方不相上下,若是打起来,他身后还有整个燕国东南防线军队呢。
“长公主年少,毕竟要多游历,多学习,你不觉得我特别宽怀吗?”白靖斜着脑袋,就像是在开玩笑。
“你到底要干什么。”宗主愤懑的指着白靖,心头上的怒火瞬间爆发出来。
“呵,这些人,你一个都动不了,否则,就是和整个大燕皇室开战。”白靖的眼神中洋溢着浓浓的杀意,咄咄逼人说道。
宗主一愣,扭头看着身后那两人,心中的欲望瞬间便被捏碎,他假惺惺的说道:“少年,我的很敬佩你,当年我因为畏惧而却步,今日真的没有脸面来抢妖玉,倘若你能帮我,我便让你们走。”
殇羽刚想拒接,身旁的临姚便拉了下自己的衣角,说:“别拒绝,即使有大燕军队帮我们,我们也很难全身而退,况且,城雪昏迷不醒,念雨生死未卜,你不希望出什么岔子吧。”
殇羽点了点头,回应道:“如果在在下能力之中,我答应你,另外,还请您答应我们将我们安全送到云琅城。”
宗主松了口气,欣然接受道:“行,你知道龙皇玉和妖皇血玉相融合,那股力量,能让生者消亡,死者复生,所有,我想要你们复活我的妻子。”
殇羽咬着嘴唇,思索片刻,注视着宗主焦急的面孔,“好,不过必须三年后,三年后,阁下派人来星耀院找我们。”
宗主撇了撇嘴角,双手紧紧的握着,“行。”
殇羽转过头和临姚对视一眼,随即便奔向城雪和念雨。
“走吧。”临姚抱起念雨,轻声对念修说道。
殇羽抚了抚城雪白嫩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将她揉在怀里,向宗主走了过来,“还请宗主见谅,毕竟在下的朋友重伤在身。”
宗主点了点头,倾过头用余光扫了扫白靖,见他面不改色,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他轻挥右手,殷红色的灵气瞬间将五人包裹起来,转眼间,消失在塔中。
“退兵。”白靖别着双手冷笑道:“云琅城,这回我定要把你弄到手。”
…………
几人寻了个客栈,便住了下来。
“她怎么样了。”临姚泪光莹莹的凝视着海棠花般的念雨,在心里不禁痛哭流涕。
“没事,只是晕了过去,如果没有药物的治疗,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念修皱着眉头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奈的补充道:“这药或许很好得到,也或许这辈子都得不到。”
“什么药。”临姚焦急万分的问道。他的额头上缀满了冷汗,眼神中充满了迫切。
“子仙葵。”话音徘徊在整个屋内,殇羽斜过脑袋看着念修,心里的情绪不由的颤动几分。
“城雪,快点醒来,你院子里有子仙葵吗?”殇羽捏着城雪柔嫩的脸颊,小声说道。
“子仙葵,这这么可能,对了,五十年前纳兰家不是在云琅城开了个仙药院吗,我记得是有那东西的,只不过纳兰幽若那家伙,和我从小关系就不好。”临姚瘫在座椅上,摇了摇脑袋叹息道。
殇羽心头一震,这熟悉的名字在自己的脑海中不知浮现了多久。他闻声走过来,急忙闻道:“是那个幽,那个若啊。”
“怎么,你认识?”临姚惊讶的看着好奇的殇羽,不解的闻道。
殇羽从手心上变出,挠了挠脑袋递给临姚,“我这有,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人的。”
临姚摊开卷轴一看,瞥了眼殇羽,咧了咧嘴角,一把抱住殇羽,“我爱死你了殇羽!”
念修捡起地上的婚约,扭头看了念雨一眼,轻声一笑。
“好了,不说了,赶紧休息,我们明天就去仙药院。”说着,临姚激动的盯着念雨,笑着走了出去,念修摇了摇头,也离开了房间。
“诶,命苦情更苦,为什么上天总是替我安排好一切,有意的,无意的,呵。”殇羽摊了摊手,转头将目光再次投向熟睡的城雪,微微一笑……
殇羽独自坐在床上,凝视着黯淡无光的星空,无尽的孤寂悄然涌向心头。他摸了摸窗框,眼眸中有些晶莹,悦耳的蝉鸣不停的徘徊在耳边,仿佛是一曲呼唤着情人的恋歌。
冥冥之中,上天安排的最大,今世的情缘,似乎还等不及他来做主,便已安排好好。
他静静的盯着窗外的一副夜景,“如果命运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我希望,她有做朋友的温柔,做知己的能力和做对手的勇猛,城雪,纤若,还有纳兰幽若,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离人心上愁,轻风若等闲。才知深秋后,忧苦是情殇。”殇羽默默的念道几声,便被这月光陶醉,难以入梦。
临姚一人站在窗边,苦涩的对着半轮残月笑道:“人生两难全,犹似半残月。为什么,一个人要如此艰辛的活在世上,而不能一梦千年,不省人事。”
说着,他咬着嘴唇躺在床上,眼前逐渐昏暗……
悲凉的夏月蝉歌,诉不尽人事悲伤,离愁的残月闪烁,仿佛将团圆分成两半。凄清的晓风伴随着月光荡漾在幽香四溢的宁静夜空,轻帘过笛声缭绕的涟漪池塘,只是那从来没有过的朦胧情愫,顷刻间飘逸在心中。
明日那被万人追捧的纳兰幽若究竟有何神秘,或许,娶纤若的是夜宇,爱城雪的是殇羽,与纳兰幽若有的,只是另一个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