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家时客厅里堆积了很多礼品,妈妈已经准备好户口本坐在沙发上等着我,显然周小弟已经提前来过了,用不着我多费口舌,他真是用心良苦。
妈妈把户口本递给我说:“周小弟是我看着长大的,人也确实是个好人,但是比你小三岁,今后肯定是你要处处让着他的,妈妈当然希望女儿能嫁个疼着你的人最好,但是既然你们都确定了,只希望你们能好好过。”
我接着户口本的手开始颤抖,眼眶泛红,“妈妈,女儿会过的很幸福,请妈妈放心。”
妈妈欣慰的点点头。“去吧,小弟还在等你。”
告别妈妈出门后眼泪就流了出来,妹的,最近眼泪真多,跟短了线的珍珠似的。
看一下表下午五点半了,心中犹豫不决,所以车子开的特别慢。想着如果今天办不到证,是民政局下班了不能怪我。
哪知到了民政局门口我傻眼了。今天办证的人出奇多,排队都排到大门口了。再看下表快六点了,民政局大门还是敞开的。
周小弟看到我手扬了下,冷冷的表情和今天天气一样,我走过去然后跟着队伍慢慢前进。
看着其他领证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心里多少有些酸楚,像我们这样双方都冷着个脸的新人,民政局的人怕是难得一见。
拍证件照时我们中间还可以坐下个小孩,照相的人非常尽职尽责的喊了很多次“靠近点,笑一个”我们无动于衷,等着照相的人越来越多,那人喊累了也就放弃了,直接咔嚓。
有几个工作人员笑着对我们说恭喜,活生生被周小弟冷脸打回,笑容僵在那里老半天。
只听到“啪啪”两声,公章落在红本上,我的归宿就这么定下来了,心凉了又凉。
周小弟早已经拿着属于他的那本红本本离开了,他还要赶飞机。我听到那几个工作人员开始窃窃私语。
“这两人一进来到现在都没笑过,如果不是看到他们拿着的结婚证,我还以为他们是来办离婚的。”
“我也注意到了,我偷看了下证件,那女的比男的大三岁,那男的长的不错,今天那么多人好像就他帅一点,估计是有什么苦衷吧,你没看到那男的领了证就走了吗?”
“……”
周小弟年轻又帅气,从头到尾板着脸,要我,我也会说他跟我领证有不得已的苦衷,是被我逼迫的。
看了下结婚证上的日期,2012年12月12日,多好的日子,那么多爱。
怪不得我故意拖到下班时间了赶过来,周小弟也不打电话催。
我把红本本拿给周飞飞,周飞飞激动的摸了好多遍。“我要出院,马上。”
当初周飞飞说我不能入了外人田,她不取我也叫他们家周小弟收了我,这还真是金口玉言。“好了,好了,我的姑奶奶,我证都领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我现在已经是你们周家的人了,跑也跑不到哪里去,再说了小弟还在上学呢,婚礼不重要不用着急。”
周飞飞听了更加激动,“谁说婚礼不重要,女人一生中只有那一天是最重要的,必须看成重大事件处理,不行,周小弟必须把婚礼办了再走。”边说边叫我打周小弟手机。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听到他喊了声姐,然后我把电话递给周飞飞。
周飞飞拿起电话二话不说直接叫他滚回来,这泼妇样让我打了个哆嗦,她好像只有在金陵面前才是个淑女。
金陵,我该怎么跟他说我结婚的事?他肯定会愤怒的骂我没心没肺,一次又一次辜负他。我没有勇气亲口对他说,能躲一天是一天,他总有一天自己会知道。
周小弟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额头还在冒汗,紧张的盯着周飞飞看了许久,确定她没什么事才缓缓坐下,“姐,你这样是会死人的,你只有一个亲弟。”
他这样带玩笑的话我确实有许久没听他说过了,好像以前那个周小弟又回来了。可是下一秒看向我又变的冷冰冰,好吧,刚刚我出现幻觉了。
周飞飞展开一个迷人的笑容,端端正正的坐好,“周小弟听旨,本宫把公司名下其中17家店铺赏赐给你,作为你的新婚礼物,你可以自行挑选。但是,限你一周内务必举行婚礼,谢恩吧。”
难得的我和周小弟同时被震惊住,老半天也没回过神,一周内,天,周飞飞真说的出来,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办的到。
还是周小弟反应快,他赶紧说:“姐,我还在上学呢,再说一周……”
周飞飞马上打断,“我会给你们校长打电话,让你休学在家自考,一周时间我觉得绰绰有余。本来你考那大学我就没放心上,只是爸爸作为企业家看重而已,我们生意人不看中文凭。”
周小弟和我对看一眼,马上又闪开了,看到他为难的样子,我突然想笑,“好,一周就一周。”
周小弟瞪了我一眼,看到他愤怒的样子,我心情大好起来。
看到我的诡笑,他轻挑下眉头,松了松领带,唇角微扬,露出慵懒、迷人的笑容。
周飞飞又问了周小弟一遍,他爽快点头说好。“我现在就去准备。”变脸变的那么快,我全身不自觉抖了抖。
周小弟走后,周飞飞悄悄告诉我她还有19家店铺,是留给我打理了,今后我是周小弟的大老板。
我不得不感动,周小弟有再多的错,看在周飞飞的分上,还有什么要去计较的。就让我无怨无悔的为周家奉献一生吧。
我帮周飞飞洗了个澡,她是个爱干净的女孩。车祸后两只手到现在还不能使劲,所以还不能自己洗澡。喂她吃了些水果,两人说着过去的一些趣事,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11点。
周飞飞睡得很香甜,空气里只有她平稳的呼吸声。
关灯走到隔壁病房和黎荣打了声招呼就离开医院。
黎荣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他就是赖在医院不走,他说他要对周飞飞负责,只要周飞飞一天不出院,他就做一天病人,所以现在晚上基本上都是他看着。
我环视了一下周围,夜深人静,觉得这座城市突然变得荒芜。
金陵站立在我车子旁边,天气有些冷,他却只穿了单件,显得很萧条。中指处有一点红光,地上丢满了烟头,他站那里多久了?
嘴唇冷的发紫,那么冷漠的盯着我看。凌厉地厉眸如利刃直射,冷光射杀下,我一阵寒觫。
没等我走上前他已经迎了过来,用他冰冷的手死死的抓着我。隐忍的声音发出颤抖,“周小弟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在他强大的压迫感下,僵硬如化石的我,久久无法组织语言。
他强忍怒气的面容,额头有几根青筋爆出,让我冷到骨子里,很残酷的,这是事实。我默默的点头不敢看他。
一直积累的不安和彷徨,从四面八方都冲涌了过来,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了。眼前这个爱我的,我也爱着的男人,已经被我伤了一次又一次,从此以后他一定很恨我。
他感觉到了我在哭泣,把我揽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我的发。“我不懂,为什么相爱的人,就是没有一丝在一起生活的信心。”
我继续哭他继续说:“你跟我走好吗?”我摇头,“这么说,你是真的喜欢周小弟了。”摇头,摇头,我喜欢的只有你啊!
金陵把我扶上车,我鼓起勇气吻住他,跟那个美好月色下的吻不同,我吻的很辛苦,吻的很心痛。因为我在同他吻别,最后一次,让我沉迷在他久违的温柔里。
金陵像在乞求,眼里有泪在闪烁,全身因为隐忍而颤抖,轻声呢喃道:“跟我走,求你!”
我做不到,只一味的摇头哭泣,“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可能无视周飞飞的存在,我们在一起只会痛苦。”
金陵手捧着我的脸,在我额头亲吻,有泪流在我的脸颊,分不清是金陵的还是我的,已经混合在一起掉落在我的手上,他哽咽着,“她会好起来的,我们给她找最好的医生,国内不行去国外找。一定会有办法治愈的。”
我拼命摇头,放弃哭泣,哭了很久,哭累了,金陵开车送我回家。
他离开时落寞孤单的身影在那条长长的小道里,越来越小,灯光照着他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像针扎进我的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痛的呼吸都难受,我想上前抱住他,跟他说我愿意跟他走,不管去哪里。
跟着他身后走了很远很远,却始终保持距离。
“再见,还有,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