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西宫经历了过往所有的一切,直至前日昏迷,梦境才逐渐消失,迷离间,西宫仿佛听见有一个声音在问他,“后悔么?”,西宫无语,其实他是感恩的,可是感恩不代表不会后悔,被收养之后虽然拥有了很多本不该被自己拥有的东西,但这些东西终究会失去,无数个夜晚,西宫也曾迷茫。
“后悔便重新来过。”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再次想起,一句句直逼西宫心神。
“重来吧,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生活。”
“你并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何必犹豫呢,重新一次自己的人生,别让自己遗憾。”脑海中的声音不停回响,引导着西宫内心潜在的想法,犹豫间,西宫顿受蛊惑,眼前景象在变,竟是逆着时光,一直往前,回到了记忆最初之刻,也是西宫这一生中最期盼的时刻,眼前的人影虽然模糊不清,但西宫内心却是无比清晰,“父亲,母亲”记忆重来的那一刹那,西宫沉沦。
就在西宫梦境之外,萧木子已然面临气空力竭之境,面前青灯也逐渐有了不稳的迹象,火光摇曳似是随时将要熄灭,随之而来的是四周无数碑灵的咆哮,每一颗碑木正中刻有铭文的地方,都开始渗出猩红的血月,有更多的恶灵从碑木之中窜出。而坐在青灯前的萧木子面色虽是苍白,却仍是毫无惧意,闭眼静气遮耳枯心,整个人再入空灵之境,心不动气自平,原本即将熄灭的青灯再度趋于稳定,只是这一次的灯光较之先前更为灰暗,恶灵再度逼近。
在日碑林的中心,无色血堕落之地,有着唯一一个没有长出碑木的地坑,这个原先一直沉寂的地方,今日却忽传诡异呢喃。
“我要他的心。”一个尖锐到令人恶心的声音刚从地底之内传出。
“青灯护不了他多久,莫让他从梦中醒来。”另一个低沉到令人压抑的咆哮也接踵而至。两道神秘的声音刚刚传出,整个日碑林中的碑木全似有感一般开始躁动不安了。
与此同时禅定中的萧木子忽感一阵心慌,紧接着心房如同被重锤敲击一般,顿时萧木子七窍溢血,睁眼时,空灵之境告破,残余内力也无法支持青灯,碑林重入黑暗之中,失去了青灯的制衡,四周恶灵再无约束,直奔萧木子而来,萧木子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昏迷的西宫,不忍离去,所幸灰袍一扬,横立西宫面前,直面碑林恶鬼。
此前无往不利的碑鬼,第一次有了无措之感,任凭它们如何攻击,眼前之人皆是不闪不避,可就是如此,碑鬼也不能伤之分毫。就在碑鬼久攻不下之际,碑林中心的地坑之中再传尖锐叫喊。
“小鬼,你真当自己有灰袍护体便无所畏惧?看在无妄楼的份上,现在离去,饶你不死。”
萧木子闻声刚欲作答,胸口便在逢重击,一口心血喷出,竟是在灰袍加身之下再遇重创。
“我要带他一起走。”虽然遭遇心口连番重击,但萧木子意志仍然坚定,不改初衷。
“那你一起留下吧。”尖锐声音再出,萧木子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向外飞出,就在萧木子命危之际,背颈出忽来一击掌击,恰到好处的将萧木子击晕,隔绝了尖锐之声对他的心语交流。昏迷前,萧木子嘴角带笑,轻语到:“终于醒了。”
正式昏迷许久的西宫非语从梦中醒来,及时将萧木子击昏,断绝他与碑林深处位置存在的交流,身背萧木子,西宫立于碑木之顶,内视一圈,西宫发现自己不但先前被碑鬼重创的身体恢复完好,就连在数次任务中逐渐枯萎的识海也充盈起来,甚至由于识海心源被取出而一直停滞不前的修为也在不知不觉中精进到了连自己也无法揣测的地步,而梦中的种种西宫更是历历在目,如同真实。
串联起眼前发声的种种,西宫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可能,虽后失声道:“我惊梦了?”
眼前的事实另西宫短暂失神,可是冲着西宫而来的碑鬼却是不会有任何停歇,眨眼抑制身前。
在梦境初醒时,西宫曾有一瞬间感受的西方鬼气渐弱,想来离碑林边境不远。心中有了目标,西宫再不犹豫。宝剑上手
“秋风不来叶自零”指捏剑诀,口出剑语,掌中宝剑剑气冲头牛,直逼得俯冲而来的碑林恶鬼让出一条退路,西宫也不恋战,手中剑诀再变,朝着恶灵虚发急招,便借力而退,御剑直奔碑林西方。
“死来!”就在西宫即将突围之际,尖锐之声再次发出,可御剑而逃的西宫除了感觉心中一阵心慌,便再无其他事发生,西宫也不急多想,心神虽乱,但脚下的剑却坚定无比,不去深思,也不回头,一心脱离战圈。
“他并无与你心语交流的能力,今日动念已耗费你我太多精力,回巢吧。”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
“可恼!”尖锐之声嘶号一声,便再无动静。
失去了尖锐之声的压制,碑林恶鬼哪追的上浴火丛生之后的西宫,追逐一段时间之后,西宫已经接近日碑林的地界,背后碑鬼见追赶无望,只能凭白对着西宫怒吼几声,悻悻而去。
终于逃离了日碑林这个是非之地的西宫非语,背着萧木子匆匆赶路,碑林之内的尖锐之声三次出语,西宫虽然仅感恶心异常,而萧木子却是接连三次遭受重创,纵是有灰袍护体,萧木子的心脉也出现了不稳的迹象。
“若再不能找到具有相当能力的医者,或者具有合适功效稳定灵身的药材,恩公危矣。”一向沉稳的西宫,也露出了焦急之色。
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奔袭一天一夜的西宫终感一处灵力旺盛之处,不由多想,西宫脚下速度再快三分,直入一道峡谷之内。
外表看似平淡无奇的普通峡谷,却不料内里竟是别有洞天,峡谷向下延生,只有一条供人行走的道路,两侧石壁之上,刻满了诡异的倒佛之像,佛头朝下,佛足踩天,且每尊佛像面部皆是一刀平削,饶是西宫,亦感心悸。
“才出狼穴,又入虎口?”西宫非语不禁自嘲一笑,无何背上萧木子越睡越熟,西宫非语虽知此处非是善地,也别无选择,所幸再无顾忌,直奔谷底而去。
越往深处,西宫非语越感寒冷,走了大约数里之遥,峡谷方才豁然开朗,只见峡谷正中有一天然冰池,冰池中更生有一朵七叶红莲。
西宫再往前行走数步,忽感一阵热浪,惊奇道:“不对,这池水之下乃是地心之能,故水性为阳,应是极炎地浆,而池水表面竟结有冰晶,所发寒气更能影响整个峡谷,唯一的可能则是水池中有一样极寒之物。”
西宫非语的眼神逐渐聚焦到那朵七叶红莲之上。
“极阴之物竟可生于极阳地浆?无论是否有人刻意为之,此地此物皆乃奇珍。”
正在西宫感叹之际,背后却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有少女娇笑道:“小子,不错嘛,居然可以看出此地玄机。”
西宫也不惊讶,虽未回头,掌中宝剑却早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后指去,直抵背后女子胸口,道:“姑娘,万不可惊吓了西宫。”
背后女子笑声不停,道:“哦~,看来不是小子,是少侠了,只是少侠的剑似乎有点不太规矩。”说罢,女子低头娇羞的看了一眼抵在她双峰之间的利剑。
西宫也不搭她话茬,收剑于鞘中,不再理会背后的女子,背着萧木子再向池边移动,每行一步,周围空气便热上一份,行至湖畔十步之内时,西宫身上的衣物已经开始有焚毁迹象,若是在进入日碑林之前,二十步便已是西宫极限,可就是这短短数日,奇遇之多早已让西宫今非昔比,只见西宫非语沉声一喝,雄劲内元自体内喷薄而出,手中在捏剑诀,池边热浪竟隐有禁止之势,脚步挪移间,再近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