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走?”莫希科穿着圣洁的白色长袍坐在黑色木质的扶手椅上,表情带着一丝无奈,“我还真是劝不住你。”
“那就别劝了。”萨希尔教授掏出一把钥匙递给莫希科,“这是我研究室的钥匙,你帮我保管着。还有,我那个学徒,你也多少帮忙照应点。”
莫希科接过钥匙,拿在手里把玩着:“只知道研究的家伙也知道周全的想事情了,改变这么大还真是暗自下了不少决心吧?”
“比不上跟父亲闹翻了现在还能厚着脸皮回到教会的人暗自下的决心大。”萨希尔教授说完这个就利落地告辞,“走了,我会在能想起来的时候给你写写信的。”
待萨希尔教授走后,莫希科停下了把玩着钥匙的动作,专心地看起这把有些古旧的钥匙。
“嘛,愿你我走在正确的路上吧。”
莫希科如此说道。
萨希尔教授离开学院的时候很低调,出了初夏早早出现的晨光和帮他收拾行囊准备干粮的菲芮,没有其他人来送他。而菲芮也是把他送到学院门口,就被萨希尔教授赶回去了。
“记得考上。”这是萨希尔教授临别的最后一句话。
告别了萨希尔教授,菲芮也回不到已经落锁的研究室,她能用的研究室里的书籍和魔药,萨希尔教授都让菲芮搬回自己宿舍去了。这一时候,面对一时空落落的心情,菲芮觉得大概只有加倍练习魔法可以填满了。
一大早到申请处的菲芮利用了萨希尔教室“余威”订到了教室。在后前往申请到的第四演习教室之前,申请处的教工还叮嘱菲芮,教室里的墙上假设了封印,请不要对着墙壁进行不规范的魔法释放。心里和明镜一样的菲芮笑着表示自己不会有“不规范的魔法释放”的。
菲芮在演习教室外的走廊遇到艾克的时候,感觉一点也不意外。
艾克也是刚刚到,正开门的时候看见了菲芮,干脆门也不开了,倚在门上转过身问道:“我本以为你这段时间会来的,之前不是总窝在演习教室吗,最近几天怎么不见你?”
“前些天在看书。”菲芮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想准备考试。”
“嗯?什么考试?”艾克感兴趣地问。
“回头再告诉你。嗯,下午好了。”菲芮觉得这件事虽然还没谱,但还是要知会一下,“下午你叫上里欧一起,我们一起喝下午茶?”
“不叫里欧也行吧。”艾克啧啧两声,“虽然爱莲娜阿姨总是塞给里欧不少甜食,但我看他不怎么热衷的样子,我平时喝茶的时候他也完全没兴趣嘛。”
“我觉得安洁莉卡那个氛围,按照里欧以往还像小孩子的时候,应该挺喜欢的。”菲芮显现出作为一个“长辈”的担心,“他也好久没有散散心透透气了,现在都不像之前那个孩子气的家伙了。明明才进魔法学院的时候还挺可爱的,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变得这么‘大人’了。”
被菲芮这么一说,艾克也回忆起来:“这倒是,他作为最小年龄入学的时候,看着还是个孩子呢。现在虽然个子没长多少,但是混在我们这些比他年龄大的人里面也完全不突兀了。真是越变越不可爱。当初进学院还是走读的时候,他多么怕生啊,看着就像涉世未深等人欺负的小兔子。”
……艾克,老实说,你当初找里欧做朋友的时候,原本的目的就是欺负他吧!
不过菲芮看艾克说得高兴的样子,并没有打断他,艾克能恢复这种笑容也挺好的。
“里欧当时可有意思了。本来死活不住宿,我威逼利诱了都没有用,他一直绷着小脸装深沉。结果有一天突然开窍了,决定搬到学校宿舍来。”想到这里,艾克神情复杂地停顿了一会儿,然后才说,“啊……这么想,当初他愿意住到学校宿舍,给的理由是爱莲娜阿姨太忙顾不上他,其实是因为菲芮你到魔法学院来当学徒了吧?”
“嗯?是吗?”
菲芮当时对于里欧什么时候搬到学校宿舍的事情没有具体印象,不过好像确实记得他当时脸红红地告诉她,因为总是走读会给爱莲娜添麻烦,反而让爱莲娜不能好好工作,所以里欧申请了学校的补助,免除住宿费后住到学校宿舍了。
这么一想,那时候的里欧还是个孩子样呢。
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本来只有一点早熟平时还带着点可爱腼腆的男孩子,已经有个少年的模样了。
“小孩子长得真快啊……”菲芮作为“老人家”不由得感叹。
“你这个语气真奇怪,好像谁家的阿姨一样。”艾克忍不住吐槽道。
菲芮白了艾克一眼,说:“那我去练习,约好了啊,下午见。”
艾克:“嗯,下午见。”
当下午三个人一同坐在安洁莉卡靠窗的座位,并且菲芮和艾克都非常自然地点了单之后,上午还被其他两人感叹“长得太快”的里欧,脸上突然出现了久违的孩子气的表情。
“你们俩背着我来了几回了!”里欧气鼓鼓地问。
“也没几回。”艾克露出仿佛“赢了”的笑容。
菲芮很机智地转移话题:“里欧,帮你点樱桃蛋糕和红茶拿铁好不好?我觉得以你的口味应该会喜欢的。”
里欧依旧气鼓鼓的,表示虽然这么帮他点单可以,但是菲芮姐姐你别想这么糊弄过去。
于是菲芮学了艾克的答案,只是语气很恳切地说:“也没几回。”
顺便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这次觉得合胃口,那我和你以后多来几次。”
里欧被小小地顺了毛:“哦,那如果不合我胃口,我们以后不要来了。”
艾克在这时候想插话,被菲芮一眼瞪了回去。
“好的。”菲芮笑着答应了。
年龄大的男孩子不招人疼,这句话是真的。
艾克在心里心疼自己一分钟。
待餐点都上齐,他们三个人有的没的闲聊过一阵之后,菲芮才坐直了身体,摆出了“有事宣布”的架势。
里欧和艾克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等待菲芮开口。
“是这样的,有两件事情要告诉你们。”菲芮举起一根手指,“第一件事,萨希尔教授今天一早离开魔法学院去进行‘不知归期’的远行了。所以我从今天开始,就不算是在皇家魔法学院工作的学徒了。”
两个男生异口同声的发出了不小的“唉!?”的声音,刚要追问什么,被菲芮摆手制止。
菲芮举起两根手指:“第二件事,萨希尔教授走之前给我写了推荐信,我已经把推荐信和其他需要的材料一起上交了。”
菲芮在两个男生专注的眼神下拖了个长音:“然后——————我在准备参加下一期的皇家魔法需要入学考试。”
“真的!?”两个男生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与里欧情绪外漏的“真的?真的真的?太好了!真的?”高兴到有些语无伦次的表现比起来,艾克在高兴过后,迅速捕捉到了这个消息里蕴藏的重点……
“魔法学院的入学考试还是有很大难度,虽然我不担心你,但是……”艾克冲菲芮眨眨眼睛,“菲芮,你需要我帮你辅导吗?”
里欧高兴的话立马停了下来,斜着看了一眼艾克:“就你那理论成绩?辅导?”
“怎么了?”艾克不悦地反问,“你的实战成绩就拿得出手了?”
菲芮左看看右看看,提出建议道:“我自己准备就好,不麻烦你们辅导了。”
“那怎么行!”两个男生第三次的异口同声。
艾克很不情愿地退让道:“那就我负责实战指导,里欧负责理论辅导好了。”
里欧很不情愿地接受了:“也可以。那就一人上午,一人下午好了。”
“上课不许迟到哦。”艾克叮嘱菲芮。
“做老师的人也不要利用职务便利‘拖堂’啊。”里欧嘱咐艾克。
“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请别拖堂。”艾克反过来再嘱咐。
没有参与讨论就被安排了课程的菲芮:……
早知道不对这两个人进行什么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