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去看看你的前世。”诱惑般的戏谑,最终冷檀还是放弃了挣扎。
“嚯——”,一声巨响,只见无量崖峭壁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俊妍少年的身影,长发如瀑,玄衣广袖,最引人注目的是眉间自成的一星火焰,狭长的眸自然上扬,眉心微拧,瞳光清冷。
顺其脖颈看去,一只长剑的利刃正直正直扼其喉部,而利刃之下,一丝血沫逐渐沿肤漫开,而他,却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直视着那手持利刃的英气女子。
然而,美中不足是她的笑,那笑满含着凄凉与冷漠的意味。
只见,她轻启薄唇,道:“你为何杀我?你告诉我,你当真没有爱过我。”她语气冷淡,如同风言闲语一般。
那身着一绛色玄衣的俊美男子随即冷哼一声,道:“你我在一开始相遇就注定是个错误,爱你又何如?我是万灵之首,你是罗刹之女,魔界王尊,我诛杀万恶之女,有何不可?!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是啊,本来早就知道的答案,却非要亲自从他口中听来,自己的确可笑至极。想至此,她眼底闪过一丝阴霾,稍纵即逝。
那女子半阖了眼,发梢彼岸花突然开至满盛,鲜红欲滴的花瓣像是重生一般伸展,伸长,微卷,腥红的光芒瞬间将她的白衣也衬的格外显眼。
容貌突变,一双黑眸骤然变的诡红,额的正中生出一抹乌赤近墨的印记;本来的及腰黑发也迅速生长,将她托起在万丈高的半空之中。
她仍旧是她,不变的本心既爱又恨却终不能得赦,暗暗隐疼。而他,却是早已经被那所谓的神使身份所束缚的不再是他了,早已经由从前的那个与她谈笑风生的不名剑客变成了一个杀戮血屠的凶神,已然不分了那世俗之情。
想到这些,清楚了自己所要的,她反倒释然了,一跃千里,手中白剑消殒,反幻出一把无形之剑,青蓝锦鲤的剑魂一声长啸,那剑竟直至女子心脏……
她坠落在无量崖间缓缓张开了身后显出的黑翼,就在最后一瞬,西边的天际一道白光闪过,竟是启星陨落!启星乃神之根本,其终,她自灭启星便是自毁根基。
而,无量崖之所以称其名,是因为无量崖看似无量,有千万丈之深,实则只有百里过罢,但,凡人若坠入其间,身临其境,却可被幻象所惑,被困至死。
而她,虽为罗刹血脉,魔界王族,却丝毫不愿自醒,是与常人稍逾之无异矣,而,更有甚者,尤其破出七戒生于三界之外的罗刹道会遭受在迷失中的千年蚀骨之痛!
对!即使她不是魔界罗刹之女,他,却是神界神使君白夜,尊称白夜真君。纵使,他还欠了自己一个承诺。
周身处于一片漆黑之中,有些许星宿漫上黑夜,那光芒是如此的微弱,好似稍稍拿手一碰便会如烟火水榭般消失。隐约间,耳畔边好像有人在呼唤着自己,可无济于事,冷玺诺一阵目眩,再次晕了过去。
她仿佛看到他于着她坠下崖头的地方,迟一步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应当是落了一个空。骤然,他双肢无力地跪倒在地,双眼睁得老大望着崖底,神情呆滞。
现实与梦境都是如此缥渺无实。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
我不屑于承受多少痛苦,为你,不过是十世守候。只是情愫万倾,离殇千年,自己又该如何承受这无尽的相思之苦?
她这样想着,在梦境中慢慢迷失自我,越是去想就越是痛苦……
好像处在一个大蒸炉中,煎熬果真够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