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在前门注意到那些暗卫后,突然想起后门恐怕也被布置了护卫,担心燕琼玉被阻,急匆匆的赶来后院。
刚刚走出门口就看到有人一脚飞向燕琼玉,下意识地大吼一声。眼看来不及阻止,燕琼玉的身子已经横飞了起来,余欢扑过去想要接住燕琼玉帮他化解一些力道,结果没想到这人一脚如此势猛,连带着余欢一起被砸倒在了地上。
“哎哟!”
余欢前被砸后被摔,躺在地上疼的直哎哟。
燕琼玉虽有余欢做了肉垫,正面挨了这一脚同样也是摔得七荤八素,全身快散了,仰在余欢身上龇牙咧嘴的扭动。
“下去,你丫快下去,压死老子了!我黑枪呢!”
两人摞在一起躺在地上过了几息,余欢感觉身上的疼痛缓和了不少,见燕琼玉还躺在他身上,一把将燕琼玉从身上掀了下去,起身就要去拿黑枪和那人打一架。
燕琼玉躺着觉得还挺舒服,正想再缓一会,又被余欢掀到了地上,咧着嘴跟着余欢坐起身来,却见余欢拿着黑枪站着未动,一脸戒备的看着前面。
燕子不知何时站在了那人身前。
一脚踢飞燕琼玉的人同样是一身仆役打扮,气质却截然不同,八尺身高,肩宽且厚,站在那里昂首挺胸,看起来挺拔的似一座小山,眉目表情之中透露着极刚毅的肃杀之意,纵使穿着仆役的服装,给人一眼看去,还是遮挡不住那种经历过沙场的方刚血气。
燕子与燕琼玉身材相仿,甚至还要更瘦弱些,站在那人身前,几乎是站在了一片阴影中,对比格外鲜明。
此时燕子一只手按在那人胸前,看似蚍蜉撼树,偏偏给人一种一只手抵住了此人的感觉。
“若不是看在他是你们的杂役,他就不会能再起来了。”
“你知道就好。”
燕子仰头看着那人,眼睛带着笑意微眯起来,依然是有些轻佻的笑容,淡淡地说了一句文不对题的话,收回了那只探出去的手。
那人听出了其中某些意味,眼中闪过一抹不悦,眉头微皱,身子向前再倾了几分,于是看向燕子时显得更加有些居高临下。
燕琼玉从地上站起身来,锁着眉头神色复杂。
余欢拎着黑枪向前走了一步,几乎与燕子并肩站在了一起。
剩下几个躲在角落的护卫也都露出身形围靠过来,默契的形成了包围阵型。
燕子依旧眯着笑眼看着那人,笑容一份不深一分不浅。
余欢和燕琼玉看着燕子,心底不由地想起了棉花糖摊前那些仰头等着棉花糖缠好的小孩,表情真像啊。
僵持不过出现了一瞬,便被言不尽打破了。
言不尽摇着纸扇从客栈中缓缓走出,每一步的距离那么中正,不显畏缩,不存急躁,不偏不倚,言不尽走到燕子身前,语调温和的和众人说道,
“好了,不过是场误会,圣人言,和为贵。”
“所言极是,方才初见这位先生便觉风神儒雅,果然举止言谈更是契合圣贤。”又一人随言不尽之后从客栈走出,声音却不是客栈中任一人,朗声说道,“王管事,公子说了,到了这里所有行事,都要遵循主人家的规矩。”
余欢和燕琼玉扭头看向这人,都是一怔,如果不是刚刚听到他说话,真的会误以为出来的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男子长得极其俊美,峨眉细长,睫毛向上翘起,朱唇皓齿,脸颊也不如寻常男子那般棱角突出,反而是有着一种阴柔之美,黑发束于脑后,面色如冠玉无一处瑕疵,即便让他混于美人队伍之中,也可以说是分外引人注目。
同样拿着一把纸扇,燕琼玉看到此人,心有所感的望了一眼言不尽,这男子身上的某种气质,竟是感觉和言不尽有些相似,或者应该说,是这人身上也有着一股书生气质,说话时亦彬彬有礼。
只是身着华丽的服饰,再加上近妖的相貌,却显得不伦不类了。
“何驸马。”
一脚踹飞燕琼玉的王朝看到何慕容和言不尽出来,正了正身子,收敛了对燕子的压力,朝着何慕容随便一拱手,算是尽了礼数。
“我已经留手了。”
说完,王超一摆手,身后的几个护卫又都退回了角落里,便不再管在场的其他人,昂首朝大堂走去。
看到王朝的做派,何慕容脸色有些尴尬,看着言不尽等人向前微微躬身,拱手朝众人解释道,
“王管事也是心系公子安危,事关重大,还望各位能够理解,不知这两位小兄弟有没有受伤,所有医药费用赔偿只要能够让两位满意,一定悉数奉上。”
言不尽看向燕琼玉,用眼神询问燕琼玉有没有受伤。
那一脚虽然势大力沉,却没有太过凶狠,力道被余欢接了去一些,只刚刚摔倒时全身有些疼痛罢了。
燕琼玉摊着手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表示并没有什么大碍,心里却想着这何驸马行事虽在礼数,同样也带着傲慢,底气十足啊。
言不尽见燕琼玉没说什么,一样朝何慕容拱手还礼。
“这是自然,在其位谋其责,自然能够理解,误会一场,双方都有责任,既不追究,那就就此翻过好了。”
对于言不尽的说法,燕琼玉也暗暗接受,虽说被偷袭,又挨了一脚,但细想也并非无缘由的,着实是他靠近院子的样子太过鬼鬼祟祟了一些。况且也并非他一人吃亏,他同样打伤了对方一名护卫,挨了那一鞭子,脸上的痕迹恐怕要带上几天了。
“君子坦荡。”何慕容再度拱手。
“既然无事,那就请回屋吧,不要耽误了公子们的事情。”言不尽收起纸扇摆手朝屋内请道。
“请。”何慕容同样伸手,侧身请道。
“请。”
言不尽微笑着点点头,和何慕容并肩走进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