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丫头,你把这碗粥端了去与那位公子吃吧!”娘亲递过盛着一碗用泥鳅熬烂了的稀饭的木盘。
“哦!”我接过来返回房中。
“喏!”我把盘子往床上一放,对着某位正在假寐的装逼男说,“吃粥。”看了看他那懒洋洋的样子,又补充一句,“我娘特意给你熬的!”
“我身上有伤。”某男傲娇的看着我说,“你来服伺我吃!”
“你说什么?”我左手叉着腰,右手做势掏了掏耳朵问,“你刚说什么?”
“你来服伺我吃!”某男生气的回了一句。
“不是,上一句!”我接着问。
“我身上有伤。”某男气的想揍人。
“哦!身上有伤就躺着休息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着我便要端走放在床上的盘子。
“你!”
“你!”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流氓!登徒子!”我甩开他的手气急败坏的骂道!
“我们不是都已同床共枕了吗?”某男故作淡定的悠悠反击。其实耳根已经红透了那……
“你!”我气急道!“哼!”我指着他,一跺脚头也不回的跑了。
想起刚才那种触电般的感觉,整个人的心是酥的,脑袋是空白的,整个人的世界都好像都已经静止了,心里,眼里,只有他,只剩下他!当他那双比我还要漂亮修长的大手,一把包着了我的小手时,我只觉得他抓着的是我的心!
“天啊!”我背靠在院后的墙上,用手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我这是思春了吗?”
“芝丫头!你这是怎么了?”娘亲说着就要上前来试下我的额头,“怎么满脸通红啊!是不是夜里着了凉!”
“天啊!娘亲怎么在后院!”我心里惊呼。
“娘亲,我没事!就是,就是刚才出门跑了一圈,累的喘气呢!”我扯谎道。
“你这丫头,这样大了还这样狂跑,可是不合规矩。”娘亲担心着说,“等过几日家里全部收拾妥当了,娘亲就给你把脚给裹上!”
“啊!裹脚!娘亲,我不要裹脚!”我听完娘亲的话,提出强烈的抗议!
“女娃子哪有不裹脚的,不裹脚就会寻不到好人家的……”没等娘亲说完,我制止着,“那我就不嫁人!娘亲,我不要裹脚!我就在家陪着你和爹爹!”
“说什么傻话呢!”娘亲笑着说,“快回屋去歇一会吧!可莫要大疯跑了!”
“哦!”我应了声。看来娘亲是铁心了要给我裹脚,劝是没有用的,我得思量一番对策才行!
我寻思着,过了这些时候了,那黑马也该把粥给吃完了吧。
“喂!吃完了吗?”我走进门恶声恶气的问。
某男闭着眼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只是那对耳朵还有点微红。
“我靠!”靠近一看,那粥竟是一口没动!我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睁开看看我一眼,又接着闭目养神去了!
“你!好!好!有种!不吃饿死算了!”我气的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爹爹,你回来了!”一出门就见着了爹爹,只见他手上拿着锄头,背上挂着背篓,正走到院子中间与娘亲说着什么。
“妮子,你过来。”爹爹喊我。
“这些是爹爹上山挖的草药,等下你熬了给那公子喝下。”爹爹吩咐着,“哎!暂时也只能这样,可不敢去医馆取药!”
“嗯。”我伸手接过籐篓清理着里面的药草:落得打,接骨草,艾蒿……竟然还有九节木!
“爹爹,我压的红薯苗已经全部发出来了,也长的够长了,咱们下午去老院里把它们给割回来剪好,明天就去给种上吧。”我边分洗着草药,边与爹爹商量着。
“哦!就是你上个月带回来的那些红皮的东西吗?”爹爹问着,“你想种在哪里?”
“嗯,爹爹,那叫红薯,产量很高的,又便于储存,有了它就是遇着荒年也是不怕了的。”我边洗着草药边给爹爹灌输着种植红薯的种种好处。要不然,爹爹很难下定决心拿种粮食的田地来种一种他完全未知的植物。
“可是!”爹爹犹豫着,想了一会儿,接着说,“你想种多少?”
“爹爹,咱们家总共有几亩地。”我认真的问。
“三亩水田,二亩旱地!”爹爹也认真的回答。
“爹爹,你信我吗?”我望着爹爹认真的问着。
“妮子,你说怎样做爹爹都听你的!”爹爹想了想一咬牙说道。
“海哥!”娘亲不禁叫了一声!
“咱们家能有今天,全是妮子的功劳啊!”爹爹仰头看着天空感慨的回着娘亲。
娘亲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便不再做声的去做事了。是了,娘亲虽然疼爱我,但粮食可就是生命!在性命攸关的问题上,什么都是浮云!好在爹爹的内心永远是自己的女儿最大,而娘亲又听爹爹的!谢天谢地!
“爹爹,娘亲,你们相信我,这个东西不仅荒年时能救命!就是平日里也是一种很好吃的干粮,甜食!女儿还计划着把它们高价卖出去呢!”
“这东西当真这样好!”娘亲闪着眸子兴奋的望着我!
“当真!”我肯定的应下。
”那行,都听你们的。”娘亲望了望我,又望着爹爹激动的说。
“那我现在把地再去整整。”爹爹说完便拿起锄头就要出门。
“爹爹地要一垅一垅的隆高一些!”我在后面高声喊着。
“海哥,等下要记得回来吃午饭。”娘亲追到门口交附着。
我望着站在门口的娘亲,头上簪着爹爹上次买给娘亲的桃花簪子,身着蓝色细棉布斜襟交领短衫,下着绿色细棉布所缝制的交叠襦裙,下摆上绣着一圈绿萝。脸上挂着一丝丝眷恋,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娘亲该是爱上了爹爹的吧!日久也许真会产生一点儿爱情的吧!娘亲从十五岁的豆蔻年华把自己交与了这大他十岁的老男人,当时心中该是也有着些许不甘的吧!但命运就是这样,总是恰如其分的捉弄摆布着每一个人的生活,包括他们的婚姻!
我默默的洗完草药,用簸箕晾在院里的,轻轻的退回了房间。
我望着那匹倔强的黑马,选择投降!我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碗,还是热的。我犹豫了下,还是端起了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呼了一下,别扭的送到他的嘴边。
只见他缓缓的睁开眼,静静的望了望我,微微的张开嘴,就这样亨受着我伺候着他!嘴角还时不时的弯一下,眉眼都变得柔和温暖起来。
终于伺候完这位大爷,又红着脸给他换上药,最后我坐在床沿上问道:“那个,帅哥,你现在总该告诉我你姓谁名谁了吧!我总不能天天喊你喂吧!”
他望了望我,动了动嘴唇,说道:“宇辰风!”
“宇辰风!”我念了一遍,夸赞道,“好名字啊!挺好听的。”
他听完颇是傲娇的看我一眼。
“切!”我嗤他一声端着盘子便出了房间。
“宇辰风!”白瞎了这么好的一个名!我吐槽道!
“林芝!”俗不可烂!风辰宇诽诽道!
“哼!”
……
“这位哥哥好帅哦!”平哥儿花痴道!
风辰宇嘴角弯弯,眉眼带笑!
“哇!哥哥你笑起来更帅!”平哥儿又花痴道。
“咳!咳!”我插声。
“哥哥,我该怎样称呼你呢!”平哥儿热切的望着风辰宇。
“你就叫他疯哥哥!”我哼声!
“风哥哥!”平哥儿高兴的喊了一声。
风辰宇高兴的点了点头!
“风哥哥你怎么在我姐姐的闺房里啊!”平哥儿是真花痴,又白痴!
“风哥哥,你怎的躺在我姐姐的床榻上啊!”平哥儿是又花痴又白痴!
“风哥哥……”没等他说完,他便被我给扯着后领给拽了出门。
“风哥哥,你今儿个夜里同平哥儿一起睡吧!”平哥儿不仅严重花痴还重度白痴!他怎么就没发现乌龟换了马甲还是乌龟啊!这宇辰风也只是换下了他从前那高贵的行头,这平哥儿咋就认不出来了,还认贼作哥了呢!
……
脑子是个好东西,一定要记得不要装太多水,要不然,一晃会脑震荡的,脑——震——荡……
“妮子,这宇公子今夜里就随了平哥儿睡吧。”爹爹吃了口饭提议道。
“他有伤动不了!”还没等平哥儿高兴起来,我一口回话。
“可那是你的闺房!”娘亲忧虑道。
“他有伤动不了,还得换药,晚上随时可能要喝水。”我伸手夹了一口菜说道。
“我……”平哥儿想说话。
“你能行吗?”我看着他问道。他想了想止住了声。
“可……”娘亲想说什么。
“娘亲,我心中有数!再说了,我还小呢!还是个小丫头呢!你们莫要想这样多!”我抬头望着爹爹娘亲,笑了笑淡然的说。
“不是还做了一张软榻吗!我夜里睡那上面就是了!爹爹娘亲莫要担心。”我安慰着,又想了想严肃着对弟弟说:“只平哥儿去了外面莫要提起家中的事情才是。”
“姐姐,我记下了。”弟弟认真应下。
弟弟认真起来还是很认真的。这一点非常赞!
“你可定要记下,莫要调皮了去!”爹爹严肃的交代了一声。
娘亲只是看着弟弟,平哥儿朝娘亲认真的点了点头!
晚上伺候着那位爷吃了粥,换上药,又半哄又压着喂他喝下汤药,都要把本姑娘两辈子的耐性用完了。
又被他使唤着帮他擦了把脸,手!我心中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悄悄的问候了个遍!真把自己当根大葱了!
晚上看着那躺在软榻上的小小身影儿,听着她不时的乱七八糟嘟囔两句“发工资!买衣服!”风辰宇的嘴角弯弯一笑!竟也美美的睡着了!梦里似乎见着一个身披红霞的小小新娘,远远的,就是看不清楚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