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冯壹就开始拨通了叫车电话,在报出早上所记下的预约号码和自己家的地址后,便准备返回家中和若曦汇合
正当他打算去停车场取车时,没想到赵洁风风火火地追了出来,还有刚刚见过的王玲,不用想也知道是来找自己的冯壹,则是停下了脚步,等她们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
冯壹稍稍向前走了两步,然后马上问道
“你…你带来的,药水,只是普通的水”
赵洁两手撑着膝盖,边喘气边说着化验出的结论。只是这个结论让冯壹有些意外,还有些失落与疑惑
“算了,我来说吧”
王玲毕竟年轻,这点距离,对她来说,似乎不是那么辛苦
“水是普通的水,但是我马上就检测了魔素含量,却是异常的高。之后我就发现了水中的氢氧原子上都刻有魔法式……”
“就是说那是魔法药剂?只用水做的魔法药剂?这太偏离常识了吧”
冯壹无法遮掩自己的惊讶表情,要知道通过在原子级别镌刻魔法式,已经超越了一般技术,如果不是失落的技术是难以做到的,不过,让他吃惊的远不止如此
“远远不止,一个原子包含的魔素量远超理论值,你明白的吧,那意味着什么”
“不可能吧,神话的……技术?”
冯壹当初为了愿望机,也确实研究过这些存在,比如什么都可以料理的大锅,起死回生的权杖,自我分裂的金杯等等能够被称为愿望机的事物,而这样的描述,显然极度符合圣杯的描述——“从杯中涌出的水可以治愈任何疾病,将人们带离苦难”
这太假了,冯壹的内心一遍遍地这么提醒自己,可是现实又在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难不成圣杯是真的?”
这让冯壹更加想要去探一探工坊的究竟,如果圣杯真的存在于世,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冯壹再顾不得许多,而是准备快点回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而内心则一直期望那不是真的
仅仅是几分钟后,冯壹马上就回到了家中
“露茜,露茜,帮我叫的车什么时候到?”
“先生,请不要着急,监测显示您的心率高于静息标准了”
冯壹则更加着急,还有几步就能达到了,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离梦寐以求之物这么接近过,他的希望值达到了巅峰
“先生,车到了”
“是嘛,那太好了,若曦,准备走了”
冯壹的表现急切而又渴望,露茜虽然只来了两天,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冯壹,更可怕的是,从中她竟看到一丝疯狂
“好啦,冯壹,别那么着急”
相较于冯壹,若曦则是看上去不这么在意,而是更加的随意,甚至完全不在乎圣杯可以救自己这件事,她太过于随和了,不知道是早已看开,还是放弃希望,但她确确实实和冯壹形成了一个对比
两人就这样一快一慢地出门了,坐上了提前来的预约车,准备前往工坊。
没有迷晕,没有蒙眼,就是坐在车上,经过了两小时十分钟,车就停了下来,而两人一下车,就是一队女仆和一名管家在门口迎接
“先生小姐,主人临时有事出去了,但是走之前,特地吩咐我们要招待好两位,这边请”
管家说完便负责在前面带路,而女仆们则跟在冯壹两人身后,如同他们才是这个地方的主人
而冯壹则也是十分困惑,因为眼前的地方并无特别,是一座庄园,而非他一开始以为的工厂之类的掩体
“是这里吗?不是来错地方了吧”
冯壹感觉自己的热情被抹消了一半,出于怀疑,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先生多虑了,我们现在就在工坊上方”
来到别墅后,管家便让女仆照顾若曦,为她做健康检查,而自己则表示要带着冯壹,前往工坊
这让冯壹十分不理解,但再这样的环境中,他还是随着管家从一扇暗门进入,走下一段极长的旋转楼梯来到地下储藏室
“你耍我吗!”
冯壹的热情此刻转为愤懑,不满地看着管家
“稍安勿躁,这只是掩护而已”
管家说着,不慌不忙找到架子上一台电话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随即最内侧一面墙快速打开
这里就是了,只是冯壹因为强光刺激,还没有来得及适应,等他适应以后,便被惊到了,一个十分硕大的空间,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电脑和实验设备之间来来往往
“没想到这个庄园地下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是老爷特地命人打造的地方”
冯壹顺着过道望去,在道路的汇聚点上,一个金色的酒杯放置在玻璃罩中,周围则放上了大大小小的各类仪器,有的冯壹说得出名字,而有些他也不清楚,不过即使自己不明白,也可以推断得出,那个酒杯就是神话中的圣杯吧。冯壹一边思索着,一边跟着管家前进
“我们老爷年轻的时候,在西伯利亚旅行时所发现的,当年那个村子把它当成圣物供奉”
“然后你们给抢回来了?”
冯壹淡然回问,毕竟对方做着这种生意,就算是派武装组织硬抢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可管家却马上否定了他
“怎么会,那个村子因为贫穷,全村人都依靠圣杯中的水来治病,所以老爷出资,付了一大笔钱,让他们全村都迁徙至大城市,安排工作和居住的地方”
“然后他们就把圣杯给了你们老爷?”
管家转身,然后淡然一笑
“圣杯对他们已经没有用处了,不是么”
冯壹也同样应和,看了看圣杯,发出赞叹
“啊,没错,就结果上来说,他们的愿望确实达成了呢,依靠圣杯,让日子变得更好,虽然是借助人的手”
可是这又有什么不妥的呢,圣杯这种存在,在历史上就一直如此
希望能变得富有,就卖出圣杯;想要健康就交易它,让自己居住得更好;如果是想要夺得国家的话,不妨借着圣杯的名。没有一件事不是人力完成的,但是圣杯却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许愿机-向圣杯祈求的话,什么都可以办到。冯壹不由得地就会这么想,然后他发现了一点点不对劲的地方
“等一下,难道说圣杯有的能力,并不是……”
“果然是否定愿望机的人,不对,应该是专家。如你所想,愿望机还没有实现愿望的能力,它只能改写短暂的事物”
突然之间,冯壹想到管家的话,不由得脊背发凉,因为如果圣杯不能永远改写现实的话,那就意味着……
“那么,那些村民,后来怎么样了?”
“嗯,就是那样”
管家已经猜到了冯壹的想法,他之所以没有点明,也是作为人,实在不想回忆起那种惨状。
冯壹也想的没有错,那些村民常年饮用圣杯中的水,所以一直在覆写他们的现实,得以安然度过一生,但在没有了圣杯以后,覆写的现实被一口气扭转,人如果承受不住就会一下子爆开,然后迅速腐烂,所以虽然那些村民此前一直活着,但在某一刻起,他们就都已经变成了外表如同人一般,而本质则是依附于圣杯的活尸
“老爷当初也不明白,为什么传说中的亚瑟王都在得到圣杯后又舍弃它,但后来也就明白了原因”
“什么圣杯,简直就是恶魔之杯”
冯壹不由得在内心说出这句话,对他来说,他彻底失去了对圣杯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