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着床上的落红,惋惜一笑,“不想还是来迟一步,将军与表妹夫妻之实已注定。”
果然。
煌灼伧然后退一步,昨晚,男欢女爱是真的,无衣是假的。被皇后设计,酒醉之后神志不清,将公主当作了无衣。
原来,昨晚的无衣不说话,本因为她不是无衣;原来昨晚无衣身子僵硬,初时更显得认不得他,甚至身子绵软,约也是被皇后下药了吧!原来,无衣之所以那么狠的带着恨意地咬他,只因为..........
那么多的漏洞,却依然在酒醉恍惚中,把公主,当作了无衣!
设计自己就够了,连自己的表妹也设计。煌灼一笑,已然明白了皇后的用意。知道夜喜欢的是公主,所以,皇后如此对待公主!
“喵.........”
正这时,一声猫叫。
那猫也像是正为主人诉说不平,反驳皇后的话一样,张扬着几根胡须看着皇后。皇后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猫,煌灼亦是看去。
若是昨晚和自己缠绵的女子还有待证实,那么这猫,便是最好的证据。煌灼几乎不用去思考,就知道这只猫是谁的。公主的,那只和他同名同姓的猫,亦名煌灼。
原来公主昨晚在慈宁宫昏倒,被皇后的侍卫带下去后。那原本被公主从睿清王府里抱进皇宫的猫,一直跟在公主身后的猫,到底没被侍卫察觉。
见公主被人带走,那猫心忧主人,竟不放心地一直尾随跟着。而公主夜半再度被人移走后,那猫却没再跟下去了。或许是知道公主已经被人加害过了不会再被加害了,或者是守在这里候着煌灼。新奇地看这个和他一样名字的男人?
皇后温婉笑道:“既成事实,将军不会再不理表妹了吧。本宫正为表妹高兴呀。”
当着皇后的面,优雅地穿好外袍,系好衣带。煌灼冷冷启齿:“别惹我。”
“将军何出此言?”
“我不是夜,对我不喜欢的女子,从来不懂得怜香惜玉。没对女人动手过,不代表我就会对女人心慈手软,手下留情!”话毕,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情什么原因,竟然抱起了那猫。那猫只一躲闪,到底被煌灼抱起后,也乖贴地服在煌灼的身上。“你好自为之!”撂下此话,煌灼扬长而去。
皇后微一迟疑,已是跟出。
煌灼刚一出寝宫,便见夜带着万公公迎面过了来。昨晚一夜春宵的人是煌灼,夜却仿佛自己才是那个春宵一夜的人,满面春风啊。促狭的笑意生起,夜侃道:“昨夜初品女人,觉之何如?”
只是微微一凝眉,煌灼便断定夜还不知道昨晚和自己春宵一度的人是公主。不然,知道自己与公主..........夜怎还如此春风得意?
转身目光深深地看皇后,皇后果然眼神一瑟缩,到底流露了畏惧之态。看来,自以为聪明的皇后虽想到了以自己和公主造就夫妻之实来守住帝王的心,到底,没敢告诉夜实情呀!
早知公主是夜看中的女人,自己却唐突了公主...........本因此对夜心生歉疚,见皇后在此,煌灼心生反感,也不想再在皇宫里逗留。对公主的歉意,对夜的歉意...........烦乱啊!
这歉意,这解释,先等他稳稳心情,再以补歉疚吧。此刻的他,真的是心里一团乱。昨夜的风流,对不起夜和公主。更对不起无衣。
“把猫放下。”见煌灼也不理自己,径自离开,夜叫道。
煌灼心里一阵沉重,自己抱着公主的猫,夜已是如此态度,夜若知道自己对公主...........不知又是怎样的心情。心里乱的很,只作大步流星地离开。
一路都无法思考任何问题,与夜手足情深,莫名其妙地被设计强暴了夜的女人。虽自己不明状况,到底,那个强暴夜的女人,强暴公主的人,是自己。尚且不说如何对得起夜,先就论公主吧!
与公主成婚大半年,只因为无衣,从没对公主尽过夫君之情。出了这等唐突公主的事,才翻然醒悟自己的自私。
不喜欢公主,不把公主以妻子的名分待之,到底,也该好好地善待公主,至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待公主吧。当初因为个人偏见,曾一度郁闷那公主,大半年过去了,始知公主亦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子。这半年来的愧疚,加之昨夜...........
煌灼一闭眼,只觉得歉意一波波地袭来。
自己做过的事,总该自己承担与面对。心中只有无衣,虽与公主有了夫妻之实,他到底做不到给公主爱情。那个能和他百首一生的女人,只会是无衣。那么给公主友情吧。自己本也是公主名义上的哥哥不是么?从此以后,只要是自己能做到的,便为公主赴汤蹈火。只希望求得她的谅解。做错了事的人,终是自己。
“将军?”这厢,将军府的管家乍见他,惊异地叫了一声。
煌灼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走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外。
这是自己歉公主的,便亲自面对她。煌灼苦涩一笑,问管家,“公主在府中么,我来还她的猫。”
“公..........主?”管家已然惊喜的语无伦次,自他的将军成婚后的大半年来,便一直未踏足将军府过。更不用说与公主有什么牵扯了,此时他的将军不仅站在了将军府的大门外,来意更是为了找公主的,这怎不叫他这个忠实的仆人喜极而泣?
公主初嫁入将军府时,将军府原本的下人还对公主颇有微词。到底日子久了,了解了公主的本性,不仅不埋怨那位公主,还因将军对公主的冷淡歉疚于公主,多多少少的,对公主心生同情。从内心里,众人也是希望将军与公主琴瑟合鸣的吧。
煌灼自然明白老管家为何会如此手足无措,勉强牵扯出一个笑容,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这厢管家已经回过了神,禀报道:“睿清王府的侍卫刚过来传话,公主赴宴后身体不适,睿清王便将公主带去了睿清王府。等公主的身子调养好了,再将公主送回来。”
煌灼应了声,表示知道了。心中,再也分不出是对公主因昨夜之事身体不适的歉意,还是对公主不在将军府,他因本意是来将军府找公主的,公主这厢不在,他不用见到她了,因此而松心?到底,他心中盛了那么多的愧疚,也是没做好贸然来见公主的心理准备。
“这是公主的猫,她既然身子不舒服,也照顾不了它。暂将它留在将军府,你们好好照料着。”撂下此话,煌灼便有了离开的意思。
管家惊讶,“将军不回府上坐坐?”
“不了。”煌灼苦笑,“我还是回护国寺。”
“寺里恐服侍不周啊。”
煌灼道:“我原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这些年在外,何时又不是自己照顾自己的。”见老管家实在担忧自己,笑了一笑,“在京城我还有别的府邸,寺里实在清寒的话,我自会下山栖息。”
“将军。”这时候管家又参合道:“将军,公主身体不适,您还是前往探望一番吧。另外,公主的猫,将军还是亲自交还给公主。公主照顾不了它,睿清王府里自有下人好好照料。”
煌灼一怔,随即自嘲地一笑。闻得公主不在将军府,原本是来以表歉意的他,竟有了松心和退缩之意。是呵,总归是要面对的。这样的道理,连老管家都知道。
点了点头。抱着那只猫,离了将军府。
去往睿清王府的路上,煌灼依然既没乘轿又没驾马,慢慢地,一路若有所思地踱步过去。
邻近睿清王府的时候,闻得王府门口几个孩童的嬉戏声。也没心思去看,一直只瞧着怀里的猫,抚摩着那猫的毛。
这几年来,特别是四年前出征之前奉龙景帝的旨意去昭阳宫辞别公主的那次,自闻得公主骂猫的声音,知道公主养了只和自己同名的猫起,先不说淡哂那公主,对这只传说中的猫,他也是没有好感并且很讨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