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的职业就是慕颜的本命,是她以生命之名在做的人生事业。如果有可能,她愿意将新闻工作者这一名号作为自己的毕生追求,甚至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这个清高自傲,对仰慕者轻而视之,却对新闻事业的姿态低到泥土里;在工作中忘我采访,与初见者即刻打成一片;脚穿高跟鞋,却以做一个脚下沾满泥土的记者为己任;眼光独到犀利,立志做百姓的眼睛的新闻传媒人,就这么的在新闻事件与事件之间,仿佛采蜜般旋转飞舞、辗转奔波着。似乎忘掉了她柔弱女人的身份。
“在工作中忘记性别,在生活中谨记性别。”这句前任女宣砖部长说的话,她谨以为是,且时时默念。
一般来说,不达到一定的上稿率,或者资历不够一定的年限,是很难在只有十六版的《莘芠周刊》上进行整版编辑的。最多也就是半版,甚至是四分之一版面的准稿面积,比豆腐块大一点点。想上整版,其新闻内容和社会意义必须达到一定的高度和广度才能通过编前会的审核,并且后期的采编内容也要达到一定的水平和质量才能最终成稿,被设计平台排版印刷。
而对于慕颜来说,这就是信手拈来,遇到了好的新闻点悉心描述就可以了。而对于版面的策划和编辑,对她来说,那就是囊中取物一样熟练和自然。从向老师讨教事情的由头,了解事件的起因经过,到跟着学生贴身采访,提取新闻点和事件的正面教育意义。慕颜只用两天时间,就对五天的事件进行了高度的提炼和汇总,形成了这篇图文策划的整版新闻报道。
这正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这种对于文字超强的驾驭能力与扎实的文字表现功底,绝非一日学成,也绝非浅尝辄止。这是经过长期日积月累的学习与耳濡目染而锻造成的根基与躯干。对于文字和词语的透彻理解与在字里行间蕴涵的深刻含义,将指尖在键盘上跳舞,汉子在心头上灵动的无缝天衣一般的作品,就是慕颜信手拈来、随心而成的成竹般矗立在心的云行和流水。
而这些,都是陈老师一手培养锻造的。慕颜非常肯定这点,先不说什么天不天分,胎不胎教的,正是有从咿呀学语时就开始了的悉心启蒙与用心培养,再到逐渐成长中对词汇语句的精准教导与精确锻造,才汇聚凝结出了一个活脱脱的文字创作者,一个真真实的文稿写作人。
也正是由于自身对于文字的超常敏感与精确认知,慕颜对于错字病句甚至标点符号的使用上都是零容忍的态度。以至于无论是在阅读报刊杂志,还是在看稿校对中,甚至在研学课本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对用错的字、不正确的语法以及不准确的标点进行标记和修正。这并不能算作职业病,因在早在做文字工作之前,她就是这样的态度对待这些了。
于是乎,每期刊物样板出来,慕颜最喜欢做的第二件事情就来了:小样校对。
小样的,这还叫活儿吗?分分钟揪出错字病句用词不当来,就连标点符号的使用位置,甚至是中文英文、半角全角标点符号的那种细微的粗细、占位字符的宽窄,都能被她一眼识出加以修正!
也许你会笑着对此嗤之以鼻,心想这有什么好炫耀的,看文章的又不都是莫言鲁迅莎士比亚、曹禺马克吐温托尔斯泰,也不是高考公考文学考试,咬文嚼字地纠正这么细致入微有必要吗?对一个文字工作者来说,那绝对“有”,因为你的校对是有偿服务,你得对得起薪水。
此外,对慕颜来说,那更是“有”,因为融进骨子里的学识和对于文字篇章的执着和崇敬,使得慕颜愿意为此鞠躬,情愿为此后已。就像一个医生看到有人受伤就要去救、见到有人晕倒就要去按压一样,这是不管是在门诊室还是在马路边都会令他立刻反应迅速去做的事情,往低了说这是条件反射,往高了说,这就是一个人的担当,一个行医从善者的医者仁心的责任担当。
同样的,鲁迅说过,要用笔杆子救治这个社会,所以弃医从文。他也许想要从戎,但是没那个实力和环境。但是无妨,笔杆子之于思想,就如枪杆子之于沙场。只是不同的角色和对手罢了。
同样的,牙医朋友会在饭桌上让你龇出牙齿建议你下个工作日去找他拔牙,健身朋友会告诉你你吃的这块半熟芝士需要你跑上三公里才可以消耗掉它的热量。这不可以用简单的职业病来定义,这是对自身事业的孜孜不倦以及呈善如流。
所以,原谅慕颜在看《中国新闻周刊》的时候要把看到的错误一一记录并整理发布,理解她会在大猫的讲话稿上用铅笔圈圈划划然后轻松地听讲,不论是课本、书籍,还是杂志、稿件,甚至是广告、传单,在慕颜的视线所及的范围,对于文学的标准以及篇章的水准,要求还真是超高。
这也是慕颜寒凛清冽性格其中一面的反映吧。和她在一起,你不会被凑合,只会被进步。不管是有形的还是无形中。近猪者吃,近墨者文。跟着慕颜看文章,你算是跟对人了。当然,去同存异,容许讨论与探究的哟,如果有人愿意和我呛声,指出某字某号就应该用我不认为该用的那个,欢迎来辩!小女奉陪到底哦。
无论是“的地得”的使用,或是“在”和“再”,“到”和“倒”,还是“愣”和“楞”,“力”和“利”,再到主谓宾定状补的语法知识等这种文字、符号的用法和用途,都已经是烂熟于心的语感了。慕颜甚至不能很好地描述这里为什么要这么用,因为她就是知道,就是觉得该这样。事实也确实就是这样。
justsos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