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丫是傻子村里人都清楚他也知道自己这番话她听不懂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图的就是说出来后心里爽快那么一丁点。
手指上似乎还粘着一股臭气他嫌恶的在身上擦拭了下便不再去看胖丫浑浊眼底努力转动着的那一丝东西阴沉着脸将书包里面的野山楂扔出去一颗不留然后俯身拾起地上散落的书本拂去上头的灰土小心翼翼的装进书包里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村子里大步走去。
才刚刚走到塘坝上身后突然传来“噗!”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进水里的声音。
他脚步刹住心下猛地一沉。
随即身后便响起村民们惊慌杂乱的喊声:“不得了啦胖丫想不开投塘里寻死啦……”
……
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孙氏撸起了袖管露出两截干瘦的手臂正蹲在一口大木盆旁埋头搓洗着手里的衣裳。
老杨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除了几个老的小的其他都是下地干活的。这些衣裳厚重难洗脱下来能抖下几斤重的黄泥。往水里一泡一大盆水顿时就被搅合成了一锅黄泥巴汤。
换做平时孙氏都是挑着衣裳去村口的池塘边浆洗的池塘的水活络从村后的眠牛山上淌下来流往东面。她还能顺便将家里中午饭的菜一并给洗了。
可今儿不一样晴儿自打昨日下昼从池塘里救上来又是掐人中又是灌生姜水的命是抢了回来可人却不大好。
昨儿半夜还发起了高烧说了大半夜的胡话她和晴儿爹一宿没合眼就守在床边天刚发亮晴儿爹便去了村里找老中医福伯听说福伯昨日傍晚去了三十里地外的镇上晴儿爹回来与她一合计都觉着这病不能拖。
晴儿爹便去跟晴儿爷爷那商量了下赶着家里唯一的牛车去了镇上抓药。
这几日忙着秋收家里的壮年劳力都被派去了田里收割稻谷照理她也是要去的。
可是晴儿病成这样她实在放不下心来只得跟晴儿她奶奶那央求让她留在家里做家里的活计。这一上昼她打扫了院子铲了猪圈洗了灶房里的锅碗喂过了鸡鸭和后院的那头猪这会子又把全家人的衣裳搬来院子里搓洗。
这一上昼她进屋去瞅了好几趟每一趟都要摸下晴儿的头喂她喝几口茶这孩子一上昼都烧得跟炭火炉子似的。
孙氏心不在焉的拧干了手里衣裳的水甩在一旁的竹篓子里又从脚边跟小山堆般的脏衣服里随手拎了一件甩进盆里信手搓洗了起来。
一张蜡黄干瘦的脸上忧心忡忡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快要到头当顶的日头竖起耳朵听前院传来的牛车的车轱辘声从长坪村到附近的清水镇一来一回得有三十多里地晴儿爹去了快两个时辰了估摸着该回来了吧?
草草搓完了衣裳孙氏站起身来将湿漉漉的双手在身上胡乱擦拭了一下转身急匆匆的朝身后的西厢房走去。
……
杨若晴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
她刚刚执行完一单a级任务正在返程的直升飞机上。
这是她特工生涯的最后一次任务将一副古玩字画送去拉斯维加斯的一家地下玩物拍卖中心。
做完了这单她的特工生涯将会被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是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却遭遇了恶劣的强对流天气坠机的那一瞬她隐隐记得从那字画中突然飞出一道绿色的光芒钻入了她的身体。
她掉进了大海冰凉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汹涌的灌过来……
她在海水中挣扎试图去抓身旁飘过的一块飞机残骸她的脑袋终于冒出了水面新鲜的空气猛地灌了进来呛得她剧烈咳嗽了起来整个人猛地坐直了身子。
陡然闯入的光线刺得她眼底一片酸涩。
微微眯了眯眼待到眼中的涩痛褪去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低矮破败的屋子茅草铺就的屋顶黄泥糊就的墙壁已经开裂屋子里压根就找不出一件像样的家具挨着墙角摆着一张褪了色的衣柜豁了角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只茶壶两个土陶的茶碗还豁了口唯一的一把凳子缺了一条腿下面用几块泥土砖撑着。
屋内的地面坑坑洼洼潮潮湿湿混合着霉味和床角夜壶的尿骚味弥漫在屋子里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没有冰凉的海水也没有飞机残骸这个破败得不能住人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难道她在海上飘着被好心的渔民救上了岸?
只是二十一世纪了放眼全球便是那些非洲土著民都找不出如此贫穷的住所了吧?
视线扫到那边有扇木门有丝丝缕缕的光线从破败的门缝里透进来她掀开身上盖着的打满了补丁的潮潮湿湿的被子正想下床去门口问问视线瞥到床前摆着一双分辨不出颜色的布鞋脚趾头的地方还破了两个洞。
微微摇了摇头心道有双鞋子总比打赤脚来得好正当她伸出脚去穿鞋子的时候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这双肉呼呼还有些浮肿的脚显然不是她的脚。
她天生了一双小巧的玲珑足如白玉般可爱剔透她的脚趾甲更是如粉色的扇贝般健康可爱。
可是眼前这双脚粗糙厚重指甲怕是有十天半月没有打理了吧?里面黑乎乎一片有两处的指甲还被掀翻了。
紧接着她发现手也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双手了。
她是特工更是国际顶尖的杀手经年累月的训练让她双手的指腹间留下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但她是个手控所以即便指腹长了茧子但双手其他地方却是保养得很不错白嫩光滑纤巧如玉。
而眼前这双手呢五指却粗短如被水浸泡过的萝卜俗不可耐。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五官凭感觉这张脸也不是自己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谁?
我又是谁?
这到底是哪里?
这时寂静昏暗的屋子里突然传来“吱嘎”一声破旧的房门开出一人身的缝隙接着一个人影从外面急匆匆推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