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孙氏的话骆风棠眼里淌过一丝感激之色却没有拔腿就走而是瞥了眼挡住去路一脸凶神恶煞的杨若晴。
杨三婶家的胖丫发起火来还真是凶哩!
骆风棠心里暗暗想着。
这边杨若晴见娘都发了话纵使心有不甘也不好拂了娘的面子。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十足的包子啊她恶狠狠瞪了一眼骆风棠:“往后青天白日的最好莫把兔子套钉在林子外围再有下次套住了我和我娘的脚我去里正那告你没收你的弓箭和猎物晓得不?”
骆风棠睁大了双眼下意识握紧手里的弓箭这弓箭可是自己赖以生存的家伙可不能丢了!
这个胖丫不止凶还不是一般的难缠!
尤其是她说话时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双手还叉在腰上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家就跟那……跟那母老虎似的!
“喂我跟你说话咧你听到没?再有下回我娘能饶你我也不依!”杨若晴最不满意眼前少年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抬起一只肉呼呼的手掌戳了下骆风棠的肩膀。
骆风棠回过神来剑眉皱了皱闷声道:“晓得了。”
难缠的女娃儿不好招惹惹不起还躲不起嘛?骆风棠握紧了弓箭转身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林子深处。
这边杨若晴对着骆风棠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转过身来她蹲在孙氏的脚边轻轻撸起孙氏的袖管再次打量了一番被兔子套勒破了皮的伤口
“你这丫头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咋就揪着棠伢子不放咧?”
孙氏一副哭笑不得的口气低头看着杨若晴。
“我今个不把话跟他说厉害点保不齐还有下回。咱家的地就在这林子附近往后咱三天两头都得进这林子脚底边有兔子套那多碍事啊!我这是一劳永逸!”
杨若晴头也不抬的说道检查完了孙氏的伤口她又把目光放在附近的那些野草和植物灌木丛中目光搜寻起来。
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赶紧过去在灌木丛中一阵扒拉拔出一颗三片叶子的小草塞进嘴里就是一通咀嚼。
孙氏回过神来低呼了一声赶忙儿过去阻止:“晴儿你做啥咧?这些野草可不能胡乱吃!你饿了咱家去娘给你烧饭!”
杨若晴嘴里包着草的碎末朝孙氏摆了摆手含糊不清的说道:“不是吃……”
在孙氏诧异的目光注视下杨若晴把那些咀嚼碎了的草汁混合着渣子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孙氏受伤的脚踝处。
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瞬间在孙氏的伤口处蔓延开来方才还火烧火燎的感觉眨眼功夫就神奇的消失不见了!
孙氏满脸的惊讶忍不住问杨若晴:“晴儿你咋晓得用这草能敷伤口咧?”
杨若晴拍了拍手站起身来笑得眉眼弯弯:“那天看福伯给我爹止血上药瞅见他药箱里就有这药草我刚好瞅见那边生长了一颗就拿来学学样子嘿嘿还真被我蒙对了!”
孙氏欣慰的笑了自家闺女这脑瓜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就看那么一遍儿就给记住了。
“娘时候不早了咱该家去了爹一个人在家怕是也等急了!”
杨若晴俯身捡起旁边沉甸甸的背篓又腾出一手来拎起孙氏用茅草捆着的松毛:“走吧!”
孙氏点点头捡起两个人的锄头扛在肩上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去望着林子深处骆风棠消失的方向轻叹了口气。
“棠伢子也不容易呀!”
“娘他咋个不容易啊?”在回家的路上杨若晴又听到孙氏在那叹气便随口跟孙氏那打听了一下。
孙氏道:“棠伢子也是个苦命的娃儿打小就是个孤儿是他大伯骆铁匠一手拉扯大的……”
杨若晴把孙氏的话语撸顺了整理了一下内容可算整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这个骆风棠是骆铁匠弟弟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
要说骆铁匠这个弟弟早些年在长坪村乃至这十里八乡都是个出过名的。
不过那可不是啥好名声骆家老二贩卖私盐后来官府派人下来逮骆老二连夜跑了此后就一直销声匿迹。
有的说他被私盐同伙给杀了有的说他被逮进了官府蹲囚牢去了还有的说他换了个身份姓名投军去了还有更离谱的干脆说他做了山大王混了绿林……
骆铁匠爹娘走得早跟弟弟相依为命关了铁匠铺子到处去找钱花光了弟弟也没个音讯只得又回了长坪村种田打铁。
没想到就这样过了五年骆家老二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襁褓中的男孩交给了骆铁匠后骆家老二还不到半个月就病死了!
那个男孩就是骆风棠。
村里人私下里都说骆风棠不一定是老骆家的种。骆铁匠兄弟两个个头都不大可是骆风棠却长得高高大大五官啥的都不像骆家的人。
但是这些话大家伙儿都只在背后说说谁都不敢当着骆铁匠的面去说。
而骆铁匠那边自打弟弟死后他就把弟弟送回来的孩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
一辈子就把时间和精力耗费在拉扯弟弟和弟弟的孩子身上骆铁匠如今人到中年家里也是家徒四壁自己的婚事就更没指望了。
“哎骆铁匠是个好人那天你爹在镇外面的河滩边翻了牛车是骆铁匠般咱把那牛车的铁轱辘修好的也没跟咱家要半文钱!”孙氏说完这一切又叹息了一声“那个家里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子没个女人操持家务日子过得一团糟啊!”
杨若晴也点点头“是啊我方才瞅见棠伢子身上那衣服洗得颜色都瞅不出来了还有那肩膀上的补丁针脚就跟那蜈蚣虫似的!”
“骆铁匠打铁挣不了几个钱身子骨听说近年来也不大好家里的吃穿用度都是棠伢子上山打猎的所得。晴儿啊下回再碰见棠伢子你好歹别跟今个这般凶他是个老实孩子闷声不辩的。”孙氏语重心长的叮嘱杨若晴。
杨若晴扬起了嘴角故意撒娇道:“娘我可是你亲闺女你不心疼你闺女倒还心疼起别人家的小子来了我不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