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去哪了二嫂不搭理说是不晓得。”
“我问这些的时候她可是跟兰儿舅妈几个妇人坐在一块打马吊的!”杨华洲道。
杨华忠的眉头皱得更紧“还这样啊?大哥明日一早我跟你一块儿去镇上找他们!”
在老杨家召开家庭会议杨华安愤怒打算去把老二杨华林给抓回村来的当口。
远在上百里外隔着很多座山头的黑风寨附近。
刚刚经历了几场大大小小的战役大齐官兵围剿山贼大获全胜。
山贼巢穴被捣。
但将士们却也伤亡无数。
夜一轮玄月挂在树梢。
空气中却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营帐中不时传出伤兵们的痛呼哀嚎。
惹得附近山头的野兽们蠢蠢欲动。
其中一盏营帐内。
骆风棠正在忙着帮伤兵们换药。
当打开被血染红的绷带看到里面溃烂的伤口骆风棠倒吸了一口凉气。
边上正在帮他打下手的王陵也惊愕了下。
“不对呀这只是普通的刀伤并不深。”
“抹上消毒药酒和止血的金创药很快伤口就能愈合。”
“怎么却越发严重了?”
骆风棠盯着伤兵的伤口一脸疑惑。
王陵道:“我也觉得不对劲儿啊上回被你和晴丫头抓住那一顿死虐。”
“我皮开肉绽后来抹点你给我的金创药也就没事儿了。”
“这小兵伤得还没我重呢咋搞成这样?”王陵道。
像是想到什么骆风棠猛地从边上的一堆瓶瓶罐罐里拿出一只来。
揭开倒了些药粉在自己手里。
再放到鼻子下面细嗅。
“混账!”
他愤怒的站起身脸上的肌肉都气得梗了起来。
“你看着这伤兵我去找军需官问问!”
他阴沉着脸出了帐篷来了隔壁的一间帐篷里。
军需官姓方叫方大横。
三十出头的年纪人如其名一脸的横肉。
正坐在灯下盘账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看到骆风棠闯进来方大横一脸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你个新兵蛋子懂不懂规矩?军需官的帐篷也是你能随便闯的?滚出去!”方大横道。
骆风棠却大步来到方大横的桌前把带来的一罐子金创药重重放在桌上。
“这金创药掺了假压根就止不住血!”
“现在好多伤兵伤情恶化军需官你怎么说?”
骆风棠开门见山沉声质问。
看到骆风棠这阵势方大横把手从算盘上移开。
他端起旁边的一碗茶悠哉的喝了一口。
方才撩起眼皮子瞅了骆风棠一眼。
“你懂什么?这些药的供货商可都是大齐国有名的红顶大商户。怎么可能有假!”
“你一个新兵蛋子跑进军需官的帐篷兴师问罪以下犯上是想要吃军棍吗?”
方大横厉声喝问。
骆风棠没吭声阴沉着一张脸。
他突然走了过来长臂一伸。
下一瞬方大横就被他揪了起来。
拽着就往帐篷门口走。
方大横吓了一跳撅着屁股使劲儿往地上赖不肯挪步。
“臭小子你、你想干嘛?”他问。
“跟我去伤兵帐篷让你好好看清楚你那狗屁的药到底管不管用!”
骆风棠天生大力一双手更是如铁钳似的。
军需官压根就挣脱不得。
一路呼喊着被拽进了伤兵帐篷。
骆风棠一把将方大横推倒在地上。
“你看看你自己看我们的伤兵就是用了这些药伤势不仅没有好转还更加恶化!”
“他、他、还有他……”
骆风棠涨红着眼一个个指过去。
被他指到的伤兵一个个躺在地上痛哼着挣扎着。
有的甚至已经出现了昏迷高烧不退……
而那些没有昏迷的伤兵则都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瞪着军需官。
军需官看到眼前这一幕幕心底一阵阵的发虚。
但他还是从地上站起了身挺直了腰板大声道:“我做采办好多年了对全军上下尽心尽力!”
“药物的来源渠道也说了那可是我们大齐国有名的大商户可不是那些不成气候的药贩子!”
“那口碑是有保证的。”
“伤情恶化原因多了去了跟这药没半文钱关系我这药可是最好的……”
“嘭!”
方大横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被砸翻在地。
方大横从地方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也气得肺都要炸了。
“好哇你个新兵蛋子竟敢打军需官我跟你没完……”
骆风棠一张脸阴沉得可怕。
还要扑上去再打被王陵拦住。
“军有军纪骆兄弟犯不着为这种僭妄小人把自己搭进去!”王陵急道。
这里的闹动很快就传到了那边的军帐中。
夏侯将军和宁肃火速赶了过来。
“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夏侯将军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两人铁青着脸训道。
“你们两个都跟我出来!”
夏侯将军的营帐内。
骆风棠和方大横都把事情的经过从各自的角度跟夏侯将军禀告了一遍。
听完两个人的两面之词夏侯将军的脸色很不好看。
一旁的宁肃也是神情变幻着。
生为同患难的好兄弟在围剿山贼的时候对骆风棠提出的很多建议。
宁肃都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但是这会子他却迟疑了。
甚至还暗暗给骆风棠使眼色。
骆风棠无视宁肃的眼神示意双手捏拳视线牢牢锁定面前的方大横。
就像是看着生死仇敌似的。
方大横被骆风棠的眼神看得更加胆颤心虚。
但是想到那位供货商的来头他又挺直了腰杆。
方大横双手抱拳对夏侯将军道:“我方大横在军营里做了这么多年的军需官一直做的是良心差事。”
“想不到今个竟被一个新兵质疑还打了一拳。”
“我心寒了!”
“药材这块往后我不插手了让有才的人接任吧!”
说这话的时候方大横故意横了眼骆风棠。
“我这脸上还受了伤我得回去敷药告退了!”
夏侯将军一言不发只是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