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大嘎公啊早年一身的臭脾气最喜欢跟人打架。”
大孙氏一边切菜边跟杨若晴这八卦当年的旧事。
“他脾气特暴躁谁劝都不听你老嘎婆劝他也打。”
“儿子打娘这是要天打雷劈的呀。可他不怕脾气上来了还是照打。”
“好几回你老嘎婆被打得都不想活了都是你嘎公嘎婆去劝。”大孙氏道。
“那大嘎公后来怎么又变成孝子了呢?”杨若晴忍不住问。
大孙氏道:“据他自个说那是有一年他在山里砍柴。”
“看到那树上鸟窝里面刚孵出一窝小鸟。”
“老鸟用嘴巴衔食过来喂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鸟们一趟又一趟也不嫌累。”
“你大嘎公坐在树下瞅了好久许是想到自个打小也是娘这么拉扯大的。”
“如今还这样对娘后悔了。”
“刚巧那会子过了晌午你老嘎婆给你大嘎公送饭来山上。”
“你大嘎公很是高兴兴匆匆就朝山下本来想要接娘一程。”
“你老嘎婆晌午在家里耽误了一会儿饭送晚了晓得你大嘎公的脾气她本来心里就有些发怵。”
“一抬头看到你大嘎公从山头上冲下来手里还抄着一把斧头。”
“你老嘎婆这下可吓坏了放下篾竹篮子扭身就往边上的悬崖下跳……”
“许是她给人接生是造福积德。”
“那一跳没摔下去被崖壁上一棵伸出来的树枝给挂住了。”
“打那回后你大嘎公整个就换了个人。”
“性子改了脾气也变好了听你老嘎婆的话了。”
“后来还买了个女人回来做媳妇可惜那女人是个命薄的就给你大嘎公生了个闺女病死了。哎!”
大孙氏话音落下都好一会儿了杨若晴还沉浸在方才的故事里。
“这都是真的?”她忍不住问大孙氏。
大孙氏道:“千真万确你娘也晓得不过没跟你说过。”
大孙氏转身洗菜去了。
留下杨若晴一个人站在锅台边一脸的唏嘘。
浪子回头金不换。
这话用在大嘎公身上果真贴切。
如今这么高龄的娘说句不好听的话搁在这古时代的乡下。
都活了七十多岁了喘就喘呗这个岁数也可以那啥了。
可是大嘎公还是不怕辛苦用独轮车推着老娘出山来寻医问药。
冲着这份后知后觉的孝心杨若晴打算帮大嘎公一把回头就为老嘎婆寻治疗喘的良药。
……
杨若晴端着药碗进了前院的客房。
骆风棠已经醒了。
因为伤口位置的缘故他暂时只能趴在床上。
而床边坐着一个人正微笑着跟骆风棠那说话。
是阎槐安。
“阎老伯你也在呀。”
杨若亲走了进来微笑着跟阎槐安打了声招呼。
阎槐安朝杨若晴这笑了下:“闲来无事过来陪骆小哥说说话解解闷。”
杨若晴点点头端着药碗径直来到床边。
“你趴着莫动我喂你喝药。”她柔声道。
骆风棠脸上有一丝的受宠若惊眼底却闪过喜悦。
“嗯那就有劳晴儿了。”他道双臂撑起了上身好方便喝药。
她笑着嗔了他一眼咱俩谁跟谁呀还‘有劳’呢拽文啊!
“来张口……”
阎槐安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对小儿女亲密无间却又大方自然的喂药举动。
他暗暗笑了笑。
年轻真好啊!
一碗药很快就喂进了骆风棠的口中。
杨若晴又拿来清水让他漱了口重新趴了回去。
这边阎槐安站起身来“喝过了药骆小哥你眯一会老朽我得去里正家说点事儿回头再来看你。”
骆风棠又撑起身子。
“阎老伯多谢你过来陪我说话晚辈很喜欢听你说的关于大辽的那些风俗民情。”
阎槐安一脸欣慰:“你喜欢听那就好下回我再来跟你说。”
“嗯阎老伯好走。”骆风棠道。
杨若晴也跟着站起身她对骆风棠道:“你眯一会我送阎老伯去里正伯家。”
“好。”
两个人出了院子杨若晴突然对阎槐安道:“阎老伯晚辈有个事儿想要跟您这请教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阎槐安怔了下随即点头。
于是两个人没有进村而是朝着南面土地庙那块走去。
“杨姑娘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老朽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阎槐安微笑着开了口。
杨若晴点了下头停下了步子。
“阎老伯你看到棠伢子屁股上那胎记了吧?”她开门见山问。
阎槐安愣了下眼底明显掠过一丝波澜。
他迟疑了下点头道:“嗯看到了。”
“阎老伯你老实告诉我你认识那个胎记对不?”她又问。
阎槐安眉心微微皱了下却摇头:“老朽不认识只是觉着有些新奇罢了……”
杨若晴勾唇。
“阎老伯你就甭骗我了。”
“我看得出来你认得那个胎记只是你不愿意承认罢了。”她道。
阎槐安没有辩解脸上露出纠结迟疑之色。
如果方才杨若晴只是试探那现在她几乎可以笃定这个猜测。
“阎老伯你若是知道什么就请告诉我吧。”杨若晴恳求道。
棠伢子屁股上的那个狼头胎记一看就是刚出生就烙印上去的。
普通的庄户人家不可能无聊到往刚生下来的小孩屁股上烙那个。
能烙这个说明是给孩子打了个标记好方便日后找寻或是什么别的特殊目的。
再从骆铁匠的身板五官看跟骆风棠也是半点都不相似。
骆风棠是骆老二从外面带回来的孩子娘是谁?
无从考证!
终上所述她心里一直对骆风棠的身世存在怀疑。
这个怀疑她压在自己心里很少对骆风棠本人提过。
他蒙在鼓里甚至连屁股后面的狼头胎记都不知道吧?
没镜子自己照不见。
只要身边看过的那胎记的亲近之人不说他一辈子都不知道。
“阎老伯实不相瞒棠伢子是他爹从外面带回来的他爹老早就死了他娘也一直没露过面。”
“这个狼牙胎记说不定跟他身世有关系。”
“您老若是知道些什么就请告诉我吧求你了!”杨若晴一脸恳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