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骆风棠面沉如水眼底却是有东西在快速的变幻着。
显然他在思考。
过了片刻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其中疑点好多。”他道。
杨若晴道:“小偷偷钱袋子的事指不定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
“对于一个苦哈哈的人家来说忙着赚钱糊口才是要紧而不是农忙的时候跑去帮别人做事。”
“过端午节都跑过来送温暖显然是想要打动你大伯。”
“对了还有那碗绿豆糕……”
“反正我是不信王寡妇会故意放头发丝儿在里面谁爱信谁信你大伯估计就信了。”
杨若晴最后道。
面前的三人都沉默了都在思忖杨若晴的话。
半晌骆风棠出了声。
“我赞同晴儿的话因为我也有这种感觉。”他道。
“说实话倘若真给我大伯找个伴儿我倒觉着他跟王寡妇更合得来!”
“你咋这么觉着?”杨若晴问。
骆风棠迟疑了下道:“其实有个事儿我从前都没告诉过你不是要刻意瞒着而是顾忌到一个苦命人……”
“王寡妇?”杨若晴问。
骆风棠点头。
“王寡妇在村里看似跟谁家都不打交道其实私下里她真的是个很热心的人。”
他道“我小时候大伯好多时候要出去打铁姑姑嫁娶了周家家里就我一个。”
“好多时候我吃不上饭都是王寡妇偷偷过来给我送张饼垫肚子。”
“她送完了就走一刻也不多呆就怕被村人看到了说闲话。”
“有一回我生病发烧大伯不在家也是王寡妇过来照看我的。”
“我那会子发烧说胡话许是喊娘了吧……”
“她还抱着我给我喂水喊我‘毛毛’……”
提议小时候那些事儿骆风棠垂下眉眼眼眶略微泛红。
杨若晴也是暗暗惊讶。
一方面心疼当初的他。
另一方面又颇为触动。
在他最年幼无助的时候王寡妇给与过他关怀。
她确实是个好女人!
“棠伢子接下来你打算咋办?”杨若晴又问。
骆风棠把思绪从往事中收了回来他抬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儿想了下。
“我想要王寡妇做我大妈这毕竟是我的心愿。不能代表我大伯。”
“他要是心里不乐意我做晚辈的也不能强迫。”
“现下我就想去打听打听那个马氏人品啥的到底咋样再做定夺!”他道。
杨若晴道:“不瞒你说我这边已经在着手打听了。”
“但这结果怕是没那么快出来得等。”她道。
骆风棠道:“我明日就要回军营了等不了!”
“没事儿啊等结果出来了我写信跟你说咱再合计。”她道。
骆风棠思忖了下点头道:“暂也只能这样了一切等结果出来再做定夺。”
这边杨华忠问骆风棠:“那你大伯先前跟你说那事儿你咋回的?”
骆风棠怔了下随即苦笑。
“我就说我不认得那个马氏怎么着也得见了再说。”
“那你大伯咋说?”
“我大伯把她夸了一万遍说这回我家来时候匆促等下回我再家来一起吃个饭就晓得了。”骆风棠道。
杨华忠点头。
杨若晴则笑着道:“骆大伯这回呀看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孙氏也叹道:“要是马氏当真是好女人那固然好爷俩一块儿成家双喜临门呢!”
“但愿菩萨保佑保佑咱都猜错了吧……”
……
隔天一早骆风棠就要动身回南方军营了。
跟他一起结伴走的还有杨华洲。
杨华洲这趟带着妻儿们回来小住了几日。
去了一趟后山给嫡亲的曾祖母烧香磕头后还得回南方去。
荔城的酒楼一切都要听他的调度他不能离开太久。
早上杨若晴和鲍素云一块儿送他们两个到村后的树林子外。
杨若晴在这边叮嘱骆风棠:“这两只香囊你带身上里面是菖蒲和驱蚊草。”
“南方暑天蚊虫多你带身上会好一些。”
骆风棠接过她递过来的香囊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有事儿给我写信!”
“嗯。”杨若晴点头。
“路上跟我五叔互相照应到了军营里好好照顾自己!”她叮嘱。
骆风棠点头。
而另一边鲍素云在那拉着杨华洲的手衣服难舍难分的样子。
女人的眼眶都哭红了。
杨华洲在耐着性子安慰着。
“有啥好哭的嘛两个孩子的娘了……”
“我下个月抽空再回来一趟看你们母子。”
“你在家好好照看大宝和绵绵该吃吃该喝喝甭苦了自个。”
“田地里活计不用你做到了日子佃户会送租子过来你收下就行了。”
“无聊了就去跟三嫂那窜窜门。”
“我在南方再好好赚比钱等到明年绵绵会走路了咱也回村来起一座大宅子……”
听到杨华洲这些鲍素云抬起眼来。
女人伸手为男人整理着衣裳泪眼汪汪的道:“你也甭惦记着家里在外边要好好照看自个。”
“嗯我晓得我晓得。”
两口子还有千言万语要说看到这边等候着的骆风棠和杨若晴二人杨华洲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你看人家棠伢子和晴儿都没像咱这样。”
“你再哭鼻子晚辈都要笑话了。”杨华洲道。
鲍素云闻言也扭头往这边看了一眼脸红了。
“路上互相照应那我们就不耽误你们赶路了。”
杨若晴拉着骆风棠来到了杨华洲跟前再次叮嘱。
骆风棠笑了:“这个无需叮嘱必然的。”
杨华洲也笑对杨若晴道:“晴儿五叔不在家你五婶他们……”
“五叔放心五婶和两个孩子我和我爹娘会照应!”她道。
杨华洲彻底放下心来。
直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彻底看不见了。
鲍素云还怔怔的站在原地不舍得回去。
杨若晴挽起鲍素云的手笑着道:“五婶咱也回去吧等会绵绵醒来看不到你会哭的!”
两人这才回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