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进也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来。
“三弟咋还没回来?”他问。
陈金红扭头朝屋门口瞅了一眼“估计快了。”
杨永进又问:“你们来县城之后都是靠啥谋生的?”
陈金红道:“永智的打算还是重操旧业留意哪里需要木工匠就去挣点工钱。”
“这会子还没有接到木工活计我们两个就是夜里一起去夜市卖糖葫芦。”她道。
卖糖葫芦?
杨永进的眉头皱了下。
两文钱一串的糖葫芦本钱是一文一串卖掉一串也就赚一文钱。
一只垛子上最多插五十根糖葫芦就算一晚上全部卖完也就赚五十文钱。
扣掉这屋子的租金两口子的吃喝拉撒一天下来压根攒不了几文钱。
“永智到底做啥去了咋去那么久呢?”杨永进忍不住再次问了句。
等会三弟回来一定要跟他好好谈谈实在不行就先去酒楼做个伙计。
陈金红也在那张望着闻言歉疚的笑了笑。
“应该快了吧?”
“那啥二哥你先坐会我离开一下马上就来。”她道随即站起了身。
杨永进点点头。
陈金红离开了屋子顺手带上了屋门。
待到屋里就剩下杨永进一人时他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眼置身的这屋子暗暗摇头。
家徒四壁啊。
过了片刻屋门传来一阵响动杨永进心里一喜以为是陈金红出去把杨永智给找回来了忙地站起身。
进来的是陈金红手里还端着一只碗拿着一双筷子。
“二哥你没吃早饭吧?来我给你煮了一碗面条。”
“滋味儿肯定是比不上你们酒楼大厨做的二哥你将就着吃点吧!”
陈金红笑吟吟道并将碗放到桌上。
杨永进忙地摇头:“我吃过了才过来的一点都不饿三弟妹你自个吃吧……”
“咕咕……”
话还没说完肚子却不争气了。
杨永进涨红了脸尴尬的站在那。
陈金红这时候却善解人意的笑了。
“二哥咱是一家人啊跟我们这你还有啥客气的?”
她道并将手里的筷子塞到杨永进的手里。
“赶紧吃趁热吃。”
杨永进拗不过半推半就着坐了下来抬起了筷子开始埋头吃了起来。
陈金红顺势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微笑着看着杨永进吃面条。
是因为这男人比自己家男人更有钱更有能力的缘故不?
为啥他吃面条的样子比自家男人吃面条要好看呢?
陈金红手里绞着一缕垂到胸前的发丝心里暗暗想着。
“二哥我的手艺不好比不上你们酒楼的大厨更比不上二嫂让你吃这面条实在是委屈你了。”陈金红接着道。
杨永进摇头。
“不错。”他道。
筷子挑到了面条底下还藏着一只荷包蛋他诧了下放下了筷子。
“咋啦二哥?不合胃口嘛?为啥不吃了呀?”陈金红也讶异的问。
杨永进道:“三弟妹你们这日子一看就不好过。这鸡蛋你留着给永智吃吧我在酒楼天天都能吃上鸡蛋。”
陈金红笑着摇摇头。
“二哥你这说的啥话呢?酒楼的是酒楼的这荷包蛋是我和永智的一番心意啊。”她道。
“没错我和永智这会子日子是过得紧巴可我们不怕我们已做好了吃苦受累的打算。”
“二哥一只鸡蛋而已我们请得起你吃的。”
“等会永智家来见到这样肯定会责骂我不会招待二哥你。”
“你是永智的亲二哥也就是我的亲二哥你吃吧我这人不太会说那些劝人的话二哥你吃呀!”陈金红跌声道。
杨永进听完这一番话心里还是颇为触动。
这苦日子还真的能磨砺人让原本飞扬跋扈好吃懒做的人变得成熟懂事啊。
这个三弟妹跟从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不错不错。
杨永进憨厚一笑重新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肚子吃饱了浑身都暖和了心情也好了。
可是杨永智却一直没有回来。
杨永进站起身来:“今日看来是等不到我三弟了算了我还是改日再过来看你们。”
陈金红这回没有阻拦也跟着站起身一脸的歉疚。
“哎今个也不晓得咋回事让二哥你白跑一趟了……”她道。
杨永进道:“没事等三弟回来你让他去酒楼找我也一样。”
“嗯等他回来我就跟他说。”陈金红道。
杨永进道:“酒楼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好的我送二哥出巷子。”
等到杨永进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远处陈金红慢悠悠的转身在破败脏乱的巷子里踱着步的往回走。
从前在老杨家性子急了没装几天的贤惠孙媳妇就露了馅儿还激怒了一众的长辈。
最后啊落得个被净身出户被赶出来的地步。
这一次她告诉自己不能心急。
放出一根长线来把杨永进这条大鱼给钓住。
主意打定陈金红步伐轻快起来哼这破巷子老娘多住一天都要吐了。
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这条大河是望海县的母亲河打从望海县的东侧过延伸向东穿过湖光县再汇总直达长江。
望海县的东面有一个港口往来的货船在这里装卸或者补给。
此时码头上来来往往的民夫们扛着一袋袋沉甸甸的货物往返不停。
其中有一道瘦弱的身影扛着一只半人高装满了货物的麻袋子在那吃力的搬运着。
“永智行不行啊?不行我帮你搭把手!”
一个年长点的男子过来问杨永智。
杨永智一脸感激的看了眼该男子摇了摇头:“大毛哥多谢你不用了我自己行的。”
大毛道:“不行就吱声别一个人死顶着我答应我姑母把你带过来我得罩着你啊。”
杨永智笑了“大毛哥这几日你照顾我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自己行的。”
话还没说完手臂一阵麻木肩上的麻袋子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