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棠伢子这段时日有没有来过家书啊?”
这一日骆铁匠从鱼塘那边回来跟杨若晴这问。
杨若晴正跟王翠莲凑在一块儿忙着做蒿子粑听到这问不由眯了眯眼。
“说实话棠伢子自打正月离开家门至今都没有来过一封家书。”杨若晴道。
“都一个月了咋一封家书都没有呢?这不太正常啊!”骆铁匠又道。
王翠莲也是面露忧色“是啊晴儿从前棠伢子离开家门小半个月就有家书寄回来这趟都个把月了都没动静会不会是有啥事啊?”
杨若晴摇头“大伯大妈你们不要担心他这趟回天海郡跟往常有些不一样他有差事的没有家书回来应该就是在忙抽不开功夫和心思咱耐心的等就是了不要慌。”
骆铁匠虽然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份担忧但山高路远的坐在家里再怎么担心也解决不了问题反倒让她们都跟着担惊受怕。
“嗯晴儿说的也在理从前有些时候棠伢子要上战场有时候也是一两个月断了联系这种事有过的对吧?”他又问。
杨若晴点头:“是的呢这种事情常有的所以咱大家伙儿都莫要慌乱耐心等消息就是了。”
当着大伯大妈的面话是这么说可是夜里回到屋里杨若晴还是在书桌前坐了很久好几次提笔又放下放下又重新拿起。
想给他去封信问问情况但想到天海郡那边那帮地方官员贪官污吏们如吸血鬼似的啃食着老百姓的血汗还给棠伢子扣黑锅。
他们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给护国大将军扣黑锅指不定背后潜藏着更大的力量在指使。
所以棠伢子此去调查肯定没有表面那么简单绝对不是抓几个小官起来一番拷问就了事的这背后牵扯的东西肯定超出她的想象。
所以还是不要写信尽量不让棠伢子分心。
想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洗漱上床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他不在家她就是这个家里的顶梁柱身为顶梁柱她必须要保证自己精力充肺思维清晰心情乐观积极向上。
也盼着远在他方的他能够妥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天海郡东面临海的一处别苑。
这所别苑在两年前是前任郡守家的一处临海的别院。
当初九公主齐傲珊下嫁天海郡郡守之子当时就是下榻在这里。
后来因为郡守之子在这里被九公主设计切下了那根传宗接代的宝贝郡守怒发冲冠提前发动军队进行叛乱。
这别院也在混战中付之一炬烧得一根草都没剩下。
后来天海郡换了郡守这别苑也寻了个机会重新修缮起来。
修缮之后的别苑较之从前更有一番情调。
但郡守自己却极少来这别苑住这别苑是专门修缮好用来招待上峰的。
而此刻下榻在这别苑里的人正是护国大将军骆风棠。
“将军喝碗醒酒汤吧!”
谢副将端着来到书桌边把手里的碗双手奉上。
骆风棠靠在椅子上一双狭长的凤眼阖着。
闻言他抬了下手从唇间吐出两个字:“不用!”
谢副将又劝道:“将军今夜晚宴上属下可是亲眼看到将军喝了两坛子酒的那酒听说是郡守杭大人的私藏当时入口绵延醇厚甘甜清冽可过后却又是后劲十足。您还是喝碗醒酒汤吧?”
骆风棠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用余光扫了眼面前的谢副将:“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今日我倒是第一回知谢副将你竟是个懂酒之人。”
谢副将谦虚的笑了笑“将军谬赞了属下投军之前跟着家里老父亲酿过几年酒略知一二罢了。”
骆风棠微微颔首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兴趣的样子。
谢副将便壮着胆子继续道:“一坛真正的好酒讲究的不仅仅是用料还有那一系列繁琐讲究的酿造工序。”
“今夜杭大人带来的酒当真是属下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好的酒啊将军您与杭大人今夜乃是初见虽谈不上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可单从这酒来看杭大人对将军您的敬佩和想要交好的诚意属下却是也看得明明白白。”
谢副将一边斟酌着说这些话一边小心翼翼的去观察骆风棠的神色。
只见骆风棠坐在椅子上一副微醺的样子。
白日里冷硬的五官因为这美酒的滋润而多了一丝柔和脸膛微微有点泛红。
眼睛微眯似醉非醉手臂惬意的搭在椅子扶手上指尖伴随着他先前的说话而轻轻的叩击着扶手。
好像一头餍足后的猛虎趴在月光下打着墩儿。
谢副将的勇气便更足了几分趁此机会从袖子里掏出一封烫金的帖子来放到骆风棠面前的书桌上。
“将军这是先前宴会临散之际杭大人托属下转交给您的请将军过目。”
骆风棠的视线落到面前的烫金帖子上笑了笑。
他伸手拿起帖子打开来扫了两眼便笑了将帖子重新合拢。
“这位杭大人实在是客气我今年这才刚到天海郡不足两天他便又是大办晚宴为本将军接风洗尘又亲自邀请本将军去他府上做客实在是太客气了让本将军有些盛情难却啊!”
谢副将陪着笑也道:“杭大人乃天海郡的新任郡守当初若不是将军您平定了天海郡揪出叛乱的前郡守吴大人杭大人即便饱读诗书胸有报国大志也等不到如此好的际遇啊。”
“所以说杭大人能有今日多半都得感激将军您杭大人自是心里清楚的所以他想要跟将军您交好也是人之常情。”
“之前将军您一直都驻守在城外密林中鲜少进城跟地方官员也极少打交道所以杭大人多次想要对您表达谢意都苦于没有机会这番将军您经过天海郡杭大人肯定要抓住机会献上地主之谊这也是人之常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