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切都在紧锣密鼓往前走的时候也只有徐江南和卫月悠哉悠哉以寻常人的姿态赶路因为徐江南想到了一个点陈铮既然跟二爷接触过一些大大小小的九品或许都打过招呼并不是像在青城山说的那般把宝压在他一个人身上又或者说陈铮这是遍地撒网可能对每个接触过的都这么说过甚至说的还要溢美而他自己只是很多死马当中的一个。
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走了一个月地势开始平缓起来往北看跟蓝天交界的地方不再是青山而是平坦的沃野徐江南呼了一口浊气舒展了一下身子。
卫月骑在马上笑眯眯说道:“怎么了?”心事了却以后卫月显然心情大好尤其这般类似信马由缰的赶路也不累反而有大把时间欣赏沿途风景脸上也看不出一点风尘仆仆的劳累样子反而精神气很足秋风吹乱发梢的时候时不时用手捋一下小有风情。
徐江南畅快说道:“南方放眼望去全是山连天都看不到心里压抑。”
卫月嗤嗤一笑说道:“山水多了才好养人难道你没听过山养体水养灵辽金那边就是山水少了这才行事野蛮。”
徐江南惊奇的看了一眼卫月打趣说道:“没想到你懂的还挺多啊看样子在沈姨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
卫月挑衅一般昂了昂头得意神色显露无疑。
徐江南夹了夹马腹回头说道:“沈姨不是说要去见几位故人去哪见?怎么还没消息回来?”
卫月摇了摇头有些唏嘘说道:“我跟着沈姨见过几位但是大多的都见不着都是原来白云楼里的可怜人有些被人赎身从良了久居深宅不愿意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自然也就不会一见有些则还留在原来的地方不过红颜易老容颜不在但在手艺上却精进很多琴棋书画还是信手拈来的各家各院还是需要这些人来带新人的只不过原来的独立院子也都搬出去了让给了新人想必以后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江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
卫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咬着唇说道:“之前我跟沈姨去过一个员外家里原本以为被人赎了身从了良苦难就少了很多其实一样的从了良可过上几年男的又看上其他年轻貌美的女子了她一样要守十多年的空房一样的孤苦伶仃哼天下男人都是乌龟王八蛋。”
徐江南遭了无妄之灾却又只能抹了把鼻子悻悻然。
卫月突然狐疑的看了一眼沉默下去的徐江南抿了抿唇说道:“你不会也想着这样子吧。”
徐江南条件反射一般就像是被人一剑给戳到了心口跳脚说道:“放屁我徐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
卫月疑惑的嗯了一声。
徐江南耿着脖子说道:“怎么不是?我娘就不说了唐府五百年的书香世家我爹虽然是个将军可也是地地道道的读书人从西蜀道走出来的读书人至于小生不才跟着李先生念过几年书学的不多道理还是懂的。”
卫月在马上笑得前俯后仰。
徐江南叹了口气心里默叹天下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
卫月不过一时兴起想到这个问题不过之后又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和那些女子不一样明媒正娶就算日后比不得宫里那位也落不到小妾的下场不过继而又是摇头脸颊微烫什么时候自己开始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想娶小妾也得问过自己同意不同意。
徐江南永远也不知道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他原本只是觉得没有大山阻碍眼界开始变得开阔的时候在卫月那边已经觉得他要娶一房甚至几房小妾。
卫月用剑柄捅了捅徐江南的腰后者满脸疑惑的回头。
卫月这才小声说道:“你不让我跟你去北地是不是在那边有个小相好?”
徐江南瞪大眼睛。
瞧着卫月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徐江南轻轻一巴掌拍在卫月头上然后说道:“你成天在想什么呢?”
卫月一脸委屈样子。“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过去好歹我也练过武。”
徐江南无奈开口说道:“我的姑奶奶二爷都打不过的人你过去了能干嘛风姿绰约卫女侠?还是一笑倾人国?你当真以为你报个名头就能让那群人俯首参拜?”
卫月捂着耳朵闭着眼念叨:“不听不听王八念经。”俏皮可爱。
徐江南回过头只是觉得心累却又无可奈何。
卫月偷偷睁开眼看了一眼徐江南后者对前者的举动了然于心开口说道:“你见过哪个男的上战场会带着媳妇?”
卫月抿嘴轻笑。
不过在徐江南回头的时候立马又换上一副委屈样子。
徐江南对她的小动作看破不点破继续苦口婆心说道:“如今北上的江湖人越来越多却没有一点消息回传这当中定然有原因。对了你的路子比较多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打听点消息过来?”
卫月想了想不太确定说道:“不清楚不过可以试一试以前这些人都是你爹到中原的时候带到中原的就是凉州据说也是沈姨的手段。”
徐江南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太深入到了北地随便一家酒肆就能打听到的用不着犯险。”
卫月点了点头“这个可以有。”
徐江南嗯了一声不再多说继续骑马前行。
郑家的人没敢跟徐江南同行早一日就已经拍马而去一副替卫家卖命的死心模样若是快马加鞭这会应该是到了长安。
徐江南这会才过秦岭关到长安少说还得十几二十天徐江南不着急卫月更加不着急。
不过凉州长安令王阙却早就急不可耐一个月前他也不急半个月的时候便有些抓耳挠腮最近几天更是让仆人抬了条老爷椅就坐在城门口看着城门令一个一个查文牒这般作态让城门令心惊胆战还当是自己出了什么差池让这位爷给盯上了长安令若是不出意外可是这辈子都大不了交道的大人物。
不过好在呆了几天发现这位大人物只是喝茶时不时过来问一下有没有姓徐的男子或者姓卫的女子进城。一日三次跟一日三餐一般准时准点城门令也是苦闷有个这样子的大官坐在后面原本还能捞上不少油水的差事就成了苦差而且近些日子江湖人陆续过来照以前每天多个三五两银子都是正常的这会又只能在休憩时候跟手下几个弟兄磕着瓜子喝苦茶水这就不说了主要还是家里那个目光短浅的婆娘说他这几日连贴补家用的钱都没有还起早贪黑定然是去哪家春楼潇洒去了闹的让他心烦意乱起先他还解释过说人家长安令这么一个大官没走他小小的一个城门令怎么好意思离开?后来就不解释了任由她去闹腾只是嘟囔了几句晦气。
也有几次他跟这位大人说刚有几位姓徐的江湖人走过待指明了方向以后见着这位长安令从袖口掏出一副画卷对着瞅了几眼然后又让他回去继续数次之后他胆子大了点趁着王阙对比的时候也敢凑着脑袋去观摩一下。
起先王阙还没发现后来无意发现城门令的偷看眼光之后想了想倒是觉得这是一个好法子。
将画卷搁在一旁随口喝了一小口茶然后问他看清楚没有城门令下意识说道没有回过神后一脸尴尬笑容王阙又是一口茶用下巴点了点画卷说了一句那就拿过去看清楚。
城门令也不顾行人匆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汗流浃背。
王阙一脸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下跪着的软骨头没好气说叫你拿着你就拿着还吩咐说见到这两个人之后不许伸张过来告诉他就成。
城门令听着语气不像是玩笑话语这才起身惊颤嗯了一声。
以至于后来城门令抱着一副画卷学着王阙的样子泡着壶茶看见有年轻人进城都会仔仔细细对上一次。
到后来包括他手底下的兄弟也都知道长安令王大人在找这么一个年轻人。
一个姓徐的年轻人。
其实王家对徐暄要说敌意也有当年徐暄一呼万应又是寒门出身这让以王家为首的书香名门脸上无光但也仅仅局限在这里王家几百年的书香秉性也不许王阙做出什么落井下石的下流勾当王家老爷子书读的多心态平和到了王阙这里学识可能差了点但胸襟和风度还是有更主要的是当年大秦他们算是地地道道的老秦人跟关中人本就在对立两面后来大秦问鼎他们这些人跟南越的那些读书人虽然在一个朝廷为官可一样不对付即便都是读书人但大秦以法治国而那些南方的读书人信奉的却是儒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到了徐暄这里兵马三万下南越脸上无光的同时却又大快人心。
对于徐家也就是路人心态。
又是半个月不仅城门令这块知道长安令在等一个姓徐的年轻人整个长安的官衙上层都知道这位一句话能让长安震动的大佬在等一位徐家人。
尤其有些还是跟着徐暄在马上打过江山的老一辈这一会许多已经胡子花白膝下儿孙早已满堂却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热泪盈眶。
说不清是欣喜还是因为当年因为子孙没敢给徐家说话的愧疚总之皆是老泪纵横过后便是坚毅神色。
整个长安就此一片清寒的肃杀之气。
而那位造成如此局面的长安令大人这会正慢条斯理的喝着热茶一边使唤旁边的刀笔吏给他润色该送往金陵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