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黑色斗篷的男子,眉毛浓郁,一身正气,全身上下散发出忠义侠士的气息,他站在迎亲队伍前,一手执宝剑,一手拿出绣花鞋,“这是何人的绣花鞋。”
崔莺莺听到那宏厚的声音,挣扎着,发出“唔,唔,唔……”奈何嘴巴被塞得死死的,声音极小。
她只能恶狠狠地干瞪着。
那媒婆掀开帘子,笑盈盈地对他说到,“是我们新娘子的,不好意思啊,大侠,新娘子刚刚癫痫发作,一个不小心把鞋子飞了出去,希望没有伤到你们。”
臭老太婆,你才癫痫发作,大侠你千万别相信她,崔莺莺在心里骂道。
“当真如此?”那男子狐疑地问,“奈何我刚才听见有人喊救命。”
“大侠,真的是造孽啊,那新娘一发作就会乱咬人,丫头们被吓得惊慌失措乱喊了起来。”那媒婆镇定自若地解释,
见那男子还是不大相信地皱了皱眉,
那媒婆干脆掀开帘子,“不信你看,那新娘到现在还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她绑住,嘴巴塞上粗布,不让她乱咬人。”
那媒婆解释得合情合理,连崔莺莺有那么一瞬间都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是癫痫发作。
然而当她看见那男子也相信媒婆的话,点头准备离开时,只能绝望地看着他不停地对他摇头。
你说,如果眼睛能说话该有多好。崔莺莺内心崩溃。
那男子回到马车旁边向主子复命,车里的人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跟了我那么久居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主子,子然又被骗了吗?”那男子懊恼地挠了挠后脑勺,“子然愚钝,请王爷提点。”
“那迎亲队伍,浩浩荡荡,主人家非富即贵,何以娶一个患有癫痫之人。”马车里的人不紧不慢缓缓道,
听见这话,
子然恍然大悟。
媒婆脸色刷白
崔莺莺点头如捣蒜,感动得眼泪汪汪。
而后子然愤怒拔剑,瞬间就架再在了那媒婆的脖子上,吓得她连忙跪地求饶。
其他的人也哆哆嗦嗦地向他下跪。
“给她松绑。”子然命令道,
那媒婆颤抖着爬到崔莺莺脚下,松开了她身上的麻绳。
手脚自由后的崔莺莺拔出自己嘴里的粗布,动了动嘴巴快僵硬了的嘴巴。
虽然这小哥长得挺英俊,但脑袋真是蠢得个要命,害她差点就完蛋了。
幸好他那主子聪明。
崔莺莺不打算谢他,而是径直绕过眼前的子然,站在马车前鞠了个90度的躬,“谢谢你,救了我。”
“大胆,你可知马车里的是何人,竟然敢直呼,‘你’。”子然把剑转而指向崔莺莺。
崔莺莺吓得全身僵硬,她一时太激动,竟然忘记了这古人的规矩,像她这种平民百姓,地位最低下,见到谁几乎都得跪。
老实说除了拜山的时候,她从未跪过任何人,也真的很不想跪,可人在刀口下不得不低头啊。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下,她应该自称,奴婢,小的,贱奴,还是啥?
不管了。
于是用她人生以来最狗带的声音道,“小的,死里逃生一激动,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那么没礼貌,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您是谁,应该称呼您什么?求嗯什么都好,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马车里的男子听崔莺莺的声音感觉异常熟悉,却不知在哪听过,于是好奇地下了马车。
崔莺莺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从马车里下来的男子,年二十三四左右,身材高挑,披着深蓝色的华锦斗篷,金丝刺绣,富贵至极,五官如玉琢,立体而精细,好看得无可挑剔,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峻,睿智,不可靠近的气质。
可惜他下车后只是稍微靠近一点,瞥了崔莺莺一眼道,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淡淡地问道,“你为何求救?”
“我娘亲前些天刚死,我嫂子就冲着别人的厚礼,逼着我嫁人,而且上了花轿以后我才得知,那娶亲的人家有虐待倾向,很有可能会把我打死,我不想死,所以求救。”崔莺莺一五一十地招供。
“虐待倾向?”他问。
“嗯,听说已经打死了很多娶回去的老婆,因为有钱有势,所以没人敢揭发。”
“哪家人,”
“芳镇江家三少爷”
子然把刀剑向着那媒婆问道,“她所说可否属实?”
“句句属实,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才领了这差事呀,大人请饶命。”媒婆哭喊道,
其他人也跟着道,“大人请饶命。”
子然看向他的主子,等待他的处置。
“罢了,都放了。”他回头对子然下令道,“进城后你去把这事处理好。”
“是。”子然鞠躬领命。
“走吧。”不紧不慢踱步回马车上。
什么?
他就这样把她扔下,这无依无靠的,她必须找个靠山先,看这男子一定不是普通人,有他庇护怎么也容易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