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兄弟,你的眼睛?”
李三四眼光一瞥,无疑注意到君莫策眼睛有些莫名变化。君莫策拿过镜子,翻开眼皮,发现右边眼睛眼角周围有两三根黑色的血色。血色一般呈现红色,这诡异的黑色血丝的莫然出现,君莫策心中一凛,神识在体内探索开来,感受到这几根血色似乎与丹田中的魔化异能有着紧密的联系。猛一眨眼,一股强烈的刺痛突然从眼角传来,痛苦难当,好似铁杵刺骨,万箭穿心。
君莫策痛得在床上左右翻滚,捂着眼睛,强忍着剧痛却是只是咬紧着牙绑没有交出一声。
一道黑色的血泪自右边眼角流出,同时眼中痛楚慢慢褪去,恢复正常。君莫策抹去眼角血泪,休息了片刻,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李三四答道。
“三天吗?”
君莫策细细回忆当夜情景,当时魔化状态消失后,那种瞬间抽剥全部力量的虚弱感令他脑识立即昏了过去,这一昏便是三天,还有者眼角的异状,将之联系在一起思考,估计与元体的魔化状态之故。
这样看来,魔化状态后获得的力量超凡空前,堪比元婴大能的修为之力,这股力量虽强,却是不能多用。否则,仅从刚才的眼中痛苦来看,连君莫策也想象不到这只眼睛不断恶化后会产生怎样的异变。
力量越强,产生的后遗症也就越大,沦为毫无人性的邪魔,这是君莫策最不愿意出现的结果。
而在君莫策醒来的前一天,广寒生大败离去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到半日便传遍整个天麈之地的修士口中和各大宗门。
修士闻之言谈:
“喂!听说了吗?天月阁主事白衣秋梦广寒生被人大败了!”
“嗯,听说了。不仅败了,而且还是惨败,为保性命,连偌大的天月阁都不要,逃命去了。”
“大家听说了吗?广寒生死了!”
“这么惨?我也听说了,而且死的特别惨,连尸首都没留下,天月阁现在上下一片哀音奏鸣呢。”
“不过,对于广寒生的生死,我更在意的是大败他的那人!”鲜有的明白人。
……
各大宗门:
望月天谷,仙海镜天,天极殿,无妄剑宗,东山宗等之类宗门皆为之躁动不安,尤以灵兽宗中,散落各处的门下弟子陆续回归,灵兽过道,旌旗翻飞,尤若准备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全宗上下战意高昂,群情激奋,连手中法宝,座下灵兽抑制不住激动之色,巨足震天,兽翼遮天。
“好友,在下提议,考虑如何了。”
灵兽宗内,亭台小榭旁,廖沧溟与以蓝袍老者对面而坐,轻铭清茶,语而含笑,似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禀报宗主,门下弟子已全部回归。”一名弟子前来报道。
蓝袍老者背对而坐,看不到面容,只见后背蓝袍之上绣着一只虎状异兽,苍白的发丝遮掩,虽见不得完全兽身,亦能感受其威猛之姿。
“相先,你与那人有过接触。心中,有何定断。”蓝袍老者开口道。
“那人,弟子,看不透,当初在仙府之时便已表现出不凡之能。如今,连广寒生都败在他手上,其修为之高,力量之异,世间少有。”
这名弟子面带忧色,想起仙府一行那人的不世雄姿,眉梢渐渐皱拧了起来。此人是谁,正是当初与君莫策一起出府的几人之一,灵兽宗弟子,楚相先。
廖沧溟正品茗间,脸色突然一异,蓝袍老者道:“你体内残留的罡劲,乃道宗功法《穷极御龙真诀》的凝龙罡劲。此罡劲强横霸道,不得驱除之法,怕是渐成隐患。
不过奇怪,明明儒宗之人,竟身怀道宗不传绝技。从相先在仙府中的所见来看,此人虽自称儒宗门人,身份来历却是令人揣测。”
“体内罡劲虽强,暂时亦能压制无碍。再者他来历身份如何我也没有兴趣,唯有他自仙府中带出的三宗归畿,才是最为重要之物。此物的重要程度,勿需我多言。
如今传言,广寒生败走逃窜,整个天月阁群龙无首,正是天赐良机。天月阁门下混乱不已,自顾不暇,此刻进攻,定当能一举覆灭天月阁,强夺三宗归畿。到是,我们获得其内秘密,莫说这小小的天麈之地,日后神州,亦在好友的掌控之中。”
三宗归畿的秘密鲜为人知,当初三宗莫名强行封印仙府洞藏,廖沧溟等人曾为此一探究竟,结果却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关于三宗归畿的秘密!
“如此,令门下弟子养精蓄锐,同时通知望月天谷,云海镜天,东来宗等宗门皆为联盟,齐上天月阁。天麈之主,从此就此易主!”蓝袍老者沉凝一会后,朝亭外弟子传出浑重的声音
广寒生出事的消息传遍内外,原本归附在天月阁门下的宗门立即纷纷躁动不安。天月阁式微,失去了应有的统治力,大部分宗门立即分崩离析,脱离自立。大部分宗门之间相互吞并,斗争不休。有甚者倒戈相向,组成联盟,声势浩大的攻上天月阁。
幸好天月阁虽失主事,内部混乱,战力却还在。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不知一些不知所谓的小宗门能够轻易撼动的。
他们自知自身力量薄弱,立即转向投靠目前实力最为强大的灵兽宗。短短两天,天麈大大小小的宗门皆投奔灵兽宗,组成联盟,奉灵兽宗宗主应笑我为盟主,在第三天浩浩荡荡扑向天月阁。
多少年来,天月阁依仗主事广寒生通天能为,再有其后儒宗底蕴,门下弟子嚣张跋扈,横行无忌,欺辱凡民,吞并大小本地宗门,不服者甚至被毁宗灭族。天麈之修敢怒不敢言,表面奉承,实则恨不得噙其血,食其肉,无尽愤恨,早已沉压在心中,长年累月的积累,终于爆发!
如今,广寒生的消失让他们没有了最大的估计。天月阁内部的混乱更是给了可趁之机。
覆灭天月,将外来之人赶出天麈,此刻成为了每一名天麈修士唯有的信念。
天月阁内,突来巨变,外面风起云涌,情势危急。而在天月阁内部,却还在为着一件争得面红耳赤,大打出手。
月则殿内,挤满了门人弟子。他们分成三派,各自以天月阁大长老邱潇,副主事王越和首席大弟子宫藏为首,为争夺现任主事之位而剑拔弩张,眼目狰狞,浓重的火烟味充斥整座大殿内,似乎只要一颗火星,就能点燃爆炸。
“邱大长老德高望重,资历深厚,现今广寒生主事离去,这现任主事之位,自当由邱大长老接替。”
“哼!德高望重又如何?王副主事本就乃我天月阁领导人之姿,当主事不在的时候,阁内大小事务皆以往副主事马首是瞻,如今广寒生主事既离走,王副主事自当顺理成章成为新的天月阁之主。”
“我说你们这些老家伙,都快半截入土了,还想继续占着茅坑不拉屎?我宫大师兄资质才能卓越,修为更是不凡,乃我辈弟子之楷模。这么多年来,归附或是叛逆的天麈宗门,都是宫大师兄的功劳。大师兄为我门立下的无数赫赫功劳,还比不上你们这些整日只知道高坐庙宇夸夸其谈的迂腐顽固吗?”
“你说什么?功劳大怎样?了不起吗?门中律令,向以尊卑定序,就算再不及,也轮不到一个区区晚辈僭越!”
“这么说?是不肯让步了?既是如此,剑下见真章吧?留下一方,便是天月阁之主!”
三方各执己见,强争不下之际,按在剑柄上的手几乎是在颤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
结果却是,没有一人敢率先出手!
他们冲动,却是不傻!三方势力相当,若真起血光,无疑是三败俱伤之局。就算没事,日后总阁降罪,怕是难逃死罪。
主事之位重要,可这严重的后果没有人敢承担。
“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少主不是还在吗?既然你们彼此都不服,为何不推选少主暂代主事之位。待日后回禀总阁,请总阁再在你们三人之中选一人接替。
你们觉得,如何?
这区区主事之位,相信堂堂总阁少主自是看不上,请少主暂且主持天月阁事物一时,也免得那些人在这个时候徒生祸端!”
这个时候,一道与众不同的声音从角落想起,众人寻声看去,一黄衣飘逸男子双手抱剑在胸,背靠殿柱,轻蔑冷笑的话语落在所有人的耳中。
“姬少子,你说得轻巧,天月阁乃我等一手创立起来,大家心知肚明,广寒生接任主事后,天月阁整体实力突飞猛进,早已与神州总阁不遑多让之势。说是总阁,其实大家心里早已视之无物,脱离自立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若是将主事之位让给这位少主,这后果,怕是你我皆不愿面对之局。”
“哼!井底之蛙,夜郎自大,你们真以为,就仅凭区区天月阁现在的力量,能与总阁抗衡!在下言至于此,好自为之!”
姬少子鄙夷冷笑,转身欲走,正在此时,殿外传来弟子大声通报:“少主,少主,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