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长姐让他做的事情都是对的,但这样的情景,也让他有些难为情啊!
一直以来,他对修远也是尊敬有加,只是,从未在如此正式又严肃的场合之下,所以,许堂十分不好意思。
但是,他若是扭捏,自然会引起长姐的不满,已经惹长姐生了那么大的气了,许堂又如何敢再让长姐生气呢?
所以,在修远还处于懵懵的状态之时,他便先反应过来了。
他先向修远叩了一个头,对长姐说道:“弟弟知道长姐此行,另有深意,弟弟谢过长姐,把修远哥拨到我的身边,弟弟今后定会谨言慎行,若有行差踏错,必定自请修远哥进行责罚。”
许堂说罢,便向修远伸出双手,他的双手平举在身前,这是之前在庾坚白老先生那里要承受训教的样子。他在家里没有经验,家里人也从来没有动过他一个手指头,所以,他便只能把在庾坚白老先生那里的样子摆出来了。
然后,许堂对修远说道:“修远哥,劳您教训了。”
无论许堂表现的再这么大义凛然,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害怕的。所以,说完这话,他的心都要抽起来了,还不经意间咬着唇,兀自担心着。
只是,他的担心,有些多余了。修远依旧懵懂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堂等了一会儿,见没有动静,修远哥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便看向自家姐姐。
而许婧呢?她在看着修远,等待着修远的动作。
但是,修远依旧没有动,修远觉得,他没有立场。他算什么人呢?在许家,他是许婧信任的人,还有他的妹妹杏儿。但是,在他自己的心中,他与妹妹和其他的下人,并无不同。不过是差了一张卖身契而已。
以奴欺主,在修远的心中,这是大罪。
修远的犹豫,修远的挣扎,许婧都看在心里,这次,索性便把修远与杏儿的事情,一块儿解决了吧!
所以,许婧对修远说道:“修远,我虚长你几岁,你觉得从你我相识以来,我可有把你当做下人或者是属下来对待?”
修远摇了摇头。
许婧接着说道:“从你我相识以来,我便和你说过,我们不会把你当做下人,只是你自己不信罢了,也不肯接受这样的定位。但是,你若是有一分软骨,也便罢了,可你与杏儿,偏偏是那种刚正之人,这样的人,我心敬佩。所以,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路,认认真真的把这里当作你的家,你既要为这个家里做贡献,也要享受你该享受的权利。另外一条路便是,我放你们兄妹二人自由。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为奴的。”
修远想了想,依旧没有接许堂的戒尺,许堂双手托着戒尺,这是一个难度很高的动作,长期保持一个动作,这是很艰难的,所以,许堂现在,已经开始微微颤抖了。
修远虽然没有接他的戒尺,但是,他却俯身跪下,对许婧认真的拜了三拜。
修远纵然一直听许婧的吩咐,但是,却也很少这样郑重,许婧知道,此次修远这几拜,拜的是长姐,而不是东家。
这奴跪主和弟跪姐的礼,是不同的,许婧自然能分出来。
所以,纵然是修远一言不发,但许婧依然领会了他的意思,许婧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然后,许婧便转过身去。
修远从地上起来,然后接过许堂手中的戒尺,许堂感到手中一轻,然后,便悄悄地把胳膊放了下来,手在袖子里抓了两下,以缓解一直托举的不适
然后,许堂又把他的手,慢慢的抬起,这是等待的节奏。
之前该说的话,许婧已经说明白了,轮到修远的时候,他便不用再说什么了,只需要认真的行使他“刽子手”的权力即可。
修远原也是官宦人家之子,父亲刚正,他也是从小被父亲严格管教着长大的,所以,这样的场景,他自然是熟识的。
只是,从前他是许堂的那个位置,现今,他却变成了他父亲的位置,这种心情,这是极为复杂的。
修远按照记忆中的动作,缓缓把戒尺放在许堂的手上。许堂一个激灵,强忍着把手抽回来的冲动。
然后,修远把戒尺高高扬起,却轻轻落下,“啪”的一声,极轻极脆,许堂却悄悄地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许堂觉得。就修远哥和他的老师庾坚白老先生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段位上的。
原来,修远哥是如此的温柔,这真是他的幸运。
许堂在修远把戒尺再次抬起来的时候,许堂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种全身紧绷的状态,静静的等待着这接下来的戒尺。
修远又是一尺子打在许堂的手心,依旧是如此的轻,许堂只感觉这手心里感觉麻麻的,却没有多大疼痛的感觉。
同样的力度又来一次,修远和许堂的配合,倒是极为满意的,一个打的轻,一个挨的轻,这是多好的一种事啊!
只是,这么默契的配合,看在许婧的眼里,却让许婧皱了皱眉头。
许婧是认真的,怎么看着他们俩,这么像是闹着玩呢?看来之前的口舌,真是白费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用处也不大,那么,便施之以刑吧!
许婧的心里已经如此想了,只是,修远依旧那么轻的打许堂,不舍得重上一点。
而许堂呢?也依旧托着他的手,他的手托着虽然累,但是,许堂依旧不敢放下他的手。
许堂若是把手给放下了,保不齐会让他的姐姐许婧,会更生气呢!
不过,就是现在,许婧也是看不过眼的。
这哪里是正正经经的训诫?许婧不会允许他们如此。
所以,许婧站起身来,然后,缓缓地向修远走去。
修远背对着许婧,并没有看到许婧的动作。可是,许堂看到了呀!
许堂赶紧暗示修远,可是,他和修院却没有什么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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