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雨晴沉默,很想告诉他,他自大狂一个。
秦慕枫发动汽车:“待你去看星星,你说我们去看山顶的,还是海边的?”
聂雨晴重复自己所想,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出去。”
秦慕枫自言自语:“算你加班。”
他有十足的把握,聂雨晴的矜持,会被自己的诚恳打败。
“不去。我不是三陪。”聂雨晴挂断电话,结束了这通不愉快的交谈。
秦慕枫不敢置信地摘下蓝牙,他的小女人个性飞涨,已经超越了他的忍受能力。
他驾车前往聂家,再call聂雨晴。
“嘀嘀嘀”,call机振铃,令聂雨晴睡不安稳。她看了看母亲的房门,拔下了电池。
秦慕枫等的复call,石沉大海。
他回家了。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家门。
“少爷,您回来了?”女佣为秦慕枫接过手中的包。
秦慕枫斜眼打量女佣的装束:“管家,明天辞退她。我说过要穿黑色的皮鞋,她穿了布鞋。”
管家唯唯诺诺点头,女佣哀怨地立在一旁。
次日,秦慕枫收到了聂雨晴的回电,欣欣然下楼用餐。见那穿了布鞋而被辞退的女人上前,向他求情:“少爷,我以后会穿皮鞋工作,能不能不要辞退我?”
“管家,不要对他们要求这么严!要有人情味。”秦慕枫早已忘记了,他昨夜情绪低落的决定,斥责管家振振有词。
秦珏愣了愣,继续用餐。
女佣留下了。
管家认错了。
秦慕枫陶醉在聂雨晴的赔礼道歉电话里。
知子莫如父,秦珏极关心他的宝贝儿子,在他刚刚钻进爱驾时,拨通了吴林电话。
“总裁。早。”吴林害怕这么早接到秦珏的电话,但问候的礼貌与规矩,因良好的习惯,而维持。
“到我这来一趟。”秦珏望着窗外,目送儿子汽车的车尾远去。
吴林唯唯诺诺,最近做了不少违逆秦珏的小事情,比如说,隐瞒了聂雨晴就是聂晨妹妹的事实。
他琢磨着道:“总裁,我要带些账目之类的,过来吗?”
“不用。我们聊些家常。对了,不必让慕枫知道。”秦珏刻意嘱咐吴林,只是语气显得不经意,他相信一手栽培的吴林,能听懂与他见面之事需要避讳。
吴林深得秦珏喜爱,自然点到为止便可。他低调地换了辆平日不大开的车,操后山的僻静路,驶到了秦珏喜欢习惯与他私聊的,路边小凉亭。
“你来的正好。我刚泡好茶,过来尝尝。”秦珏悠然自得,细品香片。
吴林赔笑着,坐到一旁,揣摩着会被垂询的问题。
“慕枫最近遇到哪个妞了?”秦珏没有为难吴林,在他神色不安时,打破沉寂。
吴林不敢说出聂雨晴,他也不想隐瞒秦珏太多。左思右量,斟酌地回答道:“嗯…慕枫少爷好像是对某个女孩子感兴趣。但就我观察,也是玩玩而已。”
秦珏嗅嗅了茶香:“仔细观察,再来回我。我对慕枫的希望很高,他不能跟他哥哥一样,被不三不四的女人诱惑。”
吴林庆幸,没有道出聂雨晴,他也窃喜,秦慕枫不会跟聂雨晴有多久纠/缠。
他频频点头:“我知道了。是我做事不够仔细。”
秦珏享受着迎面袭来的微风,懒懒道:“阿林,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看上谁,跟伯父我说一声,我为你做主。”
吴林看上的女人,秦珏断然不会做主。他婉言谢绝了秦珏的好意,也杜绝了聂雨晴过早曝光的危险。
他为秦珏斟了些茶水:“我,还想再等几年。事业为重。毕竟,我跟慕枫少爷有天壤之别,该多锤炼些。”
秦珏用杯盖轻撩茶水,思索能与吴林相配的大家闺秀名单,放眼周围,皆配不上他,不免神伤。
吴林眼前浮现着袁念的身影,试探道:“总裁,念少爷年纪也不少了,是不是该让他参与社交,多接触些女孩子?”
“嗯。”秦珏感到肩上的担子沉重,一群孩子都到了婚嫁年龄。
他拍拍吴林的肩:“阿林啊,我真的愧对你,总是先忙家里这些小孩的事。”
吴林暗中狂喜,不仅躲过了自己被编排相亲的麻烦,还为自己除去了身边障碍。
告别秦珏,他一身轻松,连平日看惯了的风景,也能读出新的意境。
美景、清风,偶尔飘落的雨,划过……
洞察一切的秦慕枫,不多时,便收到了来自秦府邸管家的消息:“慕枫少爷,珏老爷与吴林少爷品茶品得很开心。您下一回还给老爷带这种香片吧。”
秦慕枫会意,窃笑:“管家,你做得很好。侍候我爹地,就需要你这种心细的人。我爹地有任何爱好或者需要,都告诉我。”
管家笑了,慕枫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
秦慕枫淡然地点燃雪茄,期待着吴林的到来。
吴林在秦慕枫的翘首以盼中,推开了总裁室的门。
“小吴,这边坐。喝喝我的香片。我爹地很喜欢这种味道。”秦慕枫从繁杂的公务中,起身,陪着吴林坐到沙发边,细品,秦珏刚请吴林喝过的那种香片茶。
一个早上品了两回同样茶的吴林,颇有心得:“我喜欢这种味道,齿颊留香。”
秦慕枫受用的点头:“我爹地也这么称赞这种茶。”
吴林一惊,揣摩着秦慕枫是否知道,他见过秦珏的秘密,抬眼小心洞察,他那没有表情的脸,没有收到任何信息。
他为秦慕枫递上了烟灰缸:“您最近是否我给您安排消遣的事?”
秦慕枫心明如镜,吴林所为,是他是否需要女人?他现在只有兴趣聂雨晴,其他的女人,在他眼中,成了鸡肋。
他掸掸烟灰:“哎,太忙了。”
吴林没有得到秦慕枫透露的半点消息,继续品茶。
静默良久后,他选择性开口:“‘绯色’新进了一种酒,说是路易十四的最爱。总裁,您放松时,不妨去尝尝,回味无穷。”
秦慕枫拨弄着手中的雪茄,吴林反复地提到聂雨晴的问题,只是每一句话都没用点出聂雨晴罢了,他想知道什么?
自己什么也不想让他知道,这点,他确信。
他秦慕枫身边的女人,非聂雨晴莫属,而吴林一再地问他是否需要放纵。太体贴了!而这样的体贴,他不需要。
“绯色”的美酒,他每天都有品尝。聪明的吴林定是知道的。提起路易十四,则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关注聂雨晴。因为那是给他递酒的人。
他笑了,笑得含蓄,笑得诡秘,笑不及眼底。
他冲吴林摆摆手:“茶喝到这吧。你喜欢,我让秘书给你送一壶去,慢慢品。”
吴林听出秦慕枫的送客之意,机灵起身:“总裁,我那边还有很多的公务,茶还是您自个喝吧。”
吴林走了,带着满腹的疑惑。他所有的问题,都未能从秦慕枫严谨的嘴中,得到些许解析。
秦慕枫回到了办公席,轻叩着吴林签署过的文件,揣摩着他的心思。眼底浮现出父亲的面容。
他琢磨着,该将某些事,告诉他的小女人,思索中,call响了聂雨晴的机。
“你好,总裁。”聂雨晴说话的语速相当的快,灵活地收拾着自己的物品,准备开溜。
“你很忙吗?”秦慕枫奇怪,这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为何他的小女人如此的焦急。
聂雨晴将收拾好的包,背到肩头,脚尖不停地点着地面:“准备约会,所以你说快点。如果是私事,免谈。”
秦慕枫抬腕看看表,他这个时间还得工作,无暇约会。
他劝解道:“我们‘绯色’见吧。”
“啊?”聂雨晴伸手摸摸额头,她没发烧,那就秦慕枫有病:“挂了。”
“等等。吴林不简单……”秦慕枫实在弄不明白,小女人要做什么,只得将要说的话,捡了重点。
聂雨晴急促打断:“谁活得简单啊?除了你,我没看过活得更滋润的。”
聂雨晴收线了。
秦慕枫诧异了。因为,他的小女人生气了。是他拨弄是非吗?不,他肯定自己。
聂雨晴将秦慕枫的废话,告诉袁念。
袁念看着为与他视频通话,专程赶往网吧上网的聂雨晴,琢磨起秦慕枫的心思来。
“阿念,你怎么啦?不说话。”聂雨晴望着镜头中若有所思的袁念。
袁念笑笑,嘴角微弯:“秦慕枫说的是对的。吴林真的不简单。他比我复杂多了。”
“谁比你复杂?我才不关心呢!”聂雨晴对别的男人不感兴趣。她只在乎袁念。
袁念抿嘴而笑:“我真的有那么好吗?让你那么在意?”
聂雨晴肯定点头,拿出她为袁念买的小礼物,送到镜头前:“看,它多像你!”
袁念定睛看着聂雨晴买的小蜜蜂玩偶,不解道:“我像蜜蜂?”
聂雨晴将小蜜蜂送到自己眼前打量:“是啊。总是很忙,而且忙别人的事,比如说我的。”
袁念愣住了,秦靖文也这么说过自己,他不免想起秦慕枫,随口道:“如果是秦慕枫,你会买什么?”
聂雨晴嘟嘟嘴,眼睛咕噜一转:“什么也不买!谁会给螃蟹送礼!秦慕枫是横着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