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念大笑,笑得开朗。他的目光移到她的颈项,他不能触及她凝脂般的肌肤,但他能嗅到颈项上系的茉莉花香气。
他痴痴道:“如果是我给你送礼,我会做无数的茉莉花书签。因为你就像本带着茉莉花香味的书,让人读起来,欲罢不能。”
聂雨晴因袁念的话,伸手摸向颈项,触及茉莉花的那一刻,她脸上的红晕泛起。甜蜜不会因空间的阻挠,而淡漠。
聂雨晴记下了袁念所说,回家后,她取下颈项系着的茉莉花,小心将其展平,夹进了书里。她希望,在不久后,袁念能收到,自己所送的茉莉花书签。
而,甜蜜仅限晚间。
烈日当空,艳阳高照时,有的,只是烦躁不安的情绪。
“聂雨晴!叫你呢!”孙导嗓门比太阳还吓人,聂雨晴每次听到他的呼唤,都有些发抖。
她赶忙灌下半瓶矿泉水,向麻烦之地而去。
“就她给我当助理吧,我将就了。”秦慕枫烦躁不堪。见聂雨晴到来,将荣幸,给了她。
聂雨晴不关心秦慕枫情绪的由来,这几日,他的参与拍摄的镜头,特别的多。每组镜头,他都要求完美,害得所有人频频重演。
“总裁,您需要什么?”聂雨晴见他的手,停在半空中,顺着他的手望去,找不到任何可以为他效劳的理由。
秦慕枫剑眉微拢:“你觉得我现在很好吗?”
聂雨晴探究地望向秦慕枫,他哪天都不太好,今天也不会例外。
她僵笑着:“我愿意为您服务,只要您吩咐。”
秦慕枫公私分明,若私下里,他的小女人如此态度,他会极为满意。但,对工作,他毫不含糊。
他将自己的胳膊抬了抬:“看见了吗?”
聂雨晴仔细研究,反复琢磨,终于豁然开朗:“我这就去给您拿剪刀,袖子上有根线头。”
秦慕枫释怀了:“那还不快去?一会要开拍了。”
“是。”聂雨晴捏着拳头,转身。她咒骂秦慕枫,甚至诅咒他未来的老婆。
“回来!”秦慕枫勾勾手指:“让化妆师过来,我需要补妆。”
聂雨晴用力地点头:“是。”
秦慕枫转身,忽然停住脚步:“让剧务过来,这几件道具,完全不符合要求,太拙劣了。”
……
聂雨晴成了全剧组最忙的替代助理。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她连腿都没了感觉。
秦慕枫钻进了保姆车,扬长而去。
聂雨晴捡起块路边的石子,对着保姆车,轻轻地,扔了出去。
石子在地上滚了滚,停下了。
聂雨晴则大步,向公话而去。
“什么?总裁又开除了他的随行助理?”吴林直感觉头疼。秦慕枫每次出演,即便是友情客串,也都会报销一个助理。
“我能不能先回集团,呆几天。这几天的野外劳务费,我不要了。”聂雨晴终于感觉,健康比钱更重要,她思想退步了。
吴林闷声不语。
聂雨晴挫败地将头,顶到了电话亭的边缘,痛苦道:“我不为难你了!我一定认真侍候秦慕枫,那个万人迷的偶像!”
为此,她付出了艰辛的努力。
但,秦慕枫依然不领情。他用手指碰了碰,聂雨晴为他撑的伞柄:“小聂,伞抬高一些,遮住我视线了。”
聂雨晴颓废地转过头,无意中,迎上一旁剧务关注的眼神。在他同情的注视下,开口:“总裁,我对不起您,长得太矮了。”
秦慕枫嘴角微弯:“有困难,就该说出来。”
聂雨晴挺直了背脊,她赶忙将雨伞,塞到秦慕枫手中。转身,搬来凳子,替自己增加了高度。
秦慕枫将握着伞的手,松开,雨伞滑落地上。
他不屑于跟如此不懂风情的女人,站在一起。
聂雨晴诧异,跳下凳子,弯腰拾起伞:“总裁,我这就给您换一把,跟您衣服配色的伞来。”
秦慕枫缓步走到大阳伞下,懒洋洋地看着他的小女人,雀跃的背影。难道她看不懂,自己牺牲纳凉的机会,跟她撑着一把小伞,是为了浪漫吗?
“总裁,您的伞。”聂雨晴刚说完,便觉后悔,因为秦慕枫已经很凉快了,至少,他的头顶有遮挡。
秦慕枫斜眼看着聂雨晴的脚尖:“我准备去散步,你,愿意同行吗?”
“你需要服务吗?”聂雨晴只想知道,自己能不能躲开这恼人的苦差。
秦慕枫眼中闪过猩红,薄唇微启:“作为你的总裁,我需要服务了。除非你把我当成别的什么人,那,我就为你服务。”
聂雨晴无辜地眨眨眼,秦慕枫这辈子都不能成为她的任何人,她确定。
秦慕枫没有等到聂雨晴开口,他读到了她眼中的陌路。
他沉下了脸,猛地抬手,打了个响指:“既然你不是我的什么人,那你就是‘四方’的下属。”
聂雨晴微微点头,这个身份很贴切。
秦慕枫俊美的脸上,扬起傲慢的笑:“帮我搬张椅子来;再给我沏杯茶;还有,我不喜欢太热,你去拿把扇子,现在没到我的戏,我休息一会,你一直扇到我睁开眼睛为之……”
聂雨晴终于见识了,秦慕枫绝对的麻烦。她同情那几位被他开除的小助理,更担忧自己的未来。
袁念在电话中,也听到了聂雨晴的抱怨。他琢磨着,既然聂雨晴这趟差,就出在自己念书这座诚实附近的风景点。或许他可以驾车,去看看她。
念头形成之时,他不免为见面,而雀跃。飞快地跑出公寓,奔停车场而去。
风袭过脸颊,星辰闪烁光芒,将星星点点的浪漫,播撒。迎合的车灯,迷离。驾车的男儿,陶醉。
耳畔,只有风的声音,心中,唯有她的身影。他的整个世界,只有她。
聂雨晴有何尝不是如此?她听见敲门声响起,刚回头,就见袁念立在门边。
“你怎么来了?”聂雨晴不敢置信。
袁念捏着车钥匙:“想你,就来了。”
“你好吗?”聂雨晴在电话里,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见面,却有了女孩的羞涩。
袁念垂着眼,目光落在脚尖:“好。来上课后,今天最好。不,现在最好。”
聂雨晴的小手揪着衣角:“我也是。”
袁念试探地伸出手,缓缓地碰向聂雨晴的手臂,见她没有闪躲,握上了他期待已久的手。
聂雨晴感觉到袁念手心滚烫的热度:“你出汗了?”
“你也是。”袁念握紧了聂雨晴的手,害怕她随时溜走。
“进来坐吧。”聂雨晴欲举步,将袁念让进屋。
袁念纹丝不动,收了收自己的胳膊:“我们出去走走。”
“好。”聂雨晴跟着袁念迈步,碎碎的,小小的。
袁念在经过楼道时,停住脚步,小心地环顾着四周,见无人,试探地凑到聂雨晴嘴边,蜻蜓点水的一吻。
聂雨晴的脸,红了,带着羞涩,藏着妩媚,泛着柔情。
袁念的心,跳了,满是欢喜。
“我们……”聂雨晴想问去哪,就见袁念的头,凑了过来,害羞地避开他炽热的目光。
袁念伸出手,拦住聂雨晴的闪躲。他的手心,碰到了她发烫的脸颊:“我们就在这,好吗?”
他只想这样看着她,他珍惜与她相处的每一秒。
她在他身边,连心都会醉,去哪?只要有他的地方,都行。
两人的脚步,没有再移动。低低的说话声,萦绕彼此。
昏暗的拐角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影子靠拢了。
微微重叠了。
楼道的尽头响起脚步声。
袁念依然没有放开怀中的聂雨晴,看着她有些慌乱的眼睛,安慰道:“是过路的,没事。”
聂雨晴垂下眼帘。
袁念俯下头,扑捉她的红唇。
他的唇,附上了她。
她能感觉,他的炙热。羞涩,令她轻轻喘息。
他将手,拥住了她的腰,势要加深他的吻。
“打扰一下。”秦慕枫冷冽的声音,就在两人身旁响起。
聂雨晴慌乱地推开袁念,难为情使她没有抬头。犹如犯错的小姑娘,耷拉着脑袋,揪着自己的衣角。
秦慕枫将手中的折扇,挡在两人中间,似笑非笑地瞪着袁念。
袁念读到了秦慕枫眼中的恨意。他拉住聂雨晴的胳膊:“问路,可以打电话,给服务台。”
秦慕枫面对袁念的挑衅,欣然接招。他压制住小女人背叛的不悦,冷冰冰道:“小聂,我突然想起,要跟你谈点工作。我们是去服务台谈,还是在这大家一起谈?”
聂雨晴抬起头来,迎上秦慕枫穿透力极强的目光,禁不住一颤:“总裁,您这么晚也不休息。明天也有黑眼圈的。”
秦慕枫用修长手指,划过自己的下眼帘,对袁念道:“你这么晚,不休息,明天会难交出好成绩,给我爹地的。”
袁念听到秦慕枫以亲戚相压,心中怒火翻涌,牙缝里迸出句话来:“算你狠!”
秦慕枫大幅度地,在两人中间扇动折扇,特别是扇子扇向袁念一侧时,暗加力道:“小聂,我这次参演的戏,是温情的,对吗?我没有表演错,用那种野蛮上场吧?”
聂雨晴语结。秦慕枫居然能用这样文不对题的方式,搭腔。
她佩服他的语言天赋。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