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俗语,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可如果这只老鼠找了老虎来做靠山,那人们即便对它有再多的怨言,却也只能是在心底里发泄一下了。而对于整条小吃街上的商贩们来说,当见到王天霸的时候,可能就是这样的心情。
此时,眼斜嘴歪的王天霸又出现了,带着他的一班打手混混,横在了牧天云和连家母女的面前。
“霸爷……您来了。”连母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显然是怕极了眼前这个恶棍。
“这么早就收摊?”王天霸阴阳怪气地说道:“还是说见到我就准备跑?”
“绝不敢啊,霸爷,只是近来孩子她爹的病又严重了,所以我们想早点回家去照看他。”连母急忙解释道。
“病情严重?这么可怜啊,那买药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这儿有。”
“够的,怎敢劳烦霸爷您费心呐。”
“够?”王天霸眼睛一眯,突然厉声道:“够你娘的还不赶紧拿钱出来,这个月的保护费不交啊?!”
“交,都准备好了的。”连母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不算太鼓的钱袋子,递给了王天霸。
王天霸接过钱袋,在手中掂量了两下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冷声道:“这里是多少钱?”
“二……二两银子。”
“二两?!你他娘的打发要饭的?”
“霸爷您听我解释,这个月的生意真的不好,而且给孩子她爹买药又花了不少钱,现在实在……实在拿不出三两银子了。”连母哽咽着解释道,她的眼眶里早就浸满了泪水,而连小筱则站在她身旁,攥着她的衣袖,紧咬着嘴唇瞪着王天霸。
“废什么话!每个月三两的保护费,这是规矩!要是都像你这么多借口,老子问谁去拿钱?”
“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拿不出钱的话……”王天霸忽然将视线落在了连小筱的身上,邪笑道:“让你女儿给我当个小妾,不仅今后的保护费不用交了,我见面还得管你叫声娘,怎么样,这买卖合算吧?”
“霸爷,您这也太便宜她们了,哈哈!”立即有一个跟班拍起了马屁。
“没办法,谁叫霸爷就是这么个心善的人呢!”
“哈哈!”
一众恶人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开始狂笑起来。
“呸,做你的狗梦去吧!”连小筱不甘受辱,怒声骂道。
“哟呵?小丫头性子还挺烈,不好好调教调教,怕是不知道这里谁说了算。”
话音刚落,王天霸便伸出手朝连小筱抓去。不过他的魔爪却在第一时间被另一只手给拦截在半空中,不能再进犯分毫。
在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力道,同时又看到这只手的主人竟是之前根本没放在眼里的牧天云时,王天霸内心自然是万分惊诧。
“你!给老子松手!”王天霸本来是想靠自己挣脱开的,可当他意识到牧天云的手如同铁钳般牢固后,就变成了色厉内荏的威胁:“你这个小要饭的,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牧天云星眸灵动,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天霸,玩味地笑道:“知道,你是王八。”
王天霸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咬着牙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叫王霸,有错吗?”牧天云根本一点也不怕他。
“……”
王天霸忽然停止了叫嚣,反倒是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的气息也收敛起来,这一反常的做法普通人看来肯定会莫名其妙,但是懂得的人一搭眼便能明白,这是要动用源气的征兆!
果不其然,王天霸的整个右臂此刻开始发生了突变,肌肉坟起,青筋爆出,更神奇的是,从他舒张的毛孔中不断有白色热气冒出来,就像是被放进了蒸炉里一样。
“你是修源者?!”牧天云下意识地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王天霸有些惊讶地问道。
“当然是修源者啦!!!”
这句话不是王天霸说的,也不是王天霸的跟班们说的,不过这把声音的主人牧天云倒也熟悉,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客来酒楼里说书卖艺的吴八爷!
牧天云心中有些纳闷道:“这个骗子怎么来了?”
吴八爷一个大跨步卡在了王天霸和牧天云中间,朝着牧天云挤眉弄眼道:“整个四狼城里谁不知道霸爷的大名,真正的修源者,虽然二十岁才迈入源道,不过只用了五年就跨过了纳气阶段,进阶到了炼气阶段,现在可是四狼城城主次子严豹的心腹大将!”
他的暗示可再明显不过了:其一,王天霸是个修源者,达到了炼气的水平。其二,王天霸的靠山是这座西北大城城主的爱子。合起来就是三个字:惹不起!
只可惜的是,他暗示的对象,是这个不谙世事的牧天云,无论他说什么,实际上都是在对牛弹琴。
“二十五岁的炼气境界,很一般啊,那个严豹很厉害嘛,是什么境界?”
“!!!”
鸦雀无声已经绝对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场面,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在场的所有人,无不瞠目结舌”。
吴八爷费尽心思塑造起来的形象,用尽全力拍出来的马屁,此刻在牧天云的嘴里,竟是如此的一文不值,每个人都在心中问着同一句话:这个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目光呆滞的吴八爷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这会儿只要有个地缝儿他就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吴大嘴,这小子你认识?”王天霸阴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吴八爷悻悻然地回过头,硬着头皮说道:“他是我远房的外甥,乡下娃,没见过啥世面,什么也不懂的,霸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没见过世面?小孩子?”王天霸冷笑道:“居然说炼气境界很一般,我看他倒是没你说得那么朴实啊。”
“这个……”纵使是吴八爷,现在也词穷难辩了。
不过牧天云显然也用不着他来辩解,轻舒一口气后,对着王天霸说道:“既然你是修源者,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