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跪人懂得分寸,并不接言,但脸上露出神色一望便知。。杜杏林与这少年相处愉快并且投缘,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的宁静放松,见他如此,更是高兴,接着说道:“从你们三个少年来了之后,我和你接触时日最短,最为投缘;和碧春宫少年蔡震接触较长,感觉平平;与那少女冰颜接触最多,却一直看她不透。论修真的痴迷、疯狂,你不如蔡震,论心计谋略你比不了冰颜,但你们之中我倒最为看好你,成就最大者非你莫属。”
跪人得他如此推崇自己,一时之间仿佛傻了一般。说来也是,跪人一直衰惯了,这世也是一直为了摘掉衰鬼的帽子而努力,这时神医要是告诉他这世他将寿终正寝、无疾而终,肯定会当场笑开了花,心里获得极大满足和成就感。刚才神医对他三人评价已经令他激动的心都仿佛蹦出一般,这时又说他在三人之中成就最大,那里还能受得了,一颗心仿佛不属于他一样,表现得更是呆若木鸡。
杜杏林见状哈哈大笑,高声说道:“今日痛快!得了你这忘年小友,又解了我的迷惑,夜已深了,你重伤之躯应该早点休息,我也要回去,细想今日所得。”见跪人仍有些浑噩,摇头一笑,也不管他,径直去了。
跪人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杜兄慢走,小弟不送。”躺在床上,跪人更是心潮如涌,辗转难眠,不知什么时候,方迷迷糊糊睡着。
不觉过了几日,杜杏林再也没有来过。这日早上,跪人被鸟鸣所惊醒,高声呼唤小厮送洗漱用具,听见小厮远远的应了一声,方才不唤。过了半响,却见门帘一挑,包猛端了脸盆等用具进来了。跪人惊喜的叫了一声:“包前辈!好久不见,你还好吧。”包猛笑呵呵的说道:“好、好,早就想来看你了,怎奈神医不让,今日一早才有小厮通知与我,说可以来看你了。进来正好看见小厮送洗漱用具,就接了过来,你先洗脸刷牙吧。”说完这些就要服侍洗漱,跪人怎能让他服侍,一番争执推脱之后,方洗了脸。
等跪人洗漱完毕,包猛坐在跪人床边,满脸关切的问跪人:“你伤势恢复怎样了?我在外面几次追问小厮,只知有所好转,却不知具体情况!”话说的虽然轻描淡写,但透出浓浓关切之情。跪人心中感动,红着眼圈握着包猛的手,良久才说了一句:“有劳前辈挂念了,晚辈。。。”这时跪人才知和包猛接触虽短,自己内心深处恐怕早已将包猛当作自己的师门长辈来看了,平时虽称不上伶牙俐齿,但应付一般场面绰绰有余,今见包猛关心自己,竟然组织不出语言感谢,心里只是觉得理应如此。
“呵呵,和我客气什么?”包猛轻轻的握着跪人双手,目光露出一股慈爱之色。过了好久,还是包猛打破沉寂,说道:“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说完,手里象变魔术一般,拿出一个大包裹,嘴里解释说道:“这些都是你的朋友送来的,他们说你看了便知。又说他们甚是想念记挂你,由于限于神医规矩,不便前来探视。”
跪人好奇心大起,打开包裹,见里有一信函,上写刘歆、姬辰、世处等人的名字,不由得开心叫了起来,恨不得立时便回紫阳观去相见。跪人又问包猛刘歆等如何知道他在此养伤,包猛也是摇头不知,只是笑着说:“这些日子里,我、一柳与他们联手赶走了说不上多少求医之人?每每对敌之时,我俩还故意作出和他们亲密无间、生死与共的样子,那些求医不成之人,又怎不会把帐算在他们头上?仅仅添油加醋,大加描述一番恐怕还是好的呢!更有多少准备在后打闷棍、下绊子还不得而知呢!以紫阳观之能,必是从此而知。”说完心情愉悦,更是哈哈大笑。
跪人知道包猛一口一个‘他们’必是除妖联盟无疑,这才明白那天海外仙山来人包猛对虚幽等那么恭顺与尊敬用意,想到虚幽等人无奈联手自己要除的‘妖’与来人争斗,等于明白告诉别人除妖联盟只不过是一场骗局,确实尴尬,不由得也是开心笑出声来,陪他笑了一会,不免担心问道:“前辈和他们是解不开的仇怨,现他们有求于神医,不敢动手,恐怕晚辈伤好之际,就是他们动手之时,那时脱身恐怕就难了,前辈不如现在趁他们没准备好之前先行一步。”包猛闻言,责备的看了跪人一眼说道:“我辈之人最重‘信诺’二字,我既然带你求神医看病,答应他的要求,在你病没痊愈之前,就要遵守约定为他看门,直到你完全康复,也须得付清诊费才能离开,否则和那些虚伪之人有何区别?此话万万不可再说!”这些话说的是斩钉截铁、毫无犹豫。
跪人虽受他责备,心里毫无怨言,对他为人更是敬佩,心里只是寻思:“等我伤好,万一他们留难包前辈,我就求助杜兄,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和包前辈一起送命了事。”心里正寻思间,屋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正是神医。包猛心里暗自佩服,以他功力,竟然不知神医怎么到来,方自要拜,听见神医说道:“你还在此处啰嗦?忙你的去吧。”包猛不敢多言,看了一眼跪人,朝神医拜了一下,告了声退,出了房去。
跪人大为不忿,大声喊道:“包前辈稍等,容晚辈相送!”身体里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砰’的一声掉在地上,顾不得内府剧痛,奋力爬向门边,抬头见包猛正回头观看,忙露出笑容,用力把手举起,高声说道:“前辈好走,恕晚辈不能远送!”说完竟眼前一黑,昏了过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