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跪人醒来,发现有一个不太熟悉的小厮在旁服侍,又觉体内剧痛早已无影无踪,略一运气,竟然有丝丝丹力流转,想起昏倒之前之事,问小厮道:“服侍我的小厮呢?”那小厮道:“先生把他叫走了,他让我顶替他一会。.”“你把我扶上床的?”见小厮满脸惊奇,明显不明白所说何意,只是挥挥手,闭口不问。心里暗叹:“这小厮鲁钝,不问也罢。想是杜兄亲自所为,他对我好则好矣,只是对待包前辈实在无理!不行,我得去找他分说一番。”想到这,高声叫小厮备车。小厮虽有不愿,但见跪人一意孤行,也只好随他。
这些日子跪人一直在房中养伤,此次倒是头一次出来,见周围景色桃红柳绿,顿觉心旷神怡。再往前走,十幢精致的楼阁,引水成溪,搭木成桥,竹作栏杆,草茵铺地,小桥流水,草长花香,百花争艳,姹紫嫣红,令人为之目眩神迷,见绿茵如毡,繁花似锦,景色如画。
只是他心兀自气愤难平,因此有些着急,一路景色虽美,也无心欣赏,恨不得飞到神医所在,问个究竟。因和小厮不熟,生怕小厮骗他,所以每到一处楼阁,他必问:“这是哪?”小厮被他问烦了,索性不出声了。跪人无法,只好每次先用手指捅他一下,然后发问。过了一片树林,又到一屋,跪人忙捅一下小厮,问道:“这是哪?”小厮大怒,大声说道:“这是肋骨!”
恰巧从对面过来服侍跪人的小厮,见到他拍手笑道:“正要去请吴公子,不料公子先到。”直接带他来到待客西厢,就听里边一人笑声郎朗。小厮毕恭毕敬的敲了敲门,大声说道:“先生,吴公子来了。”听见小厮说话,里边笑声顿止,就听一个年轻的声音爽声说道:“神医刚出去,一会就回,你先推吴公子进来吧。”
小厮推着跪人慢慢进屋,屋内一张方桌旁分别坐着两人,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跪人眼光一扫右手少女,顿觉胸口碰碰乱跳,一颗心几乎蹦将出来,只见这少女柳眉弯弯、星目流波、瑶鼻樱唇、容色端丽,着一身绿装,只是脸色苍白一些,但更给人一种柔弱之美,不敢多看,赶忙别过头去,见左手这青年星眉朗目,一张国字脸,端的是英气逼人。
这少年见跪人也是眼前一亮,一声长笑,朗声说道:“吴公子,早听神医夸你,今日才得偿所愿!”更是大步走了过来,老远就伸出了右手,口中说道:“在下蔡震。”跪人知他是碧春宫掌门无尘之子,虽对碧春宫颇有偏见,只是见他豪爽,由不得人拒绝,连忙伸出手,口中说道:“蔡兄过奖了,早听神医夸你武学奇才,也想见你,可惜一直缠绵病榻!”
蔡震更是朗声大笑,嘴里推辞着:“哪里,哪里,吴兄才是人中凤龙,神医对你医学方面评价甚高!”嘴里说着,换过小厮,亲自推着跪人来到少女旁边,大声说道:“来来来,吴兄,我替你引见一下咱们的另一位病友,才女衣小姐!”
那绿衣女子神态大方,微微一笑,道:“小女子衣冰颜,以后还望不吝赐教。”跪人为人豪爽,却没有和女孩子相处的经历,听她开口报上了自己的名字,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回答,呆在当地。
衣冰颜嫣然一笑,接道:“吴公子的大名,小女子已从神医前辈口中得知……”跪人急急接道:“在下吴跪人。”冰颜接着说道:“小女子从神医前辈口中得知自己的病情,在吴公子创新的思路下,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也要多谢公子了。”
“哈哈,衣小姐,刚才不是说好了咱们一同感谢吴兄么!怎么抛下我了?”蔡震推着车在后笑道,话说的虽似挑理,可是满脸真诚的笑意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开玩笑,眼睛还促狭的朝跪人挤了挤。
跪人大窘,心里却对这蔡震好感大增,抬头看见衣冰颜好似没发现,心里才安。就听衣冰颜软声说道:“蔡兄教训的对,是我一时口快,对不起了。”表情更是楚楚可怜,仿佛犯了多大错误一样。
蔡震爽朗笑声又起,开口对着跪人说道:“衣小姐就是这样认真,为兄开个玩笑她就当真。”又抬起头来笑对衣冰颜说道:“小姐既然如此认真,那为兄就得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小姐哪日过来给我针灸,一不小心手劲用大了,扎的我哭爹喊娘不可。”他嘴里说着,面上更是露出一副痛苦样。
几句话说得衣冰颜掩嘴一笑,蔡震、跪人更是觉得仿佛桃花盛开一般,明艳不可方物。跪人不善客套,因见他二人刚才言笑正欢,想他二人自是早就熟识,又见他二人郎才女貌,不由的有些自惭形秽,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说话间蔡震早取个座来,和跪人并排坐着,笑着对跪人解释道:“这几日神医前辈受你启发,苦思为我俩治病可行方案,原来衣小姐外秀内慧,无师自通,会得一手好针法。前辈无暇他顾,就劳烦他为我针灸去痛,我们认识时间也是不长。”
说到这,方正色说道:“小弟发自内心感谢吴兄,若无兄台启发,以前辈神术,虽能想出良方,必要耽误一些时日,那小弟的罪可就遭大了,想起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真是不寒而栗。”
跪人忙道:“此事不提也罢,在下和杜兄一次无意谈话,见他为我等日夜忧虑,有意帮他散心,随口胡言了几句……”话没说完,见蔡震露出难以置信之色,已反应过来,大感尴尬。他二人称神医为前辈,自己唤杜兄,三人年纪相仿,却有装大的嫌疑,因此住口。衣冰颜见他住口,也不觉有异,只是微微一笑,令人眼前一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