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思原本以为包氏不可能再回夏家,毕竟她这趟出来,行踪不一定能够瞒得住。看在她送来的这点东西上,顾云思不介意再搭把手,将人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去。若是她愿意,也可以帮她改头换面,换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却想不到,包氏竟是一口回绝,只说自己还有事情尚未做完,一定要回到夏家去。
顾云思只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到底没再开口劝说,只让人将她送到她指定之处去,尽可能的莫要让人知晓她在外头这段时间是跟自己碰面了。包氏道谢之后,这才起身离去。
吩咐完那头回来伺候的红鸽眉头微皱:“这包氏回了夏家,恐怕很会危险。”
顾云思微微颔首,却未作答。其实哪里只是危险,以包氏拿出来的这点东西来看,夏家是指定保不住的了。主家抄家,这些下人就算不被算在内,也会被发卖。
只不过她并不认为包氏能等到那一天。
这人,根本就是一心求死!
不过想也来是,当初是被迫嫁人,嫁人之后刚生出来的孩子就被一心想要往上爬的男人亲手害死了。一腔母爱都落在了夏家嫡幼子身上,相护扶持十几年,恐怕包氏是将对方看的比自己都要重的多。白发人送黑发人,她之所以还苟活,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如今该做的都做了,接下去要做的,便是去陪伴自己的“孩子”!
然而,她没有阻拦之意。她不是包氏,所以对她的选择也没有置喙的余地。包氏自己不想活了,她想要陪着夏家嫡幼子走,作为一个外人,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红鸽没想到这一茬,顾云思也没提醒的意思。
“将东西立刻送到殿下手中!”顾云思先叫出了一个暗卫,手里的东西也没打算留着,让人立刻给燕西舟送过去。
等暗卫走后,顾云思也没顾得上休息,立刻让周乾几个过来。多了包氏的事情,额外花费了不少时间。家里头那个胖儿子可是个小霸王的脾气,时间长了没见着人,估计福管家都得哭。
“这段时日不止是我们在京城的产业,南边,还有西边的产业都先后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压。”周乾作为总管事,这段时间的压力也不算小。
顾云思并未追问是哪方在打压他们,只沉吟了片刻,问道:“北边的生意如何?”原本北边的生意一直都不怎么样,仅有的那些产业还是袁家当年留下来的。不过周乾接手之后便将仅有的那点产业不停的发展,到现在北边的生意反倒是做的风生水起。尤其是之前两国忽然谈合之后,贸易互动也稍微活跃了一些,周乾趁机大赚一笔。不过两国开战的时候,他在经过顾云思的同意之后,又将一部分的产业换成了粮食和药物,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边关驻军。
对于周乾的手段,顾云思还是清楚的。能让他都露出这疲惫的模样,显然最近被打压的是有些狠了。
北边的生意是周乾亲自负责,闻言立刻道:“北边的生意对方好似并没有伸过手去,而且因为之前低价粮食和药材的关系,我们跟当地的驻军关系融洽。只要是不想跟驻军对上的,一般都不可能真跟我们过不去。”
周家大哥接下话茬,道:“相比之下,西边的生意被打压的最狠。尤其是我们才参与的布料生意,几乎被当地的老牌势力给打压的撑不住了。”这两年周家大哥的手段也日益见长,从去年就开始独立做事。苳娘毕竟是女子,南边更加安全一些,于是周家大哥便接下了往西边跑的任务。最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难以上手,不过凭着那副憨厚实则精明的本性,竟是很快就将那边的生意给捋顺了。就连周乾也不止一次在顾云思跟前夸赞过,如今连他都说撑不住,想来西边的生意的确是被打压的狠了。
“南边的如何?”顾云思问苳娘。苳娘作为女子,却也不是个娇滴滴的性子。既然当初被燕西舟特意拨出来给她,在胆识和做生意方面的本事毋庸置疑。南边更加安全一些,不过最初还是周乾带着苳娘一起来回跑的。毕竟袁家还有些产业在南边,无论苳娘是否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多一个男人在身边,很多事情才更好做事。不过这两年就基本上是她一个人负责南边的生意,故此顾云思也直接问她。
苳娘沉声道:“情况也不好!南方的胭脂水粉,布料,以及书肆的生意一向做的最好。以胭脂水粉店为例,前段时间开始,忽然有一家老牌脂粉店异军突起,原本因为用料和方子的问题已经快要被淘汰,铺子生意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了,却是忽然多了几样极为出彩的方子。且售价低廉,很快就抢占了不小的市场。”
顾云思若有所思:“若只是如此,以我们的方子和售价,他们对我们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妨碍。也就是说,他们还做了其他的手段。”
苳娘应道:“是!不止如此,他们还将方子以抽成的法子卖给周边的胭脂水粉铺子,在十年之内卖家可得一定比例的利润分成。以我们的人打探,对方所用的原料应当价值不高,就算是从对方买了方子还得抽成,可成品出售价格即使不高也能够获取不低的利润。如此一来,只胭脂水粉这方面,我们的生意就被打压了下去。除非我们降价,或者是弄到成本低廉效果却极好的新方子。”
话虽如此,然而在场的几人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想要东西好,用的原材料就不可能太过低廉。最开始他们也不是没尝试过,只是后来试验过后便知晓,这种低廉的原材料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他们做的东西同时也往京城送,京城贵人多,自然要更加看重质量一些。不然哪家的夫人姑娘但凡出点问题,这生意就要难做了。
书肆和布料铺子也不用问了,基本上也都是类似的问题。
一直保持安静的红雀这时候才开口:“京城的生意被打压的也很厉害,之前也一直查不到到底是谁在出手。不过,前几日倒是有意外之喜!”
几人都是心头一跳,这是意外得知是谁在出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