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御医一五一十地说:“启禀太后娘娘,微臣和御医院几位御医都一起给杜昭仪诊过,杜昭仪的确是小产,若有半点假微臣拿全家性命担保。”
原御医这么信誓旦旦一说,太后也明白了。
弦站了起来指着顾元霜:“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元霜哭着扯着太后的衣服:“太后姑姑救我啊,救我啊。”
她从没有经历过些这些事,这会儿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
太后拍拍她的手示意她莫要惊慌:“刘公公,你带元霜先下去。”
“太后姑姑,不要啊不要啊,我不要走,我不要被流放贬为庶人,太后姑姑你可要救我啊。”哭着叫着拉着哪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弦冷然地看着,倒也没有说什么。
太后站了起来,冷怒地喝斥:“放肆,谁允你在这里大呼小叫的,刘公公你也不想要脑袋了是吗?”
刘公公一凛,马长到顾元霜的身边,拖拉着她:“快出去。”
整个宫静悄悄的,他身上的冷肃让太后明白,弦是真的长大了,这气势是要处死元霜不可,有证有据有理纵使她能翻云覆雨能力也无济于事,弦站的是国政律法,而她纵使掌权,却也奈何不得。
“元霜虽然娇纵不太懂事儿,可她毕竟也是唤你一声皇上哥哥,唤哀家一声母后。”
弦淡淡地说:“母后曾经跟朕说过,国之大,大于情。律之严,须严于已,朕一直不曾忘。”
“哀家怎舍得元霜,哀家也相信皇上也有怜悯之心,皇上说便是。”她重新看着弦,真的变了啊,不再是以前那个牙牙学语叫她母后,也不是那个温顺和孝的弦了。
若不是这一阵事儿特别多,她怎会不注意着皇上的小动作,可木已成舟已是不可挽回之事。
“哀家想听听弦的意思?”她放柔了语气。
弦淡淡一笑:“弦的意思母后比弦还要明白。”
她脸色一变,双眼变得冷利起来,直直地看着他,似想将他看透。
这就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亲儿子啊,她立的好皇上啊,如今却是来逼她了。
低下头看着皓白手腕上戴着的绿翡翠手镯,她轻语:“弦对摄政王煜王也不陌生,当初哀家带着你和景,那时候咬着牙关再怎么难的事都得忍,再多的委屈都得忍,弦还记得你曾经说过你以后一定要保护母后,永远不让母后受委屈,永完不让别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弦点点头:“朕怎会不记得,朕现在一定会保护母后,母后,朕已经过了十八,朕也已经长大,有着足够的能力来保护母后。”
那时与此时,却是往事已已物是人非,时间和权力会让人改变。
“哀家的弦也长大了。”她眯起眼走近他:“弦,你便告诉母后,你能坐得稳吗?”
他双眼冷静沉稳:“母后便不必替朕操这个心。朕要的不多,母后喜欢桂花,如今桂花正是飘香之时,母后可以安心地欣赏桂花。”
他是要逼她退回太后的位置,对朝政放手。
她点点头:“哀家也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先下去。”元霜不可能不理的,若不然大司马还不冲动地做出什么事来,局时顾家只怕,想想心头又是一片凉叹。
弦淡淡一笑:“母后,朕还有些话想告诉母后,朕头些天偶然看一本治国之道之书,里面竟有父皇亲笔批注。父皇所批便是外戚夺权,格杀勿论,江山无论如何都是李家的,朕想在父皇的眼里,煜皇叔倒也是有能力的,若不然当初父皇就会清君侧。”
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他终是信不过她的,如果是李煜当政,那后果不堪设想。虚软无力地说:“饶了元霜吧。”毕竟她真不能长命百岁,是李家的江山,不管她付出多少,不管她培养多少的臣子人才,也不能改变这是李家天下的事,她退居后宫只是迟早的事,弦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已经是她无法再掌控的弦了。这么多年来竟然无法看透他,还让他给糊弄了,到底不是池中之物啊。
一个个的算计,一环扣一环,是她老了,还是他太厉害了,她一片迷惘,只是有些悲伤。
作者题外话:耶,三八节了,你们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