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经过利弊权衡之下,选择了继续前进。作为夏猛族的一员,而且贵为族长,更不能在困难面前退缩。
“我们直接前进吧,沿着草丛显露出来的那条路前进。”父亲的话语中有一丝的坚定。
在他旁边的一位族人道“这些草怎么办,族长。”
“直接踩过去,不用理睬它们。”父亲知道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这种草,而是那些潜在的人。
一行人继续前进,草太高了,直接走过去显然有着不小的困难,但父亲已经不在乎,他现在最在乎的是那条路的后面究竟会有什么东西等待着他们。
手持石器的父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挥舞着石器,父亲用他的满汗淋漓换来了一条不是很明显路的痕迹,只需能够通过,父亲所做的一切便是值得的。
就这样我们慢慢地移动到这个草丛中间,我看见周围全是草,父亲在我的前面,后面是几个族人。“前面就是那条路,我们马上就到了。”父亲给我们加油打气的说。
我们一行人紧绷的神经也在快到路口的时候渐渐松弛下来。
突然,一位族人的手不小心被这草割伤了,不偏不倚的,就割到手臂的那条大动脉上,鲜红的血缓缓的从他的体内流淌出来。队里的人都露出慌张的情绪,父亲便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来控制场面。
先是按住这位族人的伤口处,停止他体内血液的流失,接着就地取材,从地上挖出几撮相对干燥的泥土敷在这位族人的伤口处。血终于止住了。看着族人身旁草上所沾上斑斑血迹,终于知道这种草是多么的锋利。
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位受伤的族人的时候,周围的草丛忽然变了模样,原本还是碧绿色的草变成了血红色,那些早已因踩踏倒地的草也站起来了,将我们围成一圈。
父亲内心感到了极大的不妙,这是生命遭到极大危险的时候才会出现的感觉。
一个族人突然惊慌失措,不能控制自己便疯狂的往回跑,不想再前进。任凭父亲怎么叫喊也是没用。
当这位族人用手扒开变成血红色的草时,它居然会动。这位族人深感不妙,想赶紧将手中的草放开。开始一切都很轻松,认为自己大题小做,他脸上的笑容便是对这草的藐视。放下心中的担心,继续往回走。但当草开始释放一种绿色的液体时,一切都开始变得困难起来,草开始会粘人。
他真正的恐惧了,这草绝对不会是简单的植物。求生欲强烈的他开始疯狂的摆动,从草上抽手出来。可草那会那么容易的让他得逞,两者像势均力敌的拔河。
在临死前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族人挣脱出草的束缚,可代价很大,手掌上的皮粘在草上。手掌上露出鲜红的肉,血液像是准备开闸放水的水库,在皮脱离手掌的那一刻,喷涌而出。
血散在了那些草上,血红色的草颜色变得更加深红,它们的活动因为血液的滋润更加顺畅,张牙舞爪的扭动着身躯,再次缠上这位族人。
族人发出骇人的惨叫声,拼命着试图再次从草里挣脱出来,可是一切的是徒劳的,现在的草比刚才那时候的草更加有力,粘人更加具有粘性。就好比巨蟒缠住猎物,慢慢地享受它的美餐。
从这位族人离开到发生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不过才短短的几分钟罢了,等父亲回过神来,那族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他们距离这位已经死去的族人不过是短短的十来米距离,可这一刻,竟成了生与死的距离。
此时此刻的父亲内心背负着极大的自责,如果不是我将他带到这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在父亲身旁最近的一位族人,他比父亲年老,看出了父亲的内心。于是语重心长地对父亲说到“这不能怪谁,只怪那个人不听从指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族长。”
父亲理解这位年老族人的用意,也知道现在自责是没有任何用处。“现在大家也是清楚我们所面临的问题,后面的路现在已经被草堵住了,如果还是没有被血液染到的草我或许还有解决的方法,可是一旦有血液染过,变了颜色的草,我也是无能无力。”通过仔细观察,父亲发现了草发生异常的原因。碧绿色的草一旦有血液染过,它便会变色,成为一个杀人的魔鬼。不再是让人践踏的野草。
听闻父亲的分析,族人们开始慌张起来。内心的不安越来越严重。
有一些族人的不想再继续冒险,前面的路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而后路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的跟这恶魔搏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这可能是现在比较稳妥的办法。
看到越来越多的族人开始动摇前进的想法,父亲接着道“我亲爱的勇士们,我们是高贵的夏猛族,困难不曾出现在我们的字典里,而今你们想要做第一个逃兵吗?那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逝去的先辈们。现在你们应该清楚,后路已经没有了,如果要强行回去的话,我们的代价一定是惨痛的,而我们有还剩多少人来偿付这个代价。前进,我们没有退路。”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终于说动了那些动摇的族人。那位年老的族人眼神中包含着坚定的说道“我们全部听从族长的指挥,你告诉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吧。”
“前进,大家注意别被草割到手,还是由我来开路,大家都注意听从指挥。”父亲说。
小队继续前进。
草清晰的展现在我的面前,它的条文,身体的每一处深深的刻进我的脑海里,我不需要记起什么,只需要它杀害了我的族人,就在我的眼前。我发誓如果我能通过这里我绝对会给它好看。
由于有那个族人身死的前车之鉴,高度警惕的我们在接下来的路程比较顺利,我父亲终于到了那个路口,我前面的族人也渐渐的走出这片草丛,众人一直悬着的心这时才渐渐地放了下来。
为了报复这不知名的草,我用手狠狠的抓住这草,企图将它的身体分成两半,以告慰刚刚逝去的族人。
父亲看到我的动作,急忙的大声喊道“快住手,放手,瑆,快跑到这儿来。”
我没有理会父亲,倔强的想要做点样子给父亲看。
就在我快要把这株草扯断的时候,手上出现了一些细微的伤口,血液便也流了出来。
“快,快,松手,瑆”父亲发出疯狂的声音,快速的朝我这里跑来。
那原本碧绿色的草叶在我眼里渐渐成了血红色,我知道是因为得到我血液滋润,那位强壮得族人就是在这种状态下的草而失掉性命的,我们连给他收尸的机会也没有。
血红色草出现了,我开始想放手逃跑,就在我放开手的时候它开始缠上了我的手。接着旁边的草开始张牙舞爪的朝我身上缠来,拼命的挣脱着身体,草开始释放粘液,我的手被黏的更紧了,恐惧渐渐地占据我的内心。难道我要死了吗?那一刻我出现了这个念头。
就在我垂死挣扎的时刻,父亲终于赶到我的身旁,加入了与这恶魔的拼搏。所幸的是我们已经到达路边,这里开阔,而我也只是在生长这种草的道路边缘被缠住,经过艰难的挣脱后,我终于幸免于难。
躺在地上的我大口大口的喘气,回想着从死门关逃过来的经历,内心颤抖着。
父亲吩咐大家原地休息,说完这些后便朝我走来,开始包扎我手上受伤的伤口。看着我那死后劫生的模样,狠狠的说“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父亲的眼光直直的看着我,知道那种眼神意义的我不敢看向父亲的眼睛。只是不断的点头作为回答。
那条我们所不知道的神秘人开辟出来的道路就清晰展露在我们的面前,踩在上面的时候竟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我们休整几分钟过后,便朝着路的尽头出发。
父亲担心我的第二次意气用事,于是,我和父亲走在队伍的最前头。父亲寸步不离我。
前进的路上我看到的东西比我以前看到的东西还多,在这里我应该先说明一下我已经有十三岁。
我们越进去这条道路越大,两旁是高大的树木,树上有着喜人的果子。父亲认得那种果子,是非常少见的一种味道甜美的果子,而今在我们眼前道路上的两边树旁全是这种果树,我们兴奋极了。
由于我手上有伤,父亲便让我呆在原地,留下几个族人守候着我,接着便招呼剩下的族人一股脑的上了树,摘下甘甜的果子。
不一会儿,那新鲜且红彤彤的果子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伸手去抓这果子,但是这握住果子的手收回去,我扑了个空。
“给我吧,父亲,现在我已经是饥肠辘辘,再不给我点吃的怕是准备要去见我们的先辈们。”我知道那是父亲的手,便调皮的说道。
“如果你能听话,乖乖的呆在家里,现在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事情。”父亲无奈的摇摇头,把手中的果子送给了我。而自己则是留下一个,坐在我的旁边慢慢的吃起果子。
这一刻我觉得其实父亲也是挺可爱的,全然没有平日的威严。让人很容易与他相处。
休息了几分钟之后我们就继续前进,决心不达目的不罢休。
前进的道路开始变了,两旁的树随着我们的前进变得越来越稀少,走着走着我们遇到了一片平原。
那平原上覆盖着金黄色的东西,一大片像是草又不是草,有叶子,有果实,那一粒粒饱满的果实真的喜人。
“父亲,那是什么,我从未见过。”好奇的我询问着。
“可能是一种好吃的,这只是我现在的猜测,还不能定论。”父亲若有所思的回答。
那些现在姑且先唤做草的东西一排排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我迫不及待的拔下一株,它在我手中的时候居然会散发出好闻的香味。急忙的我将我发现的情况想我父亲做了汇报。
看着这些可以食用的类似于草的植物,地上的水沟,放方状形的田地。父亲便一把断定我们离目标不远,如果我们现在再加把劲,就可能遇见他们。
对于未知的事物我一向是比较害怕,我承认我是个极其保守的人。但当我经历了这些有趣的事情之后,我觉得未知的事物不在那么可怕,相反我越来越好奇我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我都以为我们早就出了森林,可是错了,我们还在森林里。越过这片平原,我们再次进入森林里。
这次我们所走的路不再是泥泞土路,而是一块块石板细心铺制而成的石板路。如此耗费精力来铺这种路,一般只有临近相对发达的部落才会这样做。这路的出现,也意味着铺路的主人离我们也不远了。
果不其然,在我们走到一座山的脚下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阶阶工整的石梯,而在石梯的尽头,正有缓缓的炊烟升上天空。
非常明显的信号,有烟必定有火,而有火的地方经常就是人居住的地方。
“大家注意安全,我们将要面对那个不知是朋友还是敌人的人了。”父亲准确的向我们发出指令,还是父亲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我再次退居到队伍的中间。
每踏上一步台阶,心里便也添上一份紧张,看着每个人内心不知是什么情绪,我也不知道父亲的前进是对与错。就算父亲是错的,我应该也会坚持,只因为他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