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看向这个面生的青衣书生神色各异但大多数都是不屑。
为何?
因为他们所认得的熟面孔都是天海郡有名有号的譬如白公子譬如杭公子。
前者是天海郡最大的乡绅家族的嫡公子一个则是天海郡守家的儿子……
这个穿青衣服的面生小胡子书生从哪冒出来的?肯定是念了几年书便自作聪明……
这边身为东道主紫衣书生不傻自然是看出来这突然冒出来的青衣书生是为白衣书生解围的。
但人家说得如此中肯当着众人的面自己也不好强行拒绝。
紫衣书生便做出豁达开朗的样子来道:“这位友人客气了来者是客今夜这诗友会原本就是请大家过来陶冶情操的兄台请随意。”
青衣书生便颔首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略一沉吟道:“四面不透风里面刺骨寒乃是是一个‘图’字。”
“白兄我可有说对?”他笑眯眯问白衣书生。
图……
白衣书生恍然目光顿时掠过一抹光亮。
他抬手抚掌“恭喜你答对了确实是个有所图的图字!”
此时座位上的其他人也都品砸出其中逻辑来纷纷点头称赞。
白衣书生再次打量了斜对面的青衣书生一眼莫名奇妙出来一个为自己解围对自己示好的陌生人又是图谋什么呢?
白衣书生别有深意的一笑:“回头美酒送上。”
青衣书生莞尔正待坐下却被紫衣书生再次喊住。
“想不到这位兄台在猜谜方面竟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在下佩服尚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家住何方?”紫衣书生微笑着问道。
听到这话青衣书生的笑容变得有些奇怪。
“杭公子你这话可就让我略显尴尬了你可是今夜的东道主啊我这身上的邀请函还是你亲笔写的是你邀请我过来参加你们的诗友会怎我上了船积极参与了你倒反过来问我家世背景呢?这……我只能呵呵了……”
青衣书生这番话让座下一些人忍不住窃笑还伴随着窃窃私语。
白衣书生更是直接笑了“杭公子日理万机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你也实属正常不必较真!”
青衣书生啪嗒一声抖开手里的纸扇轻轻扇了下浅浅一笑并轻轻摇头。
紫衣书生的脸涨得通红他尴尬的笑了笑抬手朝青衣书生这里拱了拱:“我记性不好惭愧惭愧兄台请坐我们接着往下玩。”
青衣书生也不较真微笑着坐了下来。
杨若晴原本不想出风头的但是白衣书生是她相中的猎物想要接近他自然要示好。
方才他答不出那个谜题便是一个好机会机会稍纵即逝必须抓住。
于是这重新坐下来之后对面的白衣书生便频频朝这边睇来了打量的目光。
杨若晴便也举起面前的酒盅朝对面的白衣书生示意了下轻抿一口。
白衣书生也微微一笑拿起酒盅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相对饮似乎这雅室里其他人的娱乐跟他们已无关。
雅室的廊外一身玄色衣袍的某男长身玉立在那里视线越过人群落在杨若晴以及那个跟她频频举杯的白衣书生的身上。
某男眉头紧皱。
虽然明知媳妇今夜来赴宴是为了帮助自己查案可看到这画面他心里好像兜了一只猫在挠他难受得紧。
早晓得媳妇会这样鹤立鸡群他就该在出门之前往她嘴上多贴几条胡须最好贴个络腮胡出来才好。
还有姓白的你小子最好老实点要是敢打我家媳妇主意剥了你的皮!
“主子杭大人已经在三楼久候你多时了。”夜一悄然而至跟骆风棠这低声耳语。
骆风棠方才回过神来。
临走前他再次朝雅室里那个白衣书生看了一眼刚巧白衣书生抬起头来跟骆风棠的目光对撞在一起。
白衣书生的后脊背猛地一阵寒凉好像一把冰刀子贴着头皮切了下来遍体生寒。
等到他回过神来外面的那个穿玄色衣袍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
白衣男子愣在当场心下一万个狐疑只得赶紧端起酒来喝了一大口压压惊。
急如骤雨的鼓声突然停下一只红色的花球落到紫衣书生的怀里。
众人便笑着道:“东道主到你了该你来吟一首了。”
杨若晴和白衣书生的目光都齐齐投向紫衣书生那边这才发现这个环节是对着一副怀抱琵琶的美人画像即兴作诗。
敲鼓传花传到谁谁就得做这是规矩。
于是紫衣书生便笑着款款起身他先是朝众人拱了拱手“那我便抛砖引玉先做一首。”
“残月出门时美人和泪辞。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垆边人如月绿窗人似花!满楼红袖招劝我早归家!”
紫衣书生抑扬顿挫的吟完自己的诗句自己还一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的样子。
其他人也都摇头晃脑跟着品味紫衣书生的诗句神色各异多有陶醉。
白衣书生浅浅一笑道:“杭公子果真是个多情人这绿瘦环肥的全都是美人字里行间无不是对美人的怜惜之情当真诗情画意温柔乡里人生几何快哉妙哉却不道人间疾苦百姓悲哀家国兴衰哎!”
紫衣书生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却没想到原本夸得好好的白衣书生话锋一转变成了批判他只会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
紫衣书生纵使再好的脾气和城府也不想再忍。
“白兄谈风论月跟心怀天下是不冲突的今夜良辰美景我等聚集于此白兄还请给我三分薄面莫要总是说些煞风景的话。”
白衣书生冷哼了声“还是那句话我来参加你们这些风花雪月的聚会是为了成全对我爹的孝顺家父之命不可违。若是诸位觉得我在场便是大煞风景无妨我自行离开便是就此告辞!”
白衣书生说罢当真起身拂袖而去拦都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