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我这一路不嫌累么?前面有家茶馆进去喝碗茶吧我请客。”
岸边白衣书生突然止步朝身后亦步亦趋的青衣书生道。
杨若晴捻着一缕胡须咧嘴笑了:“就等白兄这句话啊了走喝茶去!”
说罢抬步就走越过白衣书生径直进了前面那家茶楼。
这喧宾夺主的气势一点都不推辞让白衣书生愣住了。
“白兄你说请我喝茶的为啥我都进来了你还站在门口不动?莫非真想赖账?”杨若晴来了个回马枪笑问。
白衣书生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怎会请!”
两人在茶楼的二楼凭窗位置找了一间桌子落座要了一壶花茶两碟子点心。
凭栏下方是一块不大不小的高台上面摆着一条长案桌坐着一个也穿着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柄折叠在一起的纸扇正在那里跟周边的客人们说书。
“那位说书人跟兄台你穿着打扮如出一辙。”白衣书生的视线在杨若晴以及底下那个说书人的身上扫了一圈调侃道。
杨若晴也朝下方扫了一眼摇摇头一脸平静的道:“青衣纸扇他却不及我眉清目秀风流倜傥招人爱!”
白衣书生口中的茶差点喷出来。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他道。
杨若晴挑眉“想要别人抬举自个首先得自个抬举自个嗯这花茶好香来白兄干一杯!”
白衣书生却没有举茶碗而是目光犀利的看着杨若晴:“茶不急着喝说吧今夜你几番示好又如此攀谈上来意欲何为?我白世静虽是一介书生但做人做事喜欢光明磊落不喜欢兜兜转转。”
杨若晴便放下茶碗一脸认真的道:“实不相瞒我主动对白兄你示好并非因为你是天海郡白大人家的嫡子也并非因为你姑姑是白太妃所以我才来讨好你巴结你我是欣赏你觉得你跟今夜诗会上的绝大多数文人雅士不一样。”
“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说来听听。”白世静眼中眯起一抹兴味。
杨若晴想了下道:“你们虽都是念书人是天海郡的文人才子或许在座的也有才华不在你之下的但是在我看来你却比他们多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白世静又问。
杨若晴用手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
“傲骨?”白世静念了出来。
杨若晴点头“对就是傲骨。”
白世静笑了笑没说话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几口脸上的神色晦暗难辨。
“我是被他们排挤的若不是因为我爹是天海郡有声望的人我姑姑是白太妃他们这种诗会是断然不会请我过去煞风景而我呢也是因为那些家世背景被人礼遇同样也受困于那些家世背景让我不得不去妥协来参加这样的诗会!”
下方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杨若晴和白世静暂停止了对话一齐朝下望去。
只见底下有顾客给了说书人银子要他说一段天海郡父母官杭大人生平的事迹。
于是说书人便开讲了抑扬顿挫的调调把杭振兴生平做过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跟唱戏似的。
“这人不该来说书该去唱戏这说的比人家唱的还要好听。我是外地人初来天海郡就听到这样的说书就是不晓得那位杭郡守是不是当真如传闻那般鞠躬尽瘁一心为民如同父母?”杨若晴笑眯眯道。
白世静嘴角扯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如今的天海郡像他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到处都在为杭郡守歌功颂德这说书人说到底也不过是照着别人写好了的话本子在那乱念一气而今夜诗会上的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则是话本子的撰写人。”
杨若晴讶异的睁大了眼“那么杭郡守当真是如此郎朗口碑让无数文人雅士竟折腰么?”
白世静嗤了声“今夜的东道主那个穿紫色衣裳的便是杭郡守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父子两个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杨若晴朝白世静抬手竖起一根大拇指。
“白兄说得好冲着这句话我以茶待酒敬你一盅!先干为敬!”
杨若晴仰头一口喝尽杯中的茶水。
白世静怔了下也随即端起面前的酒盅喝了几口。
“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意欲何为?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白世静又道。
杨若晴也敛起脸上的笑容换了一副认真的样子。
“实不相瞒我乃京城那边过来的来天海郡想要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儿。”
“这件大事儿就是要为天海郡的百姓铲除杭振兴这只蛀虫!但我需要帮手而白兄你显然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一棵我想请白兄助我一臂之力!”
杨若晴双手抱拳朝白世静拜了拜。
白世静的眉头皱了下“杭振兴确实是一只被民脂民膏养得脑满肥肠的大蛀虫我也是深恶痛绝此类贪官污吏。而现下的天海郡很大一部分势力都为杭振兴所拉拢尤其是当他跟驻扎在城外的护国大将军勾搭在一起之后更是只手遮天。”
“如今夜这样的诗会从前我是不屑来参加的但如今因为杭振兴背后有护国大将军我父亲碍于压力也不好跟他撕破脸破这才遣我前来。”
“这位兄台若当真是京城下来的贵人要铲除那只蛀虫固然是好事但你必须先让我信服你的实力!”白世静一脸严肃的道。
白世静开出这样的条件在杨若晴的预料之中。
“我给你一样东西你看了自然就明白了!”杨若晴道。
她从怀中抽出一块泛过青色光芒的令牌来放到白世静的面前。
“白兄请过目。”
白世静拿起那块令牌放在眼前上面写了一个‘骆’字。
“这块令牌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白世静努力回想着。
杨若晴提醒了两个字:“护国!”
“对正是护国军的令牌。”白世静道。
一年前他无意中在父亲那里见过。
“这是护国大将军的贴身令牌。”杨若晴又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