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入叙州前番是弯折的蜀道山路崎岖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经过逶迤蜀道之后过了燕子矶道路便平坦些许再行上些路程便入了城镇走上水路径直入叙州腹地。
燕子矶三面悬空形似石燕掠江也是因此而得名。燕子矶总扼夏陵江地势险峻又因为直悬悬突兀在江面上惊涛拍案水流汹涌。上面则是树木葱翠怪石嶙峋蜀道山路也是经此直转而下如同断口一般商队到此都极其小心缓慢。
徐江南卫澈两人敲定那群山鬼会在燕子矶动手一个是燕子矶的灌木极其容易掩藏接近再加上燕子矶水拍巨石的声响很容易将其他杂音掩盖过去。
两人按捺着性子如同往日一般跟在商队后面亦步亦趋装作相安无事。卫澈倒是不在乎每天夜里同林小娘子在树林卿卿我我可能也是嫌劣黄马碍眼也不牵去。而这些时日下来劣黄马也是渐通人性对徐江南亲昵至极至此以后徐江南索性不拴由它去了。
夜间初临卫澈难得的没有出去难得的安分。徐江南则是用细细擦拭桃木剑上的纹路。估摸着如果真有山盗动手时间也便是这几天了。等过了燕子矶什么都成镜花水月了。
瞧见徐江南将猩红桃木剑从剑匣拿出的时候卫澈思索一下随即问道:“这剑你哪里来的?”
徐江南顿了顿擦剑的动作想了想轻声说道:“一个教我习剑的老侠客给的只是现在不知道去哪了。怎么了你知道这剑?”
山间潮润尤其是临江而走衣衫大多都贴紧皮肤虽说是春夏交替夜间也会生些篝火将衣衫烘干再加上林间毒虫蚊蝇众多生火也能驱虫。
篝火似乎也是飞进了什么虫子噼里啪啦。卫澈在篝火旁蹲了下来理了理衣袖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当年听说过一柄剑是丰州吴家铸造的并不是很出彩只是让人奇怪的是”
徐江南来了兴致将桃木剑放回剑匣问道:“怎么个奇怪法?”
卫澈脸带回忆神色说道:“一般的剑都是铁铜制造相传那柄剑却是桃木做的但是你别小看这桃木那桃树是千年一见龙桃枝木刚硬如铁但这种桃木生长在冰寒的天山地带一年只长半厘不到要到这番长度啧啧。吴家龙桃树倒是有听说是位九品客卿拼了命从天山上带下来的回来之后肢体便溃烂了。但是最骇人听闻的还是吴家为了生养那株龙桃木以鲜血养木。直到后来吴家老祖宗花费三载才将那株龙桃木给打磨成剑。”
说到这里卫澈停了下来面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徐江南问道:“你知道怎么打磨的么?”
徐江南摇摇头。
卫澈感慨说道:“血用人血润木吴家那位老祖宗一心铸剑每日用自己的鲜血浸润龙桃。剑成之日吴家那位老祖宗年仅三十却面如七十老叟在铸剑阁摸着龙桃剑入了魔怔三日三夜后自尽身亡。吴家后来在江湖声明说因为龙桃剑太过阴邪同老祖宗一同入了相传有十万利剑的葬剑坟。此后再也没有消息。不过你这柄应该不是听我家老头子说龙桃剑会吸取剑主的人血精气邪门的很。”
徐江南正想说话眼瞧商队的管事过来指着商队抱拳道:“打扰二位少侠了鄙人是先前商队的领事姓苏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徐江南起身抱拳回礼笑道:“我姓徐他姓卫这番日子跟着苏管事后面求个安全倒给管事添麻烦了。”
苏管事长得挺老实普通的估摸着是那种扔到人群下一秒就不知道在哪的类别。苏管事摆摆手笑着说:“诶少侠多礼了还得感谢少侠一路护送。只是……“说完苏管事面露难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到了这里徐江南若是还不知道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面色那这九千里便是白走了。只见他似乎学到了先生的作态并不在意苏管事的难色笑着说道:“苏管事有事不妨直言。有需要的地方吩咐几声便好。”
卫澈瞧见两个人的惺惺作态嗤之以鼻。
苏管事点头哦了一声道:“那恕在下直言了是这样的依照我们的脚程明日应该能到燕子矶过了燕子矶之后我们商队便走水路了二位少侠你们?”
徐江南回应道:“苏管事到时候自便就好我们二人想多看看这蜀道山水便不同路了。”
苏管事闻言搓了下手掌像似思虑良久之后继续道:“如此这般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们商队之中有个林姓女子是入蜀的时候碰见的荒郊野外见她孤身一人便收留在商队。只是她要去的县城虽然近但我们商队并不经过只好厚颜想请二位少侠护送一程。”
徐江南面色古怪瞧了瞧卫澈他可是知道眼前商队只有一位女子剩下的都是糙汉壮士。卫澈也是一脸狐疑灵犀地看了一眼徐江南隐秘的摇摇头。
苏管事眼瞧面前二位不出声以为有为难之处轻声试探问道:“二位少侠怎么了?”
卫澈摆摆头连忙道:“没事明日劳费管事让林姑娘过来吧。”
苏管事心事落地喜气离去。荒郊野外收留姑娘是真只是道不同为假了。手下全是些没见过久不经女色的粗糙汉子先前还是不敢大眼瞧只是偷偷摸摸的看时间一长难免有些邪火气氛。议论纷纷苏管事倒是老实巴交的善良人怕管不住那群人也怕货物有失。本身就是花钱雇来的怕到时候糟蹋了良家耽误正事。这才有此说辞。
苏管事一走徐江南试探便问道:“你授意的?”
卫澈摇摇头若有所思。
徐江南不再理会提起剑匣一声口哨劣黄马滴滴哒哒从夜处过来。将剑匣系好拍拍马背劣黄马安分不动。
不过也正好到时候她由卫澈照顾免得自己分心照料。他又看了眼篝火旁边若有所思的卫澈。
难不成他真是名门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