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道多山脉也正是因为这层次叠峦的深山老林易守难攻。当年西楚士子凭借这天险才有恃无恐谶言到徐暄伐楚定是无功而返。只是可惜不到一年据天险而守的西楚王城就被攻克连号称陆战第一的西楚大戟士都死了个干净。
西蜀道有二州一是叙州二是景州。叙州位于中原之西东接景州北连凉州南临通州而叙州境内是西夏的两条大江奔涌汇接处自古就有“二江接西蜀万山进叙州”的美誉。
刚接近西蜀道还未出凉州地界燥热中已隐隐有些清凉气息。蜿蜒起伏的山道上两男子一劣马的奇怪组合更奇怪的是无人上马马背上只有一破烂方块物被破布包裹从显露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出是个破烂匣子劣马一喘粗气两男子还得停下来将马匹伺候好这才重新上路。
“你说按照这速度什么时候才能到叙州?”一头戴草环手握柳条的年轻男子瞥了一眼一旁低头吃草的瘦弱劣黄马埋怨道:“你说要不我们放了它?”
徐江南摸了摸劣马的鬃毛而劣黄马似乎觉得舒服吐了口水雾竟然主动将脸贴进徐江南的手掌亲昵地眯了眯眼。徐江南笑着说道:“没了它你能勾搭上林小娘子?”
卫澈讪笑不说话。
原本两人由凉入蜀本想着是一段日夜兼程的疲劳困苦可谁知又舍不得劣黄马一切还得依照它的意愿行事。行至一半被后面入蜀的商队赶上只是后来速度被山道暂缓下来。商队入蜀向来都是这样越往内山道越越险下边又是奔腾的夏陵江水浪翻白暗石无数。山间转折处惊涛拍岸掀起的巨浪就如同漫天飞雪在山崖间撞击旋回一瞬间又如同桀骜的白龙带着怒吼潜回夏陵江。
为了安全起见商队入蜀极其小心一是藏匿于山间的山贼二就是凶险的山道。原本商队管事瞧见徐江南二人也是小心刻意拉开距离。毕竟这两人赶路不像赶路说起来想赶路也不成两个人一匹马怎么赶路?反倒像是两个仆人公子则是那匹劣马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时间一长又放下心来随他们在后面跟着像这种跟在商队后面图个安全的人不少见。
徐江南倒是无所谓只是每天晚上瞧见卫澈牵着马去江边有些奇怪。直到后来一天悄悄跟在后面想瞧个究竟满脸愕然发现这小子竟然将马拴在一边他则坐在大石头上跟一位俊俏小娘子花前月下。
事后问起原来是卫澈看见窈窕姑娘就心生念头谁知眉来眼去几下还真的就被他勾搭上了还埋怨说若不是徐江南那天就尝到了林小娘子嘴上的胭脂了。牵马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是个游山的侠客剑匣是证明。
最后还拍拍徐江南肩膀抛个媚眼还让徐江南帮忙遮掩千万可别穿帮了。
徐江南则是被那媚眼晕的七荤八素看着卫澈似乎不答应就不罢休的姿态屈辱点头。
某天夜里卫澈幽会回来一脸神秘徐江南看的有趣打趣道:“怎么了?吃到人家姑娘嘴上的胭脂了?”
卫澈一脸尴尬旋即轻声道:“前面那伙商队估计被山鬼盯上了。我们绕道?”
徐江南也是知道山鬼是山盗的意思望了望就在不远处驻扎的营地眼见卫澈不像是无的放矢挑了挑快熄灭的篝火一本正经问道:“你怎么知道?”
卫澈嘴角一扬得意道:“先前我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见着一条青尾蛇。此蛇无毒体型极小这种蛇只在西蜀道出没。”
徐江南道:“这里离叙州也不远了这两日过了燕子矶便到叙州地界了有青尾出没也不过分。”
卫澈闻言猫腻一笑道:“青尾这种蛇只生活在棺材内而且大多数都是在悬棺在外的青尾基本都是被人饲养的。原本是猎夫用来追击凶兽的。”
西蜀道多苗疆人士苗疆自古奇人异士众多原本就有听过养蛊驭尸的传闻饲养青尾似乎也不算怪事。只是听卫澈这么一说卫澈在江湖孤身闯荡几年自然有自己的安稳路数这种事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
只是又想到那个林小娘子徐江南冷眼道:“我们走了你那姘头怎么办?”
“什么姘头?我们是两情相悦。”卫澈翻个白眼倚着树笑着说:”这事好办只消我明天找个理由跟她说了就好。“
徐江南讥笑道:“多情真是罪。”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卫澈叹息说道:“那爷爷真是罪孽深重了!”
要说山盗这种向来是规避的好能少打交道就少打交道能不打交道自然就不打交道。徐江南也不是个好事之人只是转念想到教他习剑的魏老侠客说好的能杀一个恶人便杀一个啊!打定主意以身涉险的徐江南看着篝火轻声道:“明日你带着她回头我留下来。”
卫澈意外的看了徐江南一眼以前在金陵可不是这样记得当初衣衫褴褛的两人打赌看谁更为英俊竟然同流合污下作到将一位花容月貌的小姐堵在巷道不肯让行吓得花容失色的小姐唤来仆役还未开口问话的两个浪荡子见机不妙转头就跑。各凭本事跑得慢的自然遭殃。卫澈想到这里也是低声道:“爷爷也不走了。”
徐江南皱了皱眉没想通说起来两人交情算深不深说浅也不浅但也没到患难与共生死一命的地步。
只见卫澈眸子泛起清辉接着说道:“想当年第一次出西蜀道被人劫被指着鼻子骂爷爷这会好不容易有机会骂回来不舍得走。况且我同林依莲说你是我的仆人没道理我跑了把你丢下来。”
听到前半句徐江南皱着的眉头松下来再听到后半句脸上冷笑森然。
“咳咳爷爷尿急先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