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手,撒手,再不撒手老子拿飞刀削你了啊。”
燕琼玉被余欢硬生生从厨房里扯着胳膊拽了出来,不甘的朝厨房挣扎着,嘴里含混不清的喊着还不忘抽空咀嚼一下,奈何力气不如余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厨房离他越来越远。
燕琼玉甚至觉得自己能从气味中感应到那些美味正在厨房里减少。
终于,余欢把燕琼玉扯到了一个离厨房令他觉得满意的距离,才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挡住燕琼玉的去路,防止他再次跑向厨房。
燕琼玉一边仔细的吮吸每一根手指,一边视线越过余欢翘首朝厨房方向张望,看到燕子从厨房里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来,悲愤的泄了一口气,怒视着余欢。
“黄金琉璃酿白玉配虾头野生鲫鱼汤哎!我还没弄明白白菜那粗得跟桌腿似的手指是怎么把牛奶灌进酥皮里去的呢。你丫倒是狼吞虎咽没少吃,老子才吃到一块啊!来来来,你自己说,牛哥拦你,你在后面拉我一把就算了,你还给我抡后面去是不是过分了!”
余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两声,
“牛哥走的实在太慢了,想拉兴哥来着,没够到,一时激动一时激动,先不吃了,以后还有机会,下次我帮你挤开燕子抱住兴哥,肯定吃个够。这会再磨蹭,那两个刀卫可就要走了。”
“一定要去?”
“嗯,要不是于心不忍,我都想先打一顿刘捕快,不幸,不争,我既然看见了,不能让他俩就这么走了。”
“那你自己去吧。”燕琼玉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
“那我觉得自己会死。”余欢讪讪的笑着道。
“那我觉得你真聪明,非要去挨顿揍才舒服?牛哥也说了,我也见了,那两个刀卫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很危险的。”
“恩,舒服,不过万一是我们揍他俩一顿呢,他俩毕竟刚和那剑客打完。”
“一定得去?”燕琼玉还存有些奢望,又问了一遍。
“嗯,我想打他俩一棒子。”
“明知山有虎?”
“偏向虎山行!”
“老虎吃小孩?”
“撑得他打嗝!”
“这是找死啊!”燕琼玉恼怒的抓着头发,一屁股坐在地上,烦躁的拨乱了地上那些可怜的草。
余欢拍了拍燕琼玉的肩头,说着:“来,想个办法,打他俩一棒子。”
燕琼玉头也不抬,垂着脑袋一根一根的揪着面前快绿成墨色的杂草。余欢站在燕琼玉身边合上双目养神,没有再说话,呼吸逐渐变缓,渐渐趋向于某个频率,眉角的英厉愈发明显。
直到面前成了一片杂乱、翻起的泥土,燕琼玉盯着那些黑色颗粒中残存的几点草屑,低着头说道:“地点,我定。”
“好,我去拿枪。”
余欢睁开双眼,一瞬精芒划过眼底,说完出了客栈院门。
......
余欢的父亲余士玺曾有杆刺史赐的黑枪,枪长丈二,重六十二斤,枪头有虎头状,枪刃带勾如虎爪有血槽,是江湖兵器榜上排名在前的前朝名将的兵器五虎断魂枪的仿品,这是余士玺得到过的最大的赏赐了。
余士玺在习武方面有些天赋,官职最高时做到了济阳府的枪习教头,可惜生在先帝一统大唐之后,再无建功立业的机会。
余士玺这人生性有些散漫,整日和府兵打诨喝酒打成一片,唯独不会搞好与上司的关系。别人给知府大人敬酒时,他在看戏,别人陪知府大人看戏时他又在喝酒,久而久之,自然很快就回了东山镇老家。
后面余士玺当了东山镇的小教头,余欢现在都搞不清还有没有这官职,他印象中余士玺在东山镇时就没有去过练武场,不过这也正好让余士玺多了时间陪余欢。
回东山镇后,余欢想耍,那黑枪便成了余欢的玩具,六岁的余欢已经能拖着足有六十二斤重的黑枪摇摇摆摆的在院子里转圈了。
就是这种放在别家巴不得上交朝廷的天赋,余士玺甩给余欢一根竹竿,用黑枪顺手教了余欢两年枪法。
余士玺虽有武艺技巧,可修行天赋不够,后来就因病去世了。余欢又不喜去学院,所以余欢的枪法到后面便成了自学。
余欢回到已经很久没人住的余家老宅子,在柴火堆里抽出黑枪,把那根同样插在柴堆里,现在已经不及他胸口高的竹竿拿出来看了看,重新又插了回去。嘴里念叨一声“父亲保佑”,带着黑枪匆匆返回了客栈。
燕琼玉这边。
“哟,红袖姐,这是从哪出来啊?”
燕琼玉站在客栈二楼楼巷里露头翘脑地东张西望,恰好和端着瓜果转出来的红袖撞个正着。燕琼玉偷瞄了一眼红袖出来的房门,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红袖。
被燕琼玉这样一看,红袖脸色竟有些窘迫,羞恼的反问道:“瓜果洗多了,分一分,倒是你,鬼鬼祟祟地在这是又想偷看什么,小心告诉雪儿姐姐有你好看!”
“哎呀红袖姐这话说的,我觉得我一直都挺好看啊,上来是看看哪位姐姐在,借几根绑头发的弹绳。偷看一说,真是何罪之有哦。”
说来神奇,客栈里的姑娘们各个亭亭玉立窈窕如花,大都才不过二八双十年华,放在皇城王府都是可以选妃的容貌身材,偏偏留在了这有云嫣然镇守的客栈里。客栈里的其他人又都是些奇葩,要么是话痨,要么是木头,姑娘们本是无聊至极,恰好来了燕琼玉、余欢这两个少年,都把他俩当成弟弟看待,经常喜欢调笑燕琼玉、余欢几句。燕琼玉、余欢正值青春年少,平日地也是无事就爱和客栈里的姑娘们开些玩笑。
只是几个姑娘中就属红袖最为柔弱羞涩,这会儿又脸红心急,懒得再和燕琼玉说话,白了燕琼玉一眼,娇声哼道:
“等着。”
说着,红袖轻移莲步进了屋里。
“多谢红袖姐,可能要用多一些。”
燕琼玉笑嘻嘻的跟在后面补充道,说着又悄悄望了一眼红袖方才转出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