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和燕琼玉看的下巴险些掉在地上,两人相视一眼,不禁嫌弃的咧着嘴为棕衣男子的精彩思路打了个冷战。余欢隐蔽地比了个大拇指,朝燕琼玉对了个“强”的口型,燕琼玉小意的抽了抽鼻子,心照不宣。两人心道,这男的也是实在自信了点啊。
“喂,那两个蒙面的大宝宝,别看了。”
余欢和燕琼玉还在目送那男子飘逸的轻功,却见绿衣姑娘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两人身子一僵,余欢盯着燕琼玉,燕琼玉盯着余欢,对于这么别致的称呼,谁也不愿出声回应。最终余欢还是在燕琼玉面罩上那两个更明亮的洞前败下阵来。
余欢不甘心的看了一眼燕琼玉,又扭头看了一眼琴师,再次确认了下确实没有另外一个人蒙面了,只好仰起头,指着那绿衣姑娘喊道:“喂!你叫谁大宝宝?”
其实余欢很想喊,取我长枪,你见过八尺的大宝宝?但想到对方展现过的轻功,只能勉强抬抬下巴来显得更威武些了。
“围嘴都还带着呢,你以为你蒙面就不是宝宝了?别狡辩,来,大宝宝我问你,那个很酷很酷的瞎子去哪边了?”
绿衣姑娘也不靠近,就站在路边掐着腰笑吟吟的看着余欢。
余欢下意识地拉起面罩上那圈可笑的花边看了一眼,这话没法接了。余欢从云嫣然缝制的这面罩上感觉到了明显的恶意,最初余欢和燕琼玉也是拒绝的,可云嫣然拿着这面罩说这是她亲手缝制的,说话时的眼神实在慈祥的可怕,迫于感动,两人不得不带。
从手工到形状,能作出这等杀气纵横的面罩来的,整个无名客栈也只剩云嫣然了。
阿兴都比她缝的好......
燕琼玉扶着额头,还好是蒙面,不然这会儿燕琼玉真想要躲到琴师后面去。
两个人都在纠结面罩,心有灵犀的没有去回答绿衣姑娘的问题。天行剑显然是被他们让信使传播出去的消息引来的,现在这姑娘在追他,余欢和燕琼玉并不清楚两人是敌是友,不敢轻易回答。
况且天行剑动手时明显有些烦躁,眼前的姑娘虽说引走了那个奇异的男子,但现在看来更像是随意为之,恐怕是敌非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站在燕琼玉和余欢身后的琴师抬手了,修长笔直的手臂旗杆般坚定的指向南方。
“哇!”
看到琴师的动作绿衣姑娘显得十分惊讶,“原来大叔你听到了呀!我还以为你在走神哎,都没敢打扰你哦。”
听到她说琴师在走神,余欢和燕琼玉看了一眼琴师那张没有表情的脸,面罩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吭哧吭哧”声,两人使劲憋着笑,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抖动。
燕琼玉一边偷乐着,一边激动地在心中给琴师鼓劲,这姑娘说话也太不委婉了,琴师打她一顿吧。
“那瞎子,去南边了。”
这下燕琼玉和余欢笑不出来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琴师居然一次性说了七个字!
虽然中间有个诡异的停顿,但一句话说下来竟然没有省略掉那些让他觉得不必要的字,竟是一句完整的话啊!
难道是因为面对美女的原因?余欢开始仔细的回想琴师有没有和客栈里的姑娘说过话。
燕琼玉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七个字,直到确定无疑这句话无论怎么读都是完整的,燕琼玉抬头疑惑地端详着琴师的脸,抱着双臂抬了抬手想捏下巴,又放下了,他敏锐地感觉琴师说到“瞎子”时,嘴角抽了抽似乎在笑,可惜那张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难以分辨了。
“嘿嘿,确认一下,果然没看错,谢谢大叔。大叔、大宝宝再见。”
绿衣姑娘开心地眼睛也笑成了柳叶,朝三人挥了挥手,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抬起手臂一拉柳条,绿衣翩翩,飞似的上了树梢,整个人柳叶一般被风吹着飘向天行剑去的方向。
尽管这称呼还是让人一阵恶寒,可无论见过几次,如此轻功都令现在的余欢和燕琼玉唏嘘不已。
余欢和燕琼玉不解地望向琴师,想弄明白那个思路实在清奇的陌生姑娘到底与琴师有何联系,琴师竟直接告知了她天行剑的去向,而且如此异常。
地上的落叶沙沙地滚动起来。琴师没理会两人,眉头微皱,俯身捡起了一截柳枝拿在手里。
这是琴师唯一可以真切做出的表情,做的如此生动,生动到燕琼玉、余欢跟着紧皱眉头。
四周的气氛随着琴师的动作发生了某些变化。
落叶被吹起了个旋涡,纷纷扬扬的飞向空中,慌乱地似是要夺路而逃。
一阵在初秋凛冽的格外突兀的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在衣服的各个边边角角钻进去,身上的所有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再无一处温暖。
余欢起了一身战栗,腰背更英武地挺起来,神情肃穆的抵抗寒风。
燕琼玉不住地缩着脖子,想把全身都躲进衣服里,黑色的袍子显得愈发宽大,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哼,花拳,绣腿。”
一声比那风还要寒冷的冷哼被吹进三人耳朵里,风吹的耳朵有些痒有些凉,就像说话之人就在耳边,能感觉到他冰冷的呼吸。
这句话应当是在说之前的一男一女。
“退。”琴师低声说道,面对之前的二人,无论余欢和燕琼玉做出什么小动作琴师都未曾在意,这次的声音空前的认真。
余欢和燕琼玉往琴师身边又靠了一步,身前的柳条来回摇摆不定,不时挑衅似的扫过三人的面颊。